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爷爷慢用。你们……请便。”
他实在看不下他们一家三口的喜笑颜开。
起身礼貌的朝莫焱微微颔首，表示歉意。莫焱轻轻拍了拍莫辰的手背似无声的安慰。
莫伯仲看着莫辰离去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口。
离开餐桌莫辰一如既往的独自来到二楼书房找了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看着，打发着时间。
约半小时后，大门口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莫辰起身走到窗前，看到莫伯仲，徐柳柔和莫逸轩准备离去的身影。
一月一次的家庭聚餐，一月一次的见面，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父亲了，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他依旧是他尊敬的父亲。可惜真的没有如果。
大门口准备上车离去的莫伯仲侧过头看向书房的窗户，那里亮着灯，可依旧不见莫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上车离开。
“人都走了，还不下来？”这次换莫焱对着楼梯口喊话。六十九岁的莫焱声音带着沧桑却依旧中气十足。
“爷爷”
莫辰走到楼下朝沙发上的莫焱轻声喊道，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
“走，陪我下盘棋。”莫焱起身朝门口走去。
“嗯”
“对了，用你新送来的玉棋子。”莫焱走了几步停下转过身朝莫辰说到。
“好”
已经用好餐的韩玉已经在不远处的花厅里用笔记本继续整理着上午商场的会议内容，听到老太爷要用白玉棋，又想到莫辰单手不方便，便主动将白玉棋送到院子的石桌上。
此刻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四合院的院子里已经亮起一盏盏晕黄的灯，八月底的夜晚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一丝凉意和阵阵花香，静谧而美好。
石桌四角的灯将四周周围照的通透，莫辰和莫焱在石桌前对立而坐，石凳上韩玉已经放上软垫。寂静的夜里，听着流水声，闻着花香，别有一番风雅之味。
“听说公司启动了一个新项目？”
莫焱手执黑棋，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微皱，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片刻后他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啪。”子落。
“嗯，护肤品。”莫辰右手不停摩挲手中的棋子，目光凝视着棋盘，云淡风轻的说着。
“有把握吗？毕竟之前也没接触过。”莫焱抬眸，写满岁月沧桑的眼里满是担忧的看着莫辰。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莫辰闻言抬头对上莫焱的视线，自信而笃定，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
“那你是打算以后彻底型？”莫焱心不在焉的落下一枚黑子，看着莫辰坚定的眼神不由泛起一丝疑虑。
毕竟商场的经营已经有二十多年来根基，突然转行做护肤品就意味着商场的经营必将黯淡下去。
两种完全不同的经营理念和方式，必定只能二选一，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莫辰准确无误地落下一枚白子，薄唇上扬，眸光闪烁的看向莫焱。“不，同时兼顾，相辅相成。”
莫焱看到莫辰眼里泵出的精光，心中暗叫不妙，扫了一眼棋盘，果然，自己已经落后一步。暗叹，究竟是自己老了容易分心还是这小子越来越狡猾？
想莫焱当初和几个兄弟历经近十年才将致远立稳脚跟，如今致远集团濒临破产，莫辰竟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死灰复燃。
这中间莫辰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莫焱一直都很好奇，但一直却问不出个所以然。经营商场的同时研发护肤品？
“嗯，自主研发属于致远的品牌护肤品，商场再作为推广销售平台。”莫辰自然知道莫焱的心思，也不想继续瞒着他。索性将公司接下来的方案和走向都告诉他。
“研发属于自己的品牌？商场在获取各合作品牌利润的同时还能推广自己的品牌。做的好是名利双收，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要把控好。”
莫焱自知经营商场就如同是给他人做嫁衣，虽然是致远的公司，却只能从每家店铺拿到其中的小额利润，一旦这些品牌脱离他们商场，商场无品牌入驻，就会成为一个空壳。
成立自己的品牌，从研发到销售，中间利润倒是可观，市场需求也高。但是一旦中间任何环节出了疏漏，作为推广销售的商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嗯，现在除了护肤品的生产外，还有商场的人气和宣传扩增。”
“你是打算在创建一家商场？”莫焱疑惑帝都的盛光天地和华瑞广场已经饱和，如果想名气更大就需要再建商场扩大宣传。
“不是打算，锦俞已经在周边城市选好商场位置了，他明天回公司。”莫辰气定神闲回应着莫焱的问题，俊朗的容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着难得的柔和。
“周家，当年和我一起创建致远的兄弟呀，可惜他去的早，现在也是他孙子接手的时候了。”
听到锦俞的名字，莫焱回想起曾经，往事似乎都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曾经一起创建致远集团，入股分红的有八人，这些年继续留在公司的人不到一半，大多数人在莫伯仲接管公司期间看到公司日渐衰落选择了撤股辞职。
“嗯，锦俞的能力在公司有目共睹。”莫辰盯着棋盘，淡淡的回应着。
“那就好，致远集团以后要靠你们这一代了。”莫焱叹了口气，暗嘲自己真的老了，想法都跟不上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