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宝贵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倒在狼骑军箭下,结果却连狼骑军的一根毫毛都摸不到,咱们的笮将军简直都快要气疯了,而当看到狼骑军扔下了随军带来的辎重粮车全线撤退时,笮融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吼道:“擂鼓,全军总攻,今天不拿下陶应小儿的人头,不把狼骑军斩尽杀绝!誓不收兵!”
总攻的战鼓擂响,包括两翼的叛军步兵也加入了追杀狼骑军的队伍行列,笮融更是亲自领着亲兵追上骑兵,亲自到机动力最强的骑兵队伍中指挥战斗,仗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发誓要把这个不要脸的陶二公子生吞活剥!
陶应知道笮融这厮比狐狸还狡猾,要是向北面来路撤退,其又知道章诳将军率领的步兵此刻正在北面,他不可能全力追杀?所以陶应就故意向西北撤退,令其放松戒备继续追杀,因为西北方向既没有城池可守,又没有援军接应,更不可能埋伏伏兵,已经被激怒的笮融,肯定要追杀到底。
情况如陶应所料,素来以老奸巨滑著称的笮融当然也在害怕狼骑军有伏兵接应,但是在发现狼骑军是在向西北方向撤退后,早已摸清楚了章诳队伍情况的笮融心中大定,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已经在‘败退’的狼骑军了。而与此同时,在撤退了十几里路后,战马耐力逐渐占据优势的狼骑军轻骑也在陶基的指挥下放慢了射箭节奏,故意给笮融叛军看到一点希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笮融叛军更是说什么都要追杀下去了。
马不停蹄的追杀着狼骑军追了二十多里路程,笮融逐渐发现有些不妙,那就是他的队伍步骑已经严重脱节,有战马骑乘的骑兵倒是基本上咬住了狼骑军的尾巴,步兵却已经与骑兵拉开了不下于五里的距离。发现了这一情况,老奸巨滑的笮融难免有些犹豫,盘算是否应该继续追杀下去。
犹豫再三后,笮融为了谨慎起见,终于还是下令队伍停止追击,收拢骑兵准备整队。可就在这时候,一件让咱们笮将军气红眼睛的事发生了,刚才还在拼命逃命的狼骑军刚一发现叛军骑兵停止追击,竟然全部掉过了头来,反过来向叛军骑兵发起冲锋,然后又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叛军骑兵也重新开始了嚎叫着中箭倒地。见此情景,笮融不由再次怒满胸膛,又是举刀一挥,重新发起了冲锋。
叛军骑兵再次冲锋,狼骑军当然是再次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放箭,拼命在运动战中远程射杀叛军骑兵。看到这情况,笮融自然是满肚子的火气。
陶应来来回回戏耍于笮融,咱们的笮将军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追杀。
“师兄大护法,快看!陶应小儿的队伍散了!”
仿佛是老天爷也看不惯狼骑军的无耻战术,笮融叛军又追出了十来里后,始终保持着完整队形的狼骑军终于开始了散乱,由陶基率领的三队轻骑在弓箭基本用尽的情况下,忽然扔下了陶应率领的两队重骑不管,向着左右两侧分别逃命,留下陶应率领的两队重骑让笮融叛军单独追杀。
这一刻的笮融可以说是欣喜若狂!随后喜不自胜的大喊道:“该死的陶应小儿!汝的死期到了!”。
消耗了无数兵力,掉队了不知多少步骑士兵,好不容易熬到了狼骑军轻骑溃逃,兴奋万分的笮融叛军骑兵刚嗷嗷嚎叫着扑向移动相对缓慢的狼骑军重骑,从战斗到现在基本上就没有出手的狼骑军重骑又开始发威了,还和狼骑军的轻骑一样,也是在策马狂奔中疯狂的回身放箭,数以百计的箭雨无时无刻不在向笮融叛军的骑兵头上倾泻箭雨,可怜的笮融叛军士兵既无法还击也难以躲闪,在连绵不绝的羽箭破空声中纷纷惨叫着摔落战马,非死即伤。
“冲!给我冲!”笮融彻底被激怒了,挥舞着马刀只是催促骑兵追击,口中不断大喊大叫,“活捉陶应小儿,赏千金!杀敌一人,赏十金!”
“师兄大护法!师兄大护法!”又追了三五里路,终于有叛军将领发现不对了,冲到笮融旁边大吼道:“大护法,不能再追了,我们的队伍掉队太严重,队形也被拉得太散了,再追下去,我们就没多少人了!”
笮融惊讶的扭头东张西望,发现尘烟灰尘弥漫的战场上,确实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自家骑兵,而且骑兵还在追击中不断的掉队,东南方向一眼望不到头,全是自家骑兵的人尸马尸和掉队士兵,至于自家步兵,那更是不知道被甩到了什么地方。紧张之下,笮融赶紧大吼道:“快看看,我们还剩多少骑兵?”
没有人能回答笮融的问题,黄昏的天空下,战场上箭矢如雨,人仰马翻,尘土飞扬,叛军骑兵不断的中箭倒下,不断的冲锋和掉队,人尸、马尸、伤兵和残枪断旗在道路上铺成一条直线,一眼看不到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难以确认笮融叛军现在到底有多少伤亡,还剩多少兵力,还能集结多少兵力,笮融大概唯一能确认的,也就是他身边的骑兵已经绝对不到千人,绝对的兵力优势,已经在漫长而激烈的追击战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应期盼已久的一个重要转机终于来临,叛军屁股下的战马来回冲锋七十余里,大部分都已经是累得口吐白沫,汗流浃背,奔驰速度太减,甚至开始出现战马体力耗尽而摔倒跌倒的个别情况,狼骑军屁股下的驴子马却发挥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耐力优势,始终保持着相当的速度和力量,驮着狼骑军士兵追杀体力和马力一起告罄的叛军士兵,狼骑军士兵不断放箭之余,也开始腾出手来,挥刀劈斧砍杀落马摔倒的叛军骑兵,叛军与狼骑军之间的优劣之势也彻底逆转。
战局莫名其妙的扭转,最糊涂的人还是徐盛,对这个时代的战争还算了解,非常清楚军队一旦败退就兵败如山倒,除非是有伏兵或者援军接应,否则想要扭转战局难如登天。可是现在呢,狼骑军一路败退六十多里,既没有援军也没有伏兵接应,败着败着怎么就反过来占上风了?败着败着好象就要赢了?这样的怪事,徐盛感到不可置信!
而此时陶应不知道徐盛心里怎么想,赶忙向旁边的亲兵命令道:“发信号,该收网,斩笮融人头!”
“诺!”亲兵抱拳答应,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裹的竹管,撕开油纸打火点燃,竹管顶端飞出一个小亮点,飞上半空炸开,绽放出一团巨大的花朵。这个时代火花很稀奇,徐盛由不得再次惊异,但也不敢多问。
徐盛惊讶的发现,叛军败兵左右两侧的土山和树林背后,各自出了一队打着狼骑军旗号的骑兵,策马一左一右的向笮融叛军包夹,更有一队狼骑军骑兵干脆出现在了斜前方,迂回包抄向笮融叛军的正面,拦路阻击笮融叛军的大队,道路上的叛军士兵则手足无措,一个劲的抱头鼠窜,毫无抵抗之力,撤底包围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