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可以下地跑的时候，老头交给了他一把木刀，与其说是木刀，不如说是木棍，这卖相着实不好看。
不过好歹也是老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秦天一边想着，一边拿起这根于他而言长度重量刚刚好的木棍，一脸茫然的望着老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老头难得认真，盘坐于门前空地，盯着秦天，示意他也坐下，秦天将木剑放于左侧，坐下。
“之前既然收你为后辈，自然要教你一些东西，老夫会的不多，杀人的剑，陷阵的胆。”
“后者不可言传，我也不希望你有生之年陷军凿阵，因此，老夫从今天起教你用剑，明白了吗？”
“明白了。”
秦天呆呆的望着他。
“好，老夫秦无敌，秦天，你可愿拜老夫门下以求剑法？”
“不愿意。”
“好，那从今。。。”
老人此时有点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似乎静止了。
半晌后，老人似乎憋回了气，不过脸上还是略显涨红，他怒目圆睁的盯着秦天，秦天还是呆呆的看着老人。
“小子，你是不是找茬？你知道当年有多少人伏于老夫门前，长跪不起，只求老夫授予他们一技？如今老夫收你为唯一弟子，你居然不同意？”
老人有些气急败坏，该死的，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正式收徒，结果被拒绝的这么干脆，这小子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我老人家都放下脸了结果你小子这么搞？老人拿起了他帮秦天弄的木剑，想抽这个小子。
“可是我没有理由学剑。”
秦天看着老人的眼睛，“我不知道学剑为了什么。”
小脸上疑云密布，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可是他不知道学剑的理由，学成了又如何？学不成又如何？他不知道，他渴望一个答案。
老人盯着这个少年的脸，上面透着不应不存在于这种年纪的这张小脸上的疑惑，也是，从天而降，自然与凡人不同，想的自然多了。
秦天俞想俞迷茫，似乎深陷黑暗之中，看不清前路，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般，大汗淋漓，无法呼吸。
老人看向了似乎溺水一般都秦天，抬起了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记得我之前与你说什么吗？”
“率性而为。”
秦天感受到头顶手掌传来的安心感，脱口而出。
“对，率性而为。”
老人拿着他给秦天的木刀随手摆了摆，“不过率性而为是有先决条件的，那便是有势。”
“势？”
“像一个俗世中的二世祖，他们随心所欲，肆意践踏，肆意挥霍，**无度，却无人敢说，无人敢问，凭什么？”
“凭他们自己吗？单看他们己身，终日酒色，身体亦或头脑早就废了，为何身边亦有人为他们做牛做马？”
“凭他们有一个好世家，凭他们生的好，他们有足以帮他们包揽一切麻烦事的靠山，这便是势的缩影。”
“可是他们遇到更有势的人也会匍匐于地，摇尾乞怜，这是为什么？”
老人看着秦天，问到。
“因为他们的势不够大，或者说不如对面大，所以才会如此。”
秦天眼睛中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懂了一些。
“可是那些更有势的人如果碰到老夫之后呢？他们敢叫老夫跪吗？老夫提剑即可屠他们一族！你觉得他们敢吗？”
秦天抬着眼睛注视着老人家手上的木剑，有些疑惑，“既然秦老你这么有势，为何还要我修剑？我有你就可以了啊。”
老人把眼睛低了低，“小天，那些二世祖的家族一旦发生巨变，靠山如果消失，他们会怎么样？”
“不知道。”
秦天摇了摇头。
老人看了看远处的树林，“他们会变得一文不值，连路边的垃圾都不如，因为他们之前作恶太多，到时自然会因果报应。”
“那么秦老你呢？你遭受过因果吗？”秦天顺着他的眼睛远眺，问到。
“嗯？我现在还在这，就是最大的报应，这便是因果吧，哈哈哈。”老人又笑了起来，不过明明在笑，看起来却像在哭一般。
“小天，你可以不学我之剑技，老夫也想通了，不过你今天学我之剑，自然要承此剑之因，他日自然会收此剑之果。”
“老夫也想不强求于你，承剑否？”
老人把木剑双手握住，郑重其事的将其放于秦天面前，似乎在将一个世界，一个执念托付于他。
“嗯，我知道了。”
秦天接住了。
朝阳中，一个老人好像放下了什么，一个小孩却又好像拿起了什么。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老人略微有些好奇，他还以为这个小子会甩自己两次面子呢。
秦天回头看了看倚在门旁的黑棍，若有所思，“我似乎，有些期待我之因果是为何物，而且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好多好多人，以后估计要走好远好远。”
“那就随我好好修剑吧。”
老人拍了拍秦天的小脑袋，起身，“先随我砍柴火去。”
“秦老。”
“嗯？”
“你的手艺太差了，这剑卖相太糟糕了，还不如我那根黑棍。”
“嘿，臭小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手上这把木棍可是老夫翻了三座山才找到的好木头，你还嫌弃这嫌弃那？”
老家伙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亏他之前还看这个小子顺眼，现在居然还嫌弃他的手艺了。
“可是这不是你手艺不好的理由啊，难道我以后还要拿着这个东西和别人羿剑吗？那也太掉份了。”
秦天小眉毛皱成一团，拿着这根小木剑来回摸索打量，这个，的确丑过头了。
“就你小子还想着跟别人羿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没人家剑高！还和别人奕剑！”
现在的秦天虽然气质成熟的不似孩童，不过身高不过和老人的腿差不多高，虽然老人较为高大，不过也侧面的凸显出秦天的娇小。
“好了，小子，跟我砍柴去。”
老人把竹筐一背，招呼秦天离开，“哦对了，小子。”
“嗯？”
“以后出门在外，遇到那种故作高深倚老卖老的老货色给我往死里扁，老夫就看不起那种故作深沉的老不死。”
秦天看了看老人，点了点头，“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