第37章 欧阳霜的爱
“可以，但时间不要太久，病人需要多点休息。”医生说。
“好，我们知道了。”程东说。
于是，大家都擦干了眼泪，勉强挤出一丝丝笑容，但这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婆婆，感觉怎样？”向晴坐在床边，握紧了婆婆的手。
“很好，婆婆没事。”婆婆虚弱地说。
都到了这种情况了，婆婆还在撒谎，泪水又一次缺堤而出。
“傻孩子，婆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婆婆为向晴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叩叩——”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向铭。
“您还好吗？”他走近了床边，问候着婆婆。
“还好。”婆婆挤出了一丝笑容。
婆婆向他伸出了手，他连忙握紧着婆婆的手。然后，婆婆把向晴的手放到了向铭的手上，“小晴，叫爸爸吧。”婆婆觉得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相认了。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婆婆，“之前是我们误会你爸爸了，所以，以后你要跟爸爸一起生活。”婆婆解释道。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婆婆。”向晴抱紧了婆婆。
“傻丫头，婆婆迟早是要离开的，你是要婆婆走得不安心吗？”婆婆轻轻抚摸着向晴的头发。
“不，我不会让婆婆担心的。”向晴泪汪汪地望着婆婆。
“好，那叫爸爸啊。”婆婆又说。
期待，向铭期待地望着向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爸爸——”尽管是叫得那么的生疏，但向晴还是叫了出口。
“乖，乖——”向铭激动地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泪水，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整个病房里充满了悲伤的气息，同时也夹着些许的喜悦。
时间总在指尖间流逝，谁也没法挽留，许多人也只能蓦然回首……
婆婆这几天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一天比一天瘦弱，看见就让人担心。但今天婆婆的脸色似乎有了一点血色，胃口也很好，而且说话很有中气，向晴甚至以为婆婆的病情有转机了，还暗自欢喜。
午后，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向大地，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季里，给人暖烘烘的感觉。
“小晴，今天的天气很好，婆婆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老困着病房里多闷啊。”婆婆不要再留在病房里了。
“这样啊，可以吗？”她对沈希杰说。
“应该没问题的，病人的确需要多点呼吸新鲜空气。我们出去买点吃的。”沈希杰说。
于是，向晴让婆婆坐上了轮椅，推着婆婆来到了医院里的大草坪。
“小晴，你知道吗？你妈妈小时候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女孩子，哪有你这样文静的。她啊，老爱东窜西窜的，还说长大后要做个锄强扶弱的女侠，我当时听了真是哭笑不得，那男孩子性格就是让我无奈……”虽然婆婆是这样说，可是她的嘴角是扬起的。
“记得又一次，你妈妈跟同班的女同学打架了，老师问她原因她就不愿说，只是求老师不要告诉我。当我知道后，我很生气，打了她一顿，但她却没有倔得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她的同学笑她是个没有爸爸野孩子，我当时很心疼，只是抱紧了她。”婆婆接着说。
“其实，倩儿也受了不少苦，他爸死得早，我也没时间照顾她，许多事情她只得一个人去面对。”婆婆的眼泪闪烁着内疚之情。
向晴不懂婆婆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只是安静地听着。
“不知你妈妈现在怎样呢？”婆婆的眼睛湿润了，她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婆婆——”泪水顿时模糊了她眼睛。
冷飕飕的风不带一点温度，狂妄地划过长空，吹得树木沙沙作响，狠狠地撩动着婆婆那些早已变白的发丝，刮过婆婆那充满沧桑的脸庞……婆婆不禁打了个寒颤。
“婆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风太大了。”向晴握着婆婆的手说。
“嗯。”婆婆微微点了一下头，显得有气无力的。
十分钟后，向晴就把婆婆推到了病房，“婆婆，我扶你上床吧。”向晴蹲了下来，握着婆婆的手，但婆婆的手不再像往常那么温暖了，而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而且双眼安详地闭上了。
“婆婆——”向晴低声地叫着，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婆婆——”她再激动地叫着，可是，婆婆再也没有反应了。
“医生，医生——”她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找医生。
医生急忙进来检查，可是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我婆婆只是睡着了，麻烦你帮我叫醒她。”向晴激动地抓紧医生的双臂。
