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高兄,家父正是替你考虑到这一点。”
见时机已到,陶应便从袖中取出一个镶金嵌玉的小匣子,当着琅琊诸将的面打开,露出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钥匙,微笑说道:“宣高兄,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相信也不用小弟再解释了。但小弟必须要向宣高兄强调一点,宣高兄如果接下了这把钥匙,立即就是徐州的三大重臣之一,将来徐州刺史不管换成什么人,宣高兄你也是他擎天护驾的三大重臣之一,官职爵禄,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宣高兄。”
“还有各位将军。”陶应又把目光转向孙观和吴敦等将,更加诚恳的说道:“你们可以不相信在下的如簧之舌,甚至可以不相信在下的父亲徐州牧,但在下相信,你们一定相信臧霸臧宣高将军!当宣高兄成为了一言九鼎的徐州三大重臣之一后,你们还用担心,你们还会遭到别人的欺凌和歧视吗?”
琅琊众将被陶应的话打动,觉得陶应所言不假,倘若臧霸在徐州位高权重,确实不会亏待了出身寒微的琅琊众将,所以琅琊众将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臧霸,等待臧霸做出决定。见臧霸不愿下定决心,便把装有钥匙的匣子直接递到臧霸面前,郑重说道:“宣高兄,这是家父对你的诚意,也是家父对你的补偿,更是家父对你的期望,你如果能够接受家父的诚意、补偿与期望,就请不要客气,收下这把钥匙吧。”
臧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众人皆在烈日下僵持,人人挥汗如雨,却又人人不发言语。
又过了许久,臧霸终于开口,但不是回答陶应的恳请,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帐下诸将,沉声问道:“各位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全凭臧兄裁决!”琅琊诸将整齐回答,吴敦还又补充了一句,“臧大哥,你拿主意吧,我们听你的。”
“那好。”臧霸点头,终于把目光转向陶应,并且伸出了手,但就在陶应心中暗喜心跳加速的时候,臧霸却推开了陶应拿着钥匙的手,陶应也顿时呆住。
“公子,这把钥匙,末将暂时还不能收。”臧霸接下来的话又让陶应喜出望外,“不过,公子如果能为末将做到一件事,末将不但将收下主公的诚意,还当率领众位兄弟南下徐州,到徐州城中向主公负荆请罪。”
“宣高兄请吩咐,陶应尽力而为。”陶应赶紧答道。
“广陵太守赵昱,与霸素来交厚,不幸被奸贼笮融所害。”臧霸提出了一个让陶应和琅琊诸将都目瞪口呆的条件,“笮融奸贼杀害赵公之后,盘踞广陵割据城池,臧霸几次都欲南下征讨,奈何沿途皆有主公兵马把守,怕主公误会不敢南下,让笮融奸贼逍遥至今。倘若主公与公子能够挥师广陵,拿来笮融奸贼的人头,一偿在下夙愿,那么在下定当听凭主公与公子驱使。”
“好!在下这就去为宣高兄取笮融奸贼的人头。”陶应认真的答道:“小弟既然答应了宣高兄,自当速行。”
臧霸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这么急性子的。旁边的琅琊众将也纷纷开口挽留,劝陶应到开阳城中休息几天再走。
“酒饭就免了,小弟带有干粮。”陶应在马上拱手说道:“宣高兄如果想请小弟饮酒,那么请等小弟拿到笮融人头,我们再在徐州城痛饮畅谈。”
臧霸更是哭笑不得,又见陶应态度坚决,坚持要立即返回徐州调兵遣将,南下平叛,臧霸只得改口说道:“既如此,请让末将派一军护送公子南下。”
“多谢宣高兄好意。”陶应等的就是这句话,拱手道谢,又说道:“但不必了,小弟此行带有两百狼骑,足以护卫小弟安全。”
“两百狼骑?”臧霸和吴敦等将都是一楞,心说陶应小儿连数都不会数?明明只带了十个亲兵,怎么能说带了两百狼骑?
