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闭门造纸
雨落突然觉得,自己正陷入一个泥潭,保不得自己,身不由己了!
听完玲儿的叙说,雨落才明白金玉罗过去的一切。
宝番郡主,金邦玉王妃,八面玲珑,手段了得,政腕了得。
但雨落最为惊诧的却是她的人际关系,玲儿故事里的人物一个个对她来说都是炸弹!这金玉罗好像与很多男人不清不楚,喜欢银王爷,嫁与金小王爷,与贝小王爷和财小王爷也是自小识得的,只是大了后联系就少了。
雨落想,这难道就是政界女人的手段吗?
美色?
那这金玉罗真的是喜欢银王爷的吗?那她对金夏……
雨落已经发觉她选择金玉罗的身份是个大大的错误了!
突然的失明和海啸山上的短暂平静带给雨落了错觉,这满屋金山带给雨落了诱惑。
可,既然选择了,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了吧!
雨落借口说累了想休息支开了玲儿,她自己一个人开始四处探看这玉罗轩,顺便安静地想下步计划。
这玉罗轩不大也不小,除了正厅和左右偏厅外,另有两三座相连的小庭院,除了雨落已见识过的繁花似锦的庭院外,另两座一座是客房,一座是下人们住的。
雨落本想观景来着,可满院金色,除了那一院繁花外,还真没有景可以看。
雨落甚至刻意看了看“玉罗轩”三个字,可那金字刻在金匾上几乎完全看不出来了,只是有些棱角而已。
原来给座金山也是这么无趣的事情,没有了生机,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差别,连眼睛的功能似都被弱化了!这让雨落有些失望。
雨落觉得甚是无趣,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向那一院繁花了。
突然想起金夏的戏弄,一阵气愤夹杂着羞愧一起涌上来。
可,雨落也有些同情金夏。
听完玲儿的叙述,再想想金夏的举动,敢情那金玉罗是不喜欢金夏的,为了一些目的选择嫁给了金夏,而且,金玉罗跟金夏之间还有些什么是玲儿无法知道的,但雨落却有些感觉,那金夏已经是纵容金玉罗到极限了!
金夏的温柔对着的是金玉罗,雨落不明白那种安静祥和的感觉为什么会让她感受到,如若她感觉到的是金玉罗的感觉,那金玉罗莫非对金夏有情?
唉,该想想自己要怎么出府才对,既然金夏防着自己了,那一定得避过他想其他办法才行。
雨落想要开始好好细想了。
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新的计划,她无意识地开始仔细研究每一朵花。
太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花,颜色不同,花形各异,让她眼花缭乱,反倒角落里一盆还带着花苞的植物吸引了她。也许是这满院繁花都胜了它,它在角落里显得那么弱小无助,可雨落却觉得对它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由得靠上前。
就在雨落靠近的同时,那花苞似有感应般居然慢慢伸展开了。雨落惊奇万分,凝神看着它仿佛只朝着她的表演。
香味,若有似无,很淡,可雨落却觉得很熟悉,在哪里似乎闻到过。
那花自是不理雨落的,吐蕊放香,伸展开来如女子的裙裳,飘逸流畅,可那颜色,居然是黑色!
雨落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发寒,这世间,居然真有黑色的花!
玲儿被雨落支走后,还是不放心又折返回来了。果然,正厅卧房哪里都不见雨落了,于是开始满院找起来。
玲儿寻到雨落的身影,也看到了黑色的花盛开,自是惊吓了,这花,为什么变成了黑色?
这花是有灵性的,很是奇特,只有特定的人靠近它才会开放,到现在为止,只有王妃让它开过一次,可不是开金色的花吗?
可现在……
黑色,不吉祥吧?
“玲儿,这是什么花?”雨落见玲儿找来了便问她。
“王妃,这个你也不记得了吗?这是你从宝番王府带来的啊,是曼陀罗花。”玲儿答。
曼陀罗?黑色?
雨落只知道曼陀罗是种毒花,可黑色的曼陀罗,她还真没见过。
“传说,黑色曼陀罗是一种凄美而诡异的花朵,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有机会看见花开,所以,但凡遇见花开之人,她的最爱就会死于非命……”金夏的声音突然响起。
最爱?死于非命?
梓林?
