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出身贫苦的少年,华丽丽被同化了!等着去做男妃!
她期待地看向张大升,张大升是刚来的,总不至于腐化这么快吧。
果然,大升光光的眼闪过高兴地看着二丫。
桂管家垂着的脑袋,恹恹的情绪却在看到少年们不愿走时,高昂起来,他想大笑,想指着这四个老弱病残大声嘲笑!
瞧瞧,你们还当自己是个救世大仙,人家不愿意跟你们走呢,有谁不爱这锦绣窝呢,谁还愿意回去那土坷垃地里扒拉猪狗不如的食呢?!
二丫咬咬嘴唇,这几个少年若是做了男妃,心志不熟,无底线约束,必成霍乱朝廷的妲己!
可眼下却顾不了许多!且看各人日后造化!她奔出去,拉起大升便往回跑。大升微一迟疑,还是跟着她走了。
这般锦绣,不明原因,虽无尽享受,却也心惊。
二丫等人拖着桂管家挡身,退出别院,扔了老鬼便跑。
此时业已宵禁,街面上一个人影没有,四人连同大升拼力前行。待甩掉别院家丁,才停下来。
二丫虽得书生拽着,亦累的呼呼喘粗气。心里却非常高兴!她朝大升笑笑,给他竖起大拇指!
大升不好意思的笑了:“二丫真有你的,竟然能救我出来!真是个有福的!”
二丫笑笑。
“我们快回家吧,爹娘得等急了。”大升提起袍子又要跑。
“回家!虾皮叔,兄弟们有回话么,张婶他们......”二丫猛然刹住口,虾皮脸上的表情已明白地告诉她,张婶他们没救出来。
“那个,去晚了,已...押入大牢了...”虾皮皱着眉头说道。
二丫眉头皱起,气压沉沉。
大升跑出几步,又回来,问道:“怎么了?”
二丫抬起头,平静地说:“张叔和张婶还有二升都被刚才那老鬼绑去县衙了。”
“什么?!”大升大吃一惊,要是进了大狱,不死也得扒层皮,爹娘那孱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弟弟年纪还小啊!
二丫圆圆的眼睛看着书生,圆圆的眼于夜色中闪光:“我们救了大升,又知对方秘密,对方必灭口,张家在县衙危险,此事……”
书生点头,接口说:“此事宜快,不宜迟。”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虾皮和远子惊骇了!通过今晚的行动,算是看清楚了,二丫和军师发起疯来,谁也挡不住啊!
二丫眼里的鹰光更亮了!
虾皮忽然想到什么,撑着大鼻孔骇然问道:“难道,难道你们要劫狱?!”
真要这样么?不然,还有谁能把他们救出来?今日杀了衙役,桂家门子,闯了别院,县衙和桂家都惊动了......
二丫黑黑的目,在暗夜里闪闪发光,定定的瞅着一个地方,细细思量。
虾皮和远子一声不吭,看看她,又看看书生。
书生心里已隐隐猜到她要干什么,不由再次感叹,真是个大胆的丫头啊。
沉定清朗的声音缓缓说道:“叫上兄弟们,去大牢一探。”
“好!”二丫一瞬出声,她早就想这么说了,又担心兄弟们不一定赞同。
“真要去?那好吧。”虾皮和远子低头看看身上的皮,都穿成这样了,想想今日做的事,真是危险重重,可真他娘的解气啊。当即招呼兄弟们堂堂正正挎着刀,跟着书生和二丫。
书生昂然挺身,阔步走在前头,二丫走在他身侧,身后十几个衙役服的兄弟们紧紧护持,一行人颇有气势地来到牢门口。
黑夜里,牢门紧紧闭着,两架纸灯笼在风中忽左忽右的晃,门上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想必嫌秋夜里冷,在门里面窝着呢。
虾皮走上前,“哐哐”拍起门。
里面传出懒懒散散的问话:“又有人来了?真是,连个觉都睡不好。”
脚步声朝着门走来,打开,一老皂隶迷瞪着眼瞅着虾皮。
虾皮把衙役的腰牌往他脸前一晃,说:“奉大老爷之命,前来提人,快引我进去。”
“提什么人啊,可有文书?”老皂隶搓搓眼,瞅瞅门前站着的人,十几个啊,什么人这么重要?
虾皮刚要说话,身后忽传来一声清喝,只见二丫肃着脸,走上前来,出言呵斥:“糊涂!桂大老爷要人,什么时候带文书了?!别废话,快把刚刚送来的一公一母并一个小子,交出来!”
“对,快点交出来!”
二丫说完后,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道公鸭嗓。
众人睁目转头去看,见是个家仆打扮尖嘴猴腮,长得像老鼠样子的人,正站在队伍旁边抻着脖子喊。
此鼠是桂家家仆,桂管家传令,即刻让县太爷取了张家一门性命,再去黄泥村堵着,遇到张大升回去,即刻斩杀。刚来到大牢,便见一帮衙役已在这里提人了,想必县老爷已早作了安排。
要抹黑开门的,一般都是那档子事。那便都是同道中人。不必避讳。
鼠人蹿过去,一拍虾皮的背,嬉笑道:“官爷早就来了,小的倒晚了一步。”
虾皮也斜着眼,眼角瞥了他一眼,眉头拧起,很不耐烦。
二丫看着他,嘴角勾了勾,“桂老爷也要你提人?”
鼠人端着手,拱拱,随意道:“我们老爷说要把今夜刚送进来的一公一母并一子,那个......”,他随手做一个下劈的手势。
二丫嘴角冷冷一笑,“我们接到的也是这个命令,你且靠边站。”
鼠人上下打量一圈二丫,心道,一个小随从怎么这么嚣张,却也不敢多言,拐着腿站到一边。
虾皮一把推开门,跨到皂隶对面,面色已很不耐烦:“快些把人带出来,爷还赶着回去睡觉!”
“是是,这样的有好几家,不知桂老爷要哪家?”
二丫眉头皱起:“怎么有许多家?罪名是什么?”
“这,这....罪名,罪名....”皂隶抓耳挠腮说不出来。
管牢狱的不知犯人的罪名,可笑,可笑!
二丫眼一瞪:“全部都带出来!”
皂隶犹犹豫豫,眼珠子乱窜,除了夜间刚来的张家,其他人家可都是交不了赋的刁民,这张家已归了桂府的奴才档案,其他人家可都得交赋,都带出来?赋银不要了?
“啪!”虾皮拔出腰间大刀一亮,怒道:“休要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