“狼骑所至!寸草不生!”陶应忽然开口喊道。
“狼骑所至!寸草不生!”陶应带来的数十人也是激动喊道。
“狼骑所至!寸草不生!”让臧霸等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路旁的树林之中如狼似虎的叫喊声传来,接着一个接一个全身扎满树叶的狼骑军将士牵着战马,打着狼骑军大旗,缓步走出树林,逐渐在陶应面前汇聚成流,排起整齐的队列,为首两名百人将大步走到陶应面前,单膝跪下,拱手说道:“末将年斌、周武,奉命在此等候公子,狼骑军两百骑,尽数到齐!”
“辛苦了。”陶应满意点头,再回头去看臧霸等人时,臧霸等琅琊将领果然已经个个陷入了呆傻状态,显然还在不敢相信,会有两百狼骑,潜伏在他们身边这么近的地方!而臧霸等人身后的七百甲士更是一片大乱,大呼小叫之声不绝于耳。
“天哪!”孙观忽然惨叫起来,“刚才,我在树林里睡了大半个时辰,怎么就没发现?”
“险啊!”被孙观的惨叫提醒,臧霸、吴敦、尹礼和昌豨等将也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即便站在烈日之下也是个个全身生凉——刚才他们可是全都进到树林里躲避毒日的,也一个都没有发现狼骑军将士潜伏,还有不少人象孙观一样的酣睡过去——如果当时狼骑军将士发起奇袭,后果谁敢想象?!
看着陶应那张诚恳赔罪的脸庞,臧霸先是目瞪口呆,然后猛的大吼起来,“昨天夜里,负责巡守此地的人是谁?”
“是末将的麾下斥候。”倒霉的吴敦赶紧出列,又转向之前跟随监视陶应北上的斥候队伍,咆哮道:“徐盛,滚出来!”
“徐盛?”这次换陶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琅琊军斥候队里跌跌撞撞的冲出一个都伯,二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快步跑到臧霸和吴敦面前单膝跪下,不等臧霸开口就主动说道:“启禀臧将军,昨夜此地哨探确实是由末将负责,但……,末将也不知道,公子的骑兵,是怎么摸到这里的,末将该死!”
“废物!”臧霸抬腿一脚踹在徐盛胸口,咆哮道:“拖下去,斩了!”
“慢!”陶应急了,赶紧大声喝止,又翻身下马,快步冲到臧霸面前,向臧霸抱拳说道:“宣高兄,此事皆是小弟之罪,小弟冒昧,冲撞兄长,小弟愿负全责,只求兄长千万不要迁怒无辜,斩杀这位徐盛将军。”
本已经面如死灰的徐盛闻言一惊,难以置信的把目光转向陶应,陶应则迫不及待的向徐盛微微一笑,露出八颗雪亮獠牙。而臧霸见陶应主动请罪,也不好太驳陶应面子,只得改口喝道:“看在公子面上,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一百军棍!”
“宣高兄!”陶应赶紧又开口,向臧霸连拱手作揖,鬼扯道:“宣高兄,这位徐盛将军乃小弟故交,还请宣高兄看在小弟薄面让其随我南征笮融!小弟感激不尽!”
“公子折煞了,他既是公子您的故交,在下还能说什么?公子要去便是。”臧霸立即向陶应回道。
一听臧霸答应,陶应又转向处于疑惑中的徐盛,亲切微笑道“徐盛将军,连累了你无故受罚,应实在过意不去,做为补偿,我想传授给你狼骑军的秘密潜入法与独门哨探绝招,不知你可有意否?”
“徐盛愿意!”虽说感到疑惑,不知道这个陶二公子为何帮自己,但徐盛还是脱口回答。
陶应则是大喜过望——终于逮到一个勉强象样的帮凶走狗了,赶紧向臧霸一鞠到地,“多谢宣高兄厚赐,小弟他日定当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