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筠像是在对许酒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许酒没有说话。
桃筠也不需要他说话。
她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人来倾诉。
桃筠垂着眸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在嘴边留下一圈奶白。
有点滑稽,又有点惹人怜惜。
像只流浪的小奶猫。
受到了血淋淋的伤害,防备着周边的一切,又拼命地汲取仅可抓到的温暖。
桃筠将空杯子洗干净了还给许酒,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许酒笑了一下,平时清清冷冷宛如高岭之花的少年蓦然一笑,恰如破晓之花,又带着三分青涩,惊艳的令人移不开眼:
“……猜的。”
真的吗?自然不是。
他是听邻里七大姑八大姨说的。
说一句桃筠胃不好,都是委婉。
【……桃筠她妈其实在桃筠五六岁时怀过一胎……打了?流了!
要说桃筠她爸真不是个东西,自家媳妇儿挺那么大的肚子还天天往外跑着鬼混,胡吃海喝整整两天没回过家。
……后来是许家媳妇听到桃筠哭声去看,一看,不得了,大人昏倒在地上,下身全是血,旁边湿衣服凉水撒了一地,估摸着是想去洗衣服摔倒了……
……孩子自然是没了,桃筠她爸就拿桃筠撒气,桃筠妈在医院昏了多久,小桃筠就被关了多久……胃病,也是那是落下的。】
收回思绪,许酒看着桃筠面上恢复了血色,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逗弄着大狗的女孩,许酒面上浮现出柔色,修长的手摸了一下桃筠的头,“夜色凉,回屋早点睡吧。”
“嗯,”大晚上又得知这么一个消息,桃筠此时已经身心交瘁,“许酒哥哥晚安。”
“晚安。”
月光下身形修长的少年眸色温柔,目送着女孩进屋,待灯光熄灭,才牵着大狗不紧不慢往回走。
一步又一步,逐渐坚定了决心。
“酒,回来了?”
“嗯。妈我想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
“我,要收养桃筠,做我的妹妹。”
—
当桃筠看到文件上监护人一栏写着许xx字样,桃筠一愣。
许酒紧张地问:“你……不喜欢吗?对不起,我不该擅作主张……”
许酒有些语无伦次,桃筠起身一把抱住许酒,把头埋在许酒肩上。
许酒感到有热热的液体流入他的脖子。
“你,你别哭……”
许酒手足无措。
“你才哭了我没哭!”
桃筠带着哭音奶凶奶凶地吼了一句。
“好好好,是我哭了。”许酒带着笑意轻声哄着。
许酒这样说,桃筠倒不好意思了,趴在少年肩上,瓮声瓮气地说:
“谢谢你……哥哥。”
许酒宠溺地摸了摸桃筠的头,“嗯,不用谢,妹妹。”
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嗓音七分清朗带着三分沙哑,煞是好听,在她耳边说话像是有一根小羽毛在耳上轻轻扫。
只那平平常常“妹妹”二字就让桃筠红了脸。
桃筠松开许酒,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喜欢摸我头啊?手感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