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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狗市遭遇

“”哗哗哗。”那男人打开木箱,用链子栓住它的颈脖。这是个老手,没给它一丝空子来钻。它现在尽量表现的乖一些,因为那个男人刚刚说,不驯服的狗直接送到狗肉店。

生命是革命的本钱。

不知道是傻乎乎的塔罗尔知不知道,恐怕那女人会告诉他,我被“爱吃狗的车夫抓去了吧。”哼!这一路上可真是天一无缝,这样的一个它还要麻烦人家给导两回车。

“来来来,进去!”男人叫着,提着链子把它丢了进去。这该死的链子!累得它喘不过气。

……也许塔罗已经不需要它了……也许从一开始,它就注定是他的过客,也许它根本就不应该奢求什么永远,也许……也许没有它,也会有他的亲人来爱它。他会更快乐!

他毕竟是人类,他需要华丽的前程,然而它除了对塔罗尔的爱与依赖,再没有什么能给他了。

它被圈在了一个铁笼子里,和其他的狗一同放在这条门庭若市的街。它注视着人们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脚尖,但没有一双是塔罗尔的……

时间到了中午,太阳很大。两个员工提着水给它和其他的狗填水。

“你希望这个月剩下多少?”一个员工说到。

“全部都剩下才好呢!这店这个月底就要关门了,听说老板要去外地养蜜蜂,这个行当这些年来的确比狗市生意收益要好得多。”另一个回答。

“唉唉,老板说了这个月底卖不出去的狗全部低价给狗肉店,到时候咱俩也买上那么几只回家吃狗肉火锅。”两人讨论着。

没有人需要它,它也没有了值得需要的人。即使被涮了火锅那又怎样,没有人会为它而伤心,因为该为它伤心的人已经忘了它。麦穗把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命运,无论它是否能活下来,都无所谓。

很多人看过它,它既没有泰迪的可爱,也没有拉布拉多的顽皮,也许是它长得过于血腥,没有人愿意买它。它等待着,平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屠刀的分割。

一个月很快就到底了,顾客却随之越来越少,而它也并没有从笼子里出来过。一清早,就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人聚在一起,两人一辆小车,车上载两个狗笼子朝阳氏狗肉店运去,所有的狗都发出恐慌和绝望的嘶吼,但卖穗却很安静。

它被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搬运,刚被搬上小车,老人就仔细的端详着它,并朝着狗肉店的老板喊了一句:“小伙,工钱我不要了,把这狗送给我吧!回家宰了吃肉。”狗市的老板反感的望了望老人一眼,挥着手驱赶着,“去去去,这死老头,现在就滚!少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老人失落的皱起了眉头,弯着腰,提起拴住塔罗尔的链子,嘴里咕哝了一句,“唉!走吧!”

它跟着老人进了郊外的荒野里,但它心里依旧平静——不过是换了条路像阎王报道罢了。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北山的一个山尖上。

这地方很荒僻,但也很空旷,一座小木屋颤颤巍巍地栽在那儿。

“啊!”老人停了下来,展了展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皱巴巴的烟卷儿塞进嘴里,弯着腰,弓着背,缩着肩,用火柴点烟。之后又将烧完的火柴梗装进口袋里。

老人猛猛的吸了一口烟,又蹲了下来,望着麦穗。“今天要不是我,你可就真的给涮了火锅了,好好的一匹狼,不就可惜了吗?你说也你,没事干出来瞎晃什么?快快快,哪来的回哪去?”老人拍了拍麦穗的臀,转身离开了。

麦穗低头一想,正如狗市的老板所说,这里离它来的地方有几百公里,即使它日日夜夜不停息的奔跑,日子也遥遥无期。倘若要在这片陌生的林子里生存,更是相当困难,要是误入其他狼群的领地,它的未来将会被揉成一团,丢进血泊里。

说实在的,既然有机会活着,它没理由放弃。

它和老人同向进发,老人走的很慢,它也尽力压着碎步,老人不说话,它也不出声,风吼的凶极了,老人咯吱咯吱的打开小木屋的门,进去后却没有关,很明显,这门是给麦穗留的。

它心里一惊,又一喜,飞快地跑了进去。屋子里很温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屋子中间的火炉烧得正旺,上面架着水壶,里面正滚着水,墙角不大的土炕上放着扎着破棉垫的砖块,那是老人的枕头,一床破被子却叠的四方四正,炉旁的木桌子上放着巴掌大的案板,上面摆着几把擦得发光的厨具。尽管如此,房里依旧显得拥挤。

老人一进门就拿起菜刀,切着一边的一根胡萝卜和半段芹菜。

麦穗心里泛起了一丝恐惧,但仅仅是一丝丝,它依旧面不改色。

老人虽然年纪大,但手脚灵活,三下五除二就熬好了汤,随后,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只小碗,用长长的铁勺舀了几下,从桌下的瓷罐里取出了一个干粮,用手掐成一块块疙瘩泡在汤里,端到麦穗面前。

“倒了八辈子的霉!来了你这么个活主,老头子我还没养过宠物呢!嘿嘿,是叫宠物吧!”老人笑了笑,转过身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来。

麦穗望着面前的汤,它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心情吃饭了,便也饥不择食地吃了起来。饭后老人收拾碗筷,麦穗看见老人将自己的碗和他的碗摞在了一块儿。

“走!柱子!”老人喊的很高昂。

柱子?它?没错,除了老人和它,这屋子没别人。唉!它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名字换的最频繁的狼了吧!对此,它真的不知道应该表达个什么了!

“嘿!小伙!如果不捡柴,这大冬天的,可就要冻死喽!”老人显得兴致勃勃,背起个竹笼,拿起门后的镰刀便出了门。

麦穗后腿一蹬,随便关上了门,也跟着跑了出来。

来到林子里,麦穗才发现,这个地方距它来的那片林子并不远,只要它仔细嗅一嗅,就能嗅到那熟悉的味道。是那该死的狗市老板骗它的,现在这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既然如此,它要选择回去吗?不,不能,它为什么要回去?回去做什么?那个地方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它留恋了,那就当好柱子吧!

“唉!柱子!那边的那个树枝,还有东边的那个!”柱子一听到口令便飞快地跑去。是的,作为一只狼,它表现良好。

它叼起柴跑过来,老人竟怜爱的抚摸着它的脊背,啊~真舒服!它打心底里感到愉快。突然!它的眼神愣住了:一只母狼从一边的草丛里跃了出来!浑圆紧实的臀,妖娆纤细的腰,修长有型的腿,以及面部柔美温和的曲线,像一根串着爱情的针,直直的戳进它心里,与此同时,它相当享受这种疼痛。那头母狼也发现了它,慌张的跑开了。

“嘻嘻嘻,看上嘞唉?没想到我们家柱子也是个处男,不过可惜了,人家好像对你没意思!行了行了!收收哈喇子,为咱俩今晚不被冻死而努力吧!”

柱子回了回神,切!要不是因为它不会说话,不然,它可真想骂那老头一顿!唉!不过,还真说到它心坎上了。

捡够柴后,老人一边叫着:“柱子!回家!”跟在后面的柱子留恋的望着那匹母狼离开的小路,它叫什么名字,还会再见吗?柱子心里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它珍视的东西,悄悄……溜走了。算了算了,它还是乖乖的听话吧,哪只傻瓜母狼能看上它这样没出息的家伙。白日梦可以做,但总得有个界限,否则,它的一生都将被不切实际扼杀。

柱子转过头,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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