不信,这只是传说而已。
“小王爷,这只是传说而已,不可信。”雨落故作镇定。
“那玉妃可知道这花以前开是金色的吗?”金夏故意挑衅。
金色?它可以开出两种颜色?雨落诧异。
“因为它开出金色的花,宝番王府才会把它被当作珍品送与金邦王府,也算是玉妃的陪嫁物之一。”金夏知道雨落不记得了,只得解释。
“玉妃,这花是只为你开的。曾经是金色,现在……”金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一朵黑色的花而已,既然它只为我而开,我也不能扫了它的兴!”雨落突然有种恨恨的感觉。
纤手捏上,一用力就折了这朵黑色的花,像在跟谁赌气一般。
一股浓香,好熟悉。
雨落感觉身体好软,好想睡。
“王妃……”
“玉妃……”
见雨落要晕倒,金夏飞身上前,赶在雨落倒地前把她揽进了怀里。
“传太医!”金夏冲玲儿大喊。
玲儿慌忙地奔出院子找太医去了。
头,痛!
那种千虫万蚁啃噬的感觉又来了。
“父王,我不要嫁……”
“林,原谅我……”
“夏,原谅我……”
“太医呢?怎么还没见?”守在床边的金夏看着痛苦的雨落,巴不得他去替她承受。
“在。”慌忙赶来的老太医冲上前。
把脉,凝思。
“小王爷,敢问玉王妃昏倒前碰触过什么?”老太医问金夏。
“曼陀罗!”金夏答。
“那花可是金色?”老太医知道王府内有株曼陀罗,但是金色的曼陀罗,应该无害才对。
“黑色!”金夏有些不耐烦了。
老太医有些惊慌,但还是镇定下来,慢慢地说道:“那玉王妃应该是中了曼陀罗的花毒了。未误食的话,应该只是闻了花香导致意识丧失,进入迷幻状态了。老朽开副方子,煎好让玉王妃分三次服下,应该明早就会清醒了。但,玉王妃身边一定要有人守着,避免玉王妃做出无意识的举动。”
中毒了?该死,怎么忘了呢?传说黑色曼陀罗的花香有毒,但却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难道这就是老太医所说的幻觉?
金夏后悔了,是他的疏忽才导致雨落中毒的,不由得抓起雨落的小手揉在胸前,眼里尽是怜惜。
玲儿按老太医的吩咐下去煎药了,金夏守在雨落的身边。
药,也是金夏用力掰开雨落的小嘴一点点灌进去的。几次过去,雨落的玉脸留下了淡淡的青紫,金夏心疼极了,但也没办法,药还是要喝的,比起青紫,解毒更重要。
夜,静悄悄地来了,屋里的烛火在金光反射下是那么的闪亮。
雨落服药后已经安静入睡了,这让金夏甚是欣慰,他也有些累了,困意一阵阵袭来,最后趴在床边睡去了。
突然,一阵冷风扫过,屋内烛火被扫灭。
金夏突然惊醒,刚欲扭头查看,就感觉到了紧逼他后颈的掌风。
金夏迅速地一低头,躲过了压迫而来的掌风。
紧接着,他飞身而起,与屋内出现的黑影进入激斗中。
拳风嗖嗖,舞臂飞腿,一击一还,一逼一退,一攻一守,一起一落。
一下子,乱了,分了了,散了,那黑影竟是趁逼退了金夏的一刹那间,闪身出了屋子。
金夏却也不追,直直地站在屋里有些呆愣。
只见那黑影迅速地掠出院子,在庭院的顶上飞着,似是万分熟悉地形,不一会儿竟消失在黑幕中。
金邦王府外,一处树林。
幽幽的鸟鸣声回荡在林子内。
“主子,你没事吧?”一个蒙面黑衣男子单膝跪地。
“凤鸣,怎么?你期望我有事吗?”背对着凤鸣的身影冷冷地反问。
“属下不敢!”蒙面黑衣男子有些胆颤。
“凤鸣,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背影突然声音有些低沉,像在怀疑着什么,嘴唇微启,却又收回,“算了,以后再说!银邦和贝番有什么新的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主子,你……”凤鸣似已猜到要问的事,但也是话到嘴边收回了。
“那你先退下吧,消息要继续报!”背影若有所思。
“是!”转眼,一道身影又消失在密林中。
林子深处,有些轻微的动静,一片树顶的枝叶被刺激到了,不情愿地划着圈圈。林子里出现了低沉而悲凉的声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一团火焰般的耀眼光芒慢慢地从远处慢慢向林子中的身影靠近,片刻后,光芒又慢慢消失在林子深处。
那林子中依旧逗留着的身影,又陷入了无尽的沉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迅速朝密林的另一方向急飞而走。
人走风吹,余香飘浮,只是可怜了那随后赶到的身影,只是几分钟的错开,却是一世的悲哀。
雨落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除了玲儿还另多了四个小丫鬟。玲儿解释说王府昨晚闯入了刺客,小王爷下令加派人手守卫玉罗轩。四个待女是带着些拳脚功夫的,庭院内也是十步一待卫,把守森严。
雨落只记得她闻了花香有些头晕,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醒来,竟然世界变了天,自己不明所以地就变成了笼中之鸟。
“小王爷说,要玉王妃安心养身体,三天内不准踏出玉罗轩半步……”玲儿有些怯怯地说着。
“三天?为什么?”雨落不懂。
“奴婢不知。”玲儿猜到雨落会发脾气,声音越来越低。
三天不准出去?那要怎么去找梓林呢?怎么去银王府?雨落失落到了极点。
可,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吗?她又开始在想应对办法了。
三天,看这守卫的阵势,怕是真出不了府了,这段时间最好还是老实些的好。那能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既不影响寻人的计划,又能利用好这段时间呢?
