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跟爹爹说说？”
“说什么？”
厉唯一盯着厉萌萌，尽量让厉萌萌吃蛋糕胚子，而不是蛋糕上的奶油。
“当然是乔子霖跟妈妈出去吃饭的事情。”
夏青阳笑，“不用，师傅说他们都已经坐到一起去吃饭了。”
“什么？真的啊，哇，那还是爹爹比较厉害。”
“哥哥，你想过爹爹的病万一又复发的话，怎么办？”
“你是说人格分裂？许恒师傅不是说已经在好转了吗？”
夏青阳点头，“前段时间非常稳定了，但是上次吴山的事情，爹爹大概失去了十分钟的记忆，虽然后面又恢复了。”
厉唯一皱眉，看了看正一脸什么都不知道认真吃蛋糕的厉萌萌，即使是轻微的，萌萌到现在还是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如果厉南景又变回以前那样，那大概现在夏暖暖跟厉萌萌要离厉南景越远越好。
“我相信爹爹，那个时候他救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难倒爹爹的，即便是他自己。”
夏青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冬天好像马上就要过去了，那么是不是象征着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马上过去？
火锅店，夏暖暖仍旧震惊地看着厉南景。
“有些唐突，但是你的病人都很不稳定，我希望你可以回来家里住。”
“是吗，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厉先生自己也是个病人吧，说起情绪不稳定，那么厉先生岂不是情绪最不稳定，最危险的人？”
厉南景点头，“我现在可以控制住自己，我也有最好的防御机制，你不用怕。”他看着夏暖暖。
夏暖暖沉默，“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厉南景点头，又夹起了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锅底选的是中辣，实在是太辣了他想，他憋住气忍住想要咳嗽的欲望嚼了嚼将肉咽下去。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但是厉南景从夏暖暖说完需要考虑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夏暖暖以为厉南景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没答应而生气了。
乔子霖觉得，虽然有了厉南景的加入，但是自己好像还是跟夏暖暖聊得很开心。
而厉南景，不说话真得也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真的太辣了，怕自己一出口说话就会止不住咳嗽。
一顿饭结束，没有车的厉南景搭了乔子霖的便车，夏暖暖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厉南景。
“没想到厉先生还是很能吃辣，好吃吗？”
“好吃。”厉南景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夏暖暖地错觉，她觉得今天的厉南景声音仿佛更加低沉了，她吐了吐舌头，觉得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不仅连话都不想说，估计是理都不想理她了。她有点愧疚，其实厉南景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就答应就好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此时的厉南景并没有想这么多，因为太辣又吃的太多，现在他的胃就好像是火烧一样的滚烫，并且伴随着尖锐的疼痛。这个时候只要夏暖暖认真看他一眼就会发现，他的额头上满满的都细小的汗珠，并且脸色苍白，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那我们下次有时间再约火锅啊，可以经常去吃，那家店就是很好吃的对吧。”
“嗯。”
“厉先生，”夏暖暖以为厉南景在生自己的气，“你不要生气，我只是确实要考虑一下，毕竟萌萌还是见你有点害怕，虽然我知道不是因为你的问题，但是……”
“不是。”厉南景皱眉。
“嗯？不是什么？”夏暖暖靠近厉南景的座位。
“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暖暖有些诧异，厉南景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
乔子霖早就观察到了厉南景抵在胃部的右手，此时往右边瞥了一眼就知道厉南景怎么了。
“厉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
夏暖暖此时确定了厉南景一定有事，她探出头一看，被厉南景的脸色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
“你哪里不舒服吗？”
厉南景摇头，“送我回家就好。”
“你哪里疼吗？”夏暖暖索性整个人把头伸到前座看了一眼，“胃疼？你还是不能吃辣的是不是？”
“子霖，开去医院吧，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厉南景拉住夏暖暖要摸上他额头的手，“你坐好，这样不安全。”
“你的手也很冰，这样不行的，一定要去医院。”
