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擦身完易辛的手脸,牧聆用树叶往他嘴里送了些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因为有他自己才能深入大枯,当初他挑拨众人冲破行者的限制,就挤到她身前了。
所以说才有后来看到易辛一个人静坐,感觉到他的孤独是那么明显,因为那时他跟进去时的机灵的样子完全不同,还鬼使神差地送去烤肉。
又带着她逃过红噬蚁族的绞杀,哪怕是所有人都被放弃了,但是他都没有放弃自己。
带着自己来到兽神遗迹,为了帮她寻找薪叶而陷入危机,现在躺在这里她觉得都是她的错,要是没她的话……或许他会收获颇丰,而不是如此狼狈吧。
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当时跟那只雷猴,也就是在松木寄居的荒兽,易辛爆发出的力量足以媲美第四境界壮寿的强者。
想到当时他看到自己被戏耍,那句“离她远点,你真该死。”她心都化了。
牧聆觉得此刻她是拥有他的。
用木栅栏围上易辛所处的草地,他身下压的赫然就是一片薪叶地,甚至此处就像是一片薪叶的草原。
她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只可惜易辛一直昏迷不醒。
走到湖边,缓缓褪下长袍,内衫,放下搭肩的发,微褐色,掩盖了一片白润。
“噗!”
小小的水花轻轻荡起。
一条美丽的白色游鱼尽情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世界。
易辛在的时候她一直装作男儿身,即便是他昏倒了,她脸上也会涂了炭灰以免易辛突然醒来。
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把自己的真实面目露出来。
薪叶丛中,易辛在经历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功法《吞》在自行运转,这里应该是兽神遗迹的深处,灵气非常的充足。
所以他的功法一运气的瞬间,一个灵气的小漩涡顿时就在他的头顶形成,旋转着将附近的灵气犹如鲸吞般的席卷而来。
有很多的薪叶受到灵气漩涡的纷纷被拔根而起,在灵气风暴的碾压之下化为粉末,从中消散的灵气再次汇入漩涡。
易辛仿佛陷入了一个沉睡的梦境,符篆从他的体内飞出,一道红光打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许是灵魂再次变成了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躯体,他也看到符篆发出红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更让他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这红光之下,他的身体软趴趴塌下,所有的骨头都因为某种原因崩碎,他看到这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符篆这是怎么了?那可是自己的身体。
“贼符篆!你在搞什么鬼,老子的家都让你毁了,一会还怎么回去。”
他一把抓过去却抓了隔空,显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没办法控制符篆,只能由它摆布。
随着那灵气漩涡越来越大,易辛的神识似乎也在灵气的海洋里面受到了极大的滋补。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开始逐渐变得更加清晰,而且看着自己这虚无的身体也更加凝实一些。
“我嘞个肾?”
易辛再看自己的身体,衣服早已被灵压吹碎,能看见似乎从每一个毛孔之中都渗出了血滴,他此时就像是个血人般。
“这又是搞什么,就跟和面一样。”
他喃喃自语道,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搞成这副样子,他心里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呼!
席卷一片薪叶之后,那道在符篆上方旋转的灵气漩涡将易辛的躯体悬空卷起。
那体表一粒粒小小的血珠腾飞,汇聚成一条红色的血龙,而这一条细小的血龙扭曲着身子冲向符篆。
符篆被易辛的血液染红,而灵气漩涡也在一瞬间被符篆所吞噬,要不是满地的残叶于尘粉,那刚才就像都没发生一样。
符篆在空中静止片刻之后,飞到易辛的额头融入进去。
易辛尝试着想要去回到自己的身体,可是却有一股非常大的斥力将它往外排出。
就像是吃完饭固然会排泄,没办法赖在里面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也是第一次体验。
“难不成符篆有鸠占鹊巢不成?
不应该,如果想要这样做的话,恐怕早就有机会了,以它这么大的威能我想要去抗拒,恐怕都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他觉得也许是符篆为自己在改造一副更加完美的身体,要不然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力气。
“不知道还得多长时间,不过话说牧聆那小子跑哪去了?竟然也不照顾我。”
易辛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牧聆的身影,他心里面也有一些失落,那家伙是不是看自己没救了,所以说就抛弃自己了?还是说他遭遇了不测?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想看到。
意识漂游出去,这是他第二次陷入这样的境界了,第一次就是在入道之时。
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之下,整个世界都像是属于自己的,他可以潜入地下,可以飞到天上,甚至可以在水中比鱼儿有的还要快。
等等……
那是什么?
他在穿越水中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意识的速度极快的穿过湖水的阻力,一道亮眼的白色映入眼帘,一时痴呆没刹住,意识的躯体直接穿过了那一抹白。
牧聆似乎有所感应,在水波粼粼的湖面探出天鹅般的白颈却什么都没看到,再次潜到了水里继续享受湖水的洗礼。
“我次要?什么情况?美人鱼?”
易辛立即停止了意识的探索,狠狠地骂了自己两句龌龊,勉强地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想法。
“我是不是流鼻血了?”
想到刚才意识穿过高山和湖泊……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突然发现什么都没有摸到,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意识状态。
“这里怎么会有人呢?”
不敢去再想那一幕,可是却怎么也甩不出脑海。
此时的牧聆不知道自己惦念的那个人竟然已经醒了,而且还偷看了自己,还穿过了高山湖泊……要是知道怕不是得回去彻底把他捂死。
“这衣服怎么这么熟悉,有点像牧聆那小子的。”
易辛看着岸边挂着的那身衣服,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陡然浮现出来。
这牧聆……
刚才那一抹白……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