想想,想想,什么东西是出去一定用的到,可以现在做准备的。好好想想……对了,钱!还是钱!到现在为止,都是玲儿和金夏打点一切,虽说雨落拥有支配权,却没有所有权。
无论在哪里,钱还是开路的最好工具,那就开始“搜罗”些属于自己的钱吧,以备不时之需,这玲儿和金夏都不可能是自己的依靠,能依靠的还是钱!
雨落打定了主意。
雨落打定了主意,开始不停“骚扰”玲儿了。这钱朝三番三邦雨落还没有了解详细,只是鉴于最主要的部分——金玉罗的过去让玲儿给好好“上了课”,现在,雨落有了新的打算,所以,玲儿就要再继续开课了。
玲儿在雨落的强逼硬攻下,从早晨讲到晚上,把三番三邦的地理、政治、经济给雨落解释得清清楚楚,雨落更是专心“听课”,还不时地做笔记。
说是笔记,就是竹简、毛笔而已,这可折磨够了雨落。一卷写完,雨落就下定决心做第一件事了——造纸,造纸!这竹简又麻烦又沉重,还不容易携带,虽然这钱朝的三番三邦王府已经开始用绸布代替竹简了,但那毕竟还是不方便,更不是适宜于平民。
雨落突然有种大任在肩的感觉,信心满满要从这“造纸”开始收揽这钱朝之财了!
第二天,雨落就开始扮演她的“蔡伦”角色了。
雨落自是不知道那造纸术究竟是如何,但她却知道造纸需要木屑、布屑等类似的纤维东西。不就是弄碎了搅搅再晾晾嘛,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金邦王府的管家第一个被雨落召来,再接着丫鬟们、太监们、没有值勤任务的侍卫们都被召集在了玉罗轩,一时间,玉罗轩满院都是人,几乎没有空隙。
雨落看着摩肩接踵的人群,自是开心,那满院子的人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人,是“奴隶”,是可以给她带来财富、任她任意压榨的奴隶。
雨落一一吩咐下去,砍树的砍树,割草的割草,收集的收集。一上午过去,玉罗轩的院子里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成山了,跟周围的金壁辉煌甚是不相衬!
雨落又吩咐管家把厨房最大的锅给搬进了玉罗轩,再架起了锅灶,然后吩咐太监待卫们开始剁干草劈柴禾,小丫鬟们开始撕衣服。
大家都是不明所以,均按照玉王妃的命令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把草剁到最细,把柴劈到最小,把布撕到最烂。
草屑、木屑、布屑都被扔进了大锅里,厨房的大厨哭笑不得地帮煮着一锅料草布料。
雨落又让管家叫来了木匠和裁缝,按她的要求配合做出两架晾浆架,其实就是四方的桌子,中心挖出一小的四方,嵌入一块四方的白色绸布。
最后,大厨在雨落的指点下,把一锅糊糊的浆汁倒在了晾浆架里,然后又用炒菜用的铲子抹得平实匀滑。
大材小用到如此地步,雨落做资本家做得有些上瘾!
就等明天晾干看效果了,哈哈。
雨落自己先乐在了前面,好像大把大把的钞票已经进口袋一样,禁不住有些思绪飞天。
整整一天,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被折腾得人仰马翻。
金邦王爷金亮晚上回府后就听说了,顿时火冒三丈,他不知道他的儿妃在折腾什么。他的儿子不争气,被她吃得死死的,看在她给自己提出不少好的政治意见,跟儿子也算是相安无事就忍了,可现在竟然在王府里胡闹起来了,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