这时，沈希杰他们回来了，向晴一头扑到沈希杰的怀里，“杰，你帮我叫醒婆婆好吗？”向晴的哭声足以让沈希杰心碎。
沈希杰似乎明白了，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向晴，任由她在他怀里尽情的发泄。
刚到走廊的向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表情异常难看。
死亡，离我们原来是那么的近，无声无色，毫无预兆，在人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却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这个星期，向晴他们都住进向铭的豪华住宅，这是为了便于处理婆婆的身后事，向晴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几乎每天都以泪洗面的，更是变得沉默寡言了，连沈希杰她也不想理睬，
“我们明天就会离开。”向晴对向铭说。
“为什么？”向铭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不想麻烦你。”向晴说得很客气。
“怎么会？你是我的女儿，我有这个责任照顾你，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你婆婆的。”向铭是多么的想挽留向晴，多么的想补偿她。
“我说不必了。”向晴的语气很冷淡。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其实，我可以解释。”向铭知道向晴跟她母亲一样倔强。
“不必了，你那天跟婆婆说的我都知道。”向晴坦白地说。
向铭沉默了，那是代表向晴没有打算原谅他吗？痛，心很痛，他捂住了心口。但向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动作，转身正准备离开。
突然，向铭倒下了，重重地倒在地上。
“爸——”这是向晴第二次叫爸爸，她紧忙扶起他。
向铭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了，他握紧向晴的手。“很高兴再听到你叫我爸爸。”向铭的眼角充满了泪水。
“你别说那么多了，去医院检查吧。”向晴扶他坐下，她心里还是关心他的，她最亲的人。
“不用了，一会叫李医生来就可以了，咳咳……“他猛然咳了起来。
向晴轻轻拍着他的背部，“你等等，我现在叫人去叫。”
“小姐，有什么事吗？”小仙看见向晴一副紧张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去，快叫人来给他检查。”她指着向铭说，她现在还不能很自在地叫爸爸。
“好，我马上去。”小仙急急忙忙就去打电话给李医生了。
十分钟后，李医生就赶到了，也给了向铭检查，向铭现在睡着了。
“他怎么了？”向晴关怀地问道。
“其实，老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几年就更差了，太太和孩子又远在外国。”李医生跟向铭其实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对向铭是很了解的。
“嗯。”向晴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为什么他要留在这里，不去外国？向晴内心充满了疑问。
之后，向晴走出了花园。突然，一双大手从后面圈住了她。向晴都也不回，因为她知道，那是沈希杰，她认得他独特的气味。
“你就不反抗？不怕是坏人吗？”沈希杰的头靠在向晴的肩上，他的气息喷到了她的颈部。
“因为，我知道是你。”向晴浅浅一笑。
“你的鼻子就那么灵哦，那我岂不是永远逃不了？”沈希杰内心不知多么的高兴。
“你是想逃吗？”向晴反问着。
“你啊，就不能哄一下我。”沈希杰转过了身，面对着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向晴靠在他宽广的肩上，微微笑了。
“在想什么呢？”沈希杰问道。
“我该留下吗？”向晴内心很矛盾。
“那你想留下吗？”沈希杰反问道。
“其实，我只觉得如果我走了，他会很寂寞。”向晴道出了心声。
“那你就跟着你的心走啊。”沈希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件事还是迟点再说吧，他在心里想着。
向晴似乎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大了。
这天晚上，淡淡的月光轻轻地洒在这座城堡般的豪宅上，在夜色中显得多么的宁静……
“叩叩……”向晴敲响了向铭的门。
“你好点了吗？”向晴说得很不自在。
“好好多了。”向铭心里充满了喜悦，她是在关心他吧。
“我……我想我可以留下来。”向晴轻轻地说。
“真的，咳咳……”是他太激动了，又拼命咳嗽起来。
向晴连忙拍着他的背，“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向晴无奈地说。
“当然激动了，我宝贝女儿要回来住了。”向铭脸上挂了个大大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什么都有聊，向晴知道了她父母是如何相见、相识、相恋、相爱和分离的，也更加了解了向铭……原来有爸爸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她幸福地笑了。
天空终于放晴了，金灿灿的光线驱散了那让人窒息的阴霾。只可惜，天上的白云还是飘忽不定，忽隐忽现，变幻莫测，像在酝酿着什么似的，今天真的会是晴天吗？
向晴现在就像是现代版的公主，生活在一座王宫似的豪宅里，每一步都有下人紧跟着，衣食更是无忧了，每天她就似活在梦幻里，一切的一切总觉得不真实。
