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亦柔这个名字,夏雪认识。
谢言琛第一次带她回家时,那个女人就坐在一旁,听到他结婚的消息,她的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夏雪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谢言琛心中最难以动摇的心病,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个女人对于他而言,远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重要。
谢言琛走后,夏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中午,阳光透过窗户斑驳的洒落进来,她眯着双眸,像只慵懒的小猫。
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门:“是,夏雪吗?”
声音清甜,但是在哪里听过。
她扭头望去,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黄亦柔。
夏雪想过,也许有一天,自己会面对她,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黄亦柔是那种很典型的富家千金小姐,穿着打扮很优雅,从头到脚的名牌货,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是很耐看,身上婉约的气质平添几分的柔美。
她搬来一把凳子,坐在了夏雪跟前。
两人四目相对。
从理论上说,夏雪应该礼貌的喊她一声‘嫂子’,但她心里清楚,这个女人,不爱她的丈夫,爱的是谢言琛。
“夏雪,我是黄亦柔,我们见过,在谢家。”
夏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黄亦柔笑着说:“你很直接,但是言琛不喜欢直接的女人。”
夏雪拧眉:“你什么意思?”
“夏雪,你怀过孕吧?而且,你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黄亦柔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如同剧烈的海浪抨击着夏雪的心,她不由得瞪大双眸,盯着对方。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黄亦柔抿着唇:“关于你的事,言琛都是一字不漏的跟我说。”
夏雪以前就知道,情敌这玩意,太扯。
明明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到了情敌这个层面,就必须你死我亡。
当然,在此之前,夏雪是足够信任谢言琛的,可是怀孕的事,除了她跟谢言琛之外,确实没人知道。
“沈小姐,你不用故意激我,那天回谢家的时候,不是已经有人说我怀孕、打胎、偷鸡摸狗?你们随便调查都能调查到的事,别扯到谢言琛头上。”
夏雪镇定的一会,很快的捕捉到对方的漏洞。
不曾想黄亦柔的段数高的很,一点都不诧异,反倒微笑:“你很维护你的丈夫,这是一件好事,可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丈夫心里真正爱的人,是我。”
黄亦柔慢慢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夏雪。
“我是一个很贪心的女人,我要的不止是谢言琛的心,所以夏雪,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说完,她留下一抹诡谲的笑意后,转身离去。
道歉?
夏雪拧眉,道什么歉呢?
直到晚上,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黄亦柔所谓的道歉,竟然是这个意思。
当天晚上的六点钟,夏雪输完液,准备离开医院。
刚捂着手走出病房,便听到两个护士在走廊窃窃私语。
“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啊,前一阵不是听说谢医生已经结婚了吗?”
“谢医生有钱、长得又帅,咱们市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啊,结婚又怎样,外面女人多得是,哪个男人不偷腥。”
“听说那个女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差点没死过去,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呢。”
八卦哪里都有,不管是白领的办公室,还是医院。
夏雪没有在意,准备离去时,却看见谢言琛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病房走来。
护士们见此,纷纷散去。
谢言琛的脸色十分难看,走到夏雪跟前时,突然冷笑:“好手段。”
夏雪拧眉:“你什么意思。”
“夏源和周芸打了亦柔,半条命没了,如不意外,我准备起诉他们,你知道故意杀人罪最重会判多久吗?”
谢言琛说这句话的时候,黑眸盛着淡淡的杀意。
即便他语气毫无波澜、即便他是微笑着问她,但她知道,谢言琛并不打算放过她。
所有的潜台词都是:你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甚至加倍。
夏雪的心,突然疼了,那种疼就像是被千百根针同时扎着一样疼。
她努力的控制情绪,平静的说:“他们的事,你自己做主,何必来找我麻烦。”
“你比我想象得更残忍,还是说,对于父母做的事,你故意装傻?”
谢言琛步步逼近,逼得夏雪没有任何退路。
“谢言琛!”夏雪咬着唇:“你不必找我晦气,我没做过的事不会承认,你要真的那么在乎她,你就跟我离婚!娶她去!”
“正有此意。”
谢言琛把手上的文件拿了出来,扔在了夏雪面前,冰冷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厌恶:“该走的程序,我都会走,法庭见。”
一张离婚协议书扔在了夏雪面前。
夏雪一直都知道,谢言琛这个人冷血、无情、残忍,可她没想到,对于黄亦柔的事,他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
不问事情经过、不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却因为夏源和周芸是她父母,所以将一切罪责盖棺定论加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那张纸落在地上时,眼眶突然就模糊了。
原来,在他的心中,什么事都比不过黄亦柔。
她慢慢捡起地上的协议书,只觉得眼前一黑后,彻底倒地。
在还有意识前,她似乎听见有人说:“这女孩怀孕了,身体素质差得很,可能要流产,赶紧办理入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