厉南景对她笑了笑，“家里有医生，都快到家了，你快坐好，听话。”
夏暖暖这才回到后座坐好，“厉南景，如果你不能吃辣，你就说你不能吃，你为什么要逞强？”
“抱歉。”
“你不用管我说的，我有点生气。”
“好，你说。”
夏暖暖无语，这人怎么能够这么任性妄为呢？本来就是之前的伤都还没好，然后旧伤添新伤，这下好了，吃个东西又得了新的病。
“你以后不可以吃火锅了，不能吃辣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吃了。”
“可以吃。”
“你不能吃了。”
“微辣的，可以吃。”
夏暖暖看着他，“每个人的食性不一样，吃不了就是吃不了，不是非要吃到一起。”
“我想吃。”厉南景从后视镜里看她，她今天真的很好看，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色纱裙，配上很简单的高跟鞋，没有化妆也没有做任何的发型，但是见到她的那一秒，厉南景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在，自己就会觉得安全。
“如果你愿意不吃辣的，我就去你家住。”
“成交。”
夏暖暖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看向乔子霖，乔子霖面无表情，气氛一度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好在，这个时候，厉宅到了。
夏暖暖不得不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扶着厉南景下车，厉南景背后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这个时候下车，感觉连腿都在颤抖。
乔子霖下车，一言不发地背起了厉南景，夏暖暖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乔子霖笑，“你谢我，以什么身份？”
夏暖暖看着他，乔子霖将人背进去放在沙发上，“我很早就想约你出来了，但是厉南景病了，这件事就拖了很久。”
他深吸了口气，“虽然现在说好像也没了什么必要，但是，我很喜欢你夏暖暖，我知道你大概还是喜欢着这个人，但是我给你选择地余地，也给我自己机会，我不要你立刻回答我，你可以考虑，现在，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夏暖暖看着厉家的私人医生已经过来给厉南景做检查，她看了一眼，发现厉南景已经休克丧失了意识。
“我现在就要走了夏暖暖。”
乔子霖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如果这个时候夏暖暖选择留下的话，他打算给自己留点情面以后都不再出现了。
但是夏暖暖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居然就往外走了几步，乔子霖有限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不走吗？”
“你不陪他？”
夏暖暖摇头，“他有很多人照顾，我不需要担心。”
乔子霖跟在夏暖暖身后，“我以为你会留下来。”
夏暖暖上车，“为什么？”
乔子霖摇头，“没事，送你回家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地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受伤了我必须要管，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夏暖暖看向乔子霖，“虽然我记不起来，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很好。”
“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跟我吃在一起，也玩儿在一起，甚至是那么得了解我，所以我很开心遇见了你……”
“好了，我说过给你时间考虑，你可以好好考虑。”
“子霖。”
“今天得火锅不算，等下次我们再约。”
夏暖暖看着他，到嘴得话到底是没能说出来，她得人生缺失了一部分，她不问，因为从厉南景他们得状态里她大概可以猜出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很好得记忆。
而且，她得记忆力没有母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着萌萌上大学，那些记忆她带着本源得恐惧，于是并不是特别想记起来。
只不过就是逃避而已，这样得自己是没有任何能力爱任何人得，因为这个自己不是真正得自己，用得感情也并不是全部得感情。
乔子霖偷偷看她，生怕她会直接说出拒绝自己得话，于是用了最快得速度将夏暖暖送回了家。
夏暖暖下车，厉唯一带着厉萌萌在门口等。
夏青阳跟厉南景都认为夏暖暖记不起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厉唯一不觉得，那个一直陪伴着他得夏暖暖他很了解。
妈妈是个好强得人，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她并不需要被刻意地保护，每个人都权力知道自己的过去，因为那些过去地记忆会帮助她做自己最想要地决定。
如果因为自己不记得曾经经历过得事情而做了错误得决定，那日后如果后悔都会没有时间挽回。他不希望夏暖暖变成那样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