她伸着懒腰，走到了偌大的阳台，冷风扑面而来，她不禁缩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沈希杰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花园里，动也不动，眼睛注视着前方，像在沉思着什么。向晴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很快地，她换好了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沈希杰身后，正当她准备吓他的时候，沈希杰突然一个转身，用力一拉就把她拉到了怀里。
“某小朋友不乖哦。”他宠溺地捏了她嫩滑的鼻子，嘴角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你的警惕性就怎么那么好？”向晴嘟起了樱桃小嘴，不满道。
“呵呵，自己偷袭不成功还怪别人哦。”沈希杰搂进了她的腰。
“在想什么吗？”向晴抬起了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无邪地眨着。
“你真的想知道？”沈希杰放开了她，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向晴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老头，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要我带上小霜回去完成订婚典礼，要不然，他会不惜一切带我们回去。”沈希杰走前了几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向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挽留，只是沉默，沉默……
“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沈希杰很生气，他实在猜不透向晴的心，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她。
“我……我……”向晴很想否认，可喉咙突然哽咽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究竟还在逃避什么呢？
“算了，明天我跟小霜就会回去，下星期五就是订婚典礼，如果你不到，我们就会按照老头的意思去做……”沈希杰是气疯了，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知道这样会伤透向晴的心的。
望着他远离的背影，那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刹那间，整个天空似乎又进入了阴沉状态。
这一天，向晴都没有再看到沈希杰，他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任凭向晴怎么敲门他也不理睬，看来这次他真的很生气了。
被自己深爱的人讨厌，是一个非常痛苦的事情。夜色很浓，向晴却难以入睡，她漫无目的地来到了花园，此时，一个忧愁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上，黑影的主人正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
“你也睡不着吗？”向晴坐到了她的旁边，也抬头望向夜空。
“嗯。”杜凌峰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向晴问道。
“因为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他淡淡地说。
“是因为小霜吗？”向晴望向了他，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般灵动。
“怎么这样说？”杜凌峰不解地问。
“就直觉。”向晴微微一笑。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
“你很喜欢她吧？”向晴直率地问。
“嗯，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向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惜，她真正喜欢的不是我。”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啊？不是你？那么，会是谁？”向晴惊讶地问。
他有那么一刻沉默了……
向晴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他始终会说的。
“沈希杰。”他缓缓吐出了这三个字，“她由始至终只喜欢他一个，从来没有变过。”他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下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向晴在心里呐喊着，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我、杰、东和小霜自小就是一起玩耍的好朋友，小霜一直就很崇拜杰。后来，即使杰爱上了韩琦雪，小霜也一直没有想过破坏他们，只是默默在他身边守候他。小霜真的很傻，明明就很喜欢杰，可就是不肯让杰知道，她说只要他幸福，即使只是像现在这样留在他身边。”杜凌峰把压抑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但他并没有感到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