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珊母女的想法和白洛欢的如出一辙,比起直接弄死白洛欢,不如看着她慢慢走入深渊来得痛快,以此才能解心头之恨,但这也并不妨碍她们在白洛欢堕落的路上继续使绊子。
一年一度的茶会于每年的六月二十一日举办,这日,京城各家贵族十四岁以上出阁的未出阁的小姐都会来到现场,名义上是赏花喝茶,实际上是表演才艺,觅选如意郎君。
然而男子是不被允许来到茶会现场,但若家中有未娶亲的男子,家中女眷也可到来斟酌,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因此,每年的茶会几乎是所有贵家女子必争之地,庶女一下子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虽稀少,但也有之。
前两年的茶会白洛欢一次也不曾去,一来是原主白洛欢十二岁时进宫偶然被太子解了围,从此一门心思想着那位贵气的天潢贵胄,二来还是相府那对母女的打压,以致于白洛欢鲜少有机会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
也亏了那对母女的手段,使得白洛欢也算不上是籍籍无名,京城里早就传遍了白丞相家有一嫡一庶两个小姐,白洛欢虽是嫡小姐,却愚钝非常,整日寻死觅活痴念太子,据说长相颇为丑陋,而白静珊虽是庶小姐,却心思缜密,贤良淑德。
白洛欢现在听到这些,有些莫名,真想见识见识那位名义上的爹,真不知道脑子是什么糊的,竟然能当上丞相,白家门风被那对狗母女败坏了,对丞相又有什么好处呢?
茶会的主办者是当今的皓月长公主,自驸马去世后长公主也未再嫁,一心抚养着膝下的一双儿女,无事便邀请了京城贵女聚聚会,喝喝茶,日子过得倒也是惬意。
以往皓月长公主都会差人将邀请信笺一式三份送到丞相府,刘氏每次都把白洛欢的扣下了,今年也准备如此。
白洛欢觉得这种茶会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但不能平白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还被污蔑了名声。
茶会的前两天,白洛欢命小荷机灵点看长公主府什么时候将邀请信笺送过来,准备去截个胡,不料傍晚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地溜了进来。
白洛欢瞅着眼前的小丫头,“喉咙好些了吗?”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说,“好些了。”
说完也不再言语,便局促地并着脚站在那里,白洛欢不由得又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丫头这才稍微往前挪了几步,声细如蚊,“奶奶让我跟你说,邀请信笺明日午后申时送过来。”
说完仿佛完成了一项任务,又蹦蹦跳跳地跑了,没有人注意到有个小丫头来了白洛欢的院子。
白洛欢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吗,估计是那个杨婆子注意到了小荷的动静前来提醒,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当然要信。
白洛欢并未令小荷回来,却也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日申时要怎么做。
果然,白洛欢打扮清爽在申时前出门后,小荷急匆匆地跑回来告知刘氏携女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一副将要有客来访的喜悦感。
白洛欢带着小荷前去,长公主府的人刚好进门,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娘准备将红纸包裹的邀请信笺递给刘夫人,白洛欢一步并作两步站在刘夫人另一侧,向婆娘道谢,“长公主有心了,命您亲自前来。”
白静珊瞪圆了眼睛,看着白洛欢一脸莫名其妙,“你不好好在你那破院子里待着,跑到这里丢人现眼作什么?”
刘氏顿觉恨铁不成钢,当着长公主府的人的面,只能暗自拧了把白静珊的胳膊,面上一脸慈爱地看着白洛欢,对长公主府的人道,“让惠娘见怪了,是我们家教不严,小女整日疯疯癫癫的,万望不要冲突了贵人才好。”
惠娘是跟着长公主从宫里出来的,什么龃龉事儿都见惯不怪了,不过早就听闻白家二小姐白洛欢相貌奇丑为人愚傻,今日一见,难以掩饰地有些惊讶,面前的姑娘身量刚好,头上仅有一支玉簪,一身素衣倒显得旁边精心打扮的二人逊色许多,少女明眸皓齿,肌肤娇嫩,粉腮带笑,一双桃花眼更是灵动异常,即便是放眼整个京城也难以找到胜于这白二小姐容貌的人,而刚刚白家大小姐出口脏话,不由得叹息,传言不可信。
惠娘心里一番思量,从红布中抽出一封信笺递给白洛欢,笑道,“既然二小姐今日亲自来了,那便直接将邀请信笺交由你吧,以往未得一见,失礼了。”
白洛欢面色不改,微笑地接过道谢。
惠娘依旧婉拒了丞相府的接待,回到长公主府后将在相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报告给了皓月长公主,皓月闻言未语先笑,没有岁月痕迹的脸上神思微动,“这个刘如兰......”
然而丞相府就没有那么和谐了,送走惠娘后,刘氏上一刻还笑靥如花的脸刹那间凶如罗刹,连偷偷揉着被拧痛的胳膊的白静珊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刘氏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白洛欢,“你还真是长本事了,是我小瞧了你。”
白洛欢抖了抖手中的信笺,“你又能奈我何呢,毕竟过不了几天我就要成为六皇子妃了,刘夫人可要好好护着我的安全啊。”
说完斜睨了白静珊一眼,带着小荷离开了。
白静珊心中憋闷至极,看不得白洛欢出彩的模样,拽着刘氏,“母亲,你可要好好替我教训教训那个小贱蹄子。”
“快住嘴!长公主府的人刚出门你就又口不择言。”说着,刘氏抚慰般拍了拍白静珊的手,“放心,留她一条命不假,但不代表还能保住那张脸。”
说来也怪,以前白洛欢死气沉沉的,整日穿得乱七八糟的,见了人头都不敢抬,双目无神,当时只觉容貌清秀,没想到好好收拾起来的容貌竟如此逼人,想到这里,白静珊心中的嫉妒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