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包括糜竺的亲弟弟糜芳在内,所有的人都认定一件事——三把钥匙中,献计人糜竺绝对有一把!
会议很快结束,徐州文武官员一起散去,糜别驾也失魂落魄的捧着玉壁走了,忍受着亲弟弟的埋怨走了——糜芳也认为这个好主意是糜竺献给陶谦的,临出门时,糜竺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个狗吃屎。看着糜竺那跌跌撞撞的狼狈模样,陶谦和陶商、陶应父子三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到糜竺兄弟走出了大门,陶谦父子终于无法遏制的拍案大笑起来。
匆匆进来的一个卫士打断了陶谦父子,那卫士先是凑到陶谦心腹曹宏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曹宏马上面色就古怪了起来,还把目光转向了陶应,旁边陶谦觉得奇怪,便问道:“曹宏,何事?为何不直接禀报?”
“回主公,这事……。”曹宏有些犹豫,苦笑着说道:“这事不便直接通禀主公,只能私下里告诉二公子。”
“什么事只能私下里告诉我?”陶应满头雾水的问道。
曹宏笑了起来,然后走到陶应旁边,凑到陶应耳边低声说道:“二公子,别驾糜竺的妹妹糜贞来了,走后门进的府,现在正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指名道姓要见公子你——二公子,末将这向你道喜了。”
“何人拜访吾儿?”陶谦好奇询问,但话还没有问完,陶谦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在面前不见了踪影,再扭头去看堂门时,却见身上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陶应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的就又不见了人影。
陶应一溜烟的冲进自家后园,径直来到园中小湖旁边,迫不及待的往凉亭里一看,却见糜贞小妹妹领着两个丫鬟,果然正在亭中等候。时逢七月,池中荷花怒放,闲坐无聊的糜贞站在亭旁赏花,花红叶绿,娇颜胜花,花美,人更美,如诗,更如画。
看到这如梦似幻的画面,陶应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站在池塘旁静静欣赏这一难得美景,但很可惜的是,糜贞带来的丫鬟很快发现了陶应的存在,凑在糜贞圆润小巧的耳朵旁边低声嘀咕了两句,糜贞立即就抬起了头来,向陶应展颜一笑,倾国倾城,满塘荷花,也顿无颜色。
早已修炼得宠辱不惊的陶二公子难得有些脸红,心脏也象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暗笑自己越活越倒缩后,陶应努力按捺住心头躁动,手按剑柄,以自认为最潇洒的姿势走上亭桥,大步走到糜贞面前,风骚无比的向糜贞抱拳行礼,道:“陶应见过糜贞姑娘,让姑娘久侯了。”
“公子。”糜贞也小脸微红的向陶应行了一个礼,既紧张又腼腆的说道:“糜贞冒昧登门拜访,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糜姑娘那里话,是陶应有失远迎才对。”陶应紧张回道。
糜贞腼腆一笑,小脸更红,心情也远比陶应紧张,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继续交谈,两人就此僵住,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倒是糜贞带来的两个丫鬟抿嘴偷笑,打量陶应和糜贞的神情似乎十分有趣。
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糜贞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转向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红着脸吩咐道:“秋香,春桃,你们暂且回避片刻,我有些话,要单独对陶公子说。”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故意不肯离去,脸上笑意更甚,直到糜贞举起小拳头威胁,两个丫鬟才娇笑着跑出了凉亭,糜竺的嫩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丫鬟消失在花丛深处,池塘附近也终于只剩下了陶应与糜贞二人,糜贞也感觉轻松了许多,鼓起勇气问道:“陶公子,你就不请小女坐一坐吗?”
“啊!”陶应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向凉亭正中的坐席一摆手,尴尬笑道:“糜姑娘请坐,茶水亮了没有?应让下人重新烹一壶茶来?”
“多谢公子。”糜贞红着脸点头,又摇头道:“茶就不必了,小女不渴。”
“姑娘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陶应洗耳恭听。”陶应偷瞟着糜贞鼓鼓囊囊的胸脯答道。
“那小女就冒昧了。”糜贞点头,张嘴正要说话,嫩脸却又忽然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迟疑了许久,糜贞才用蚊子哼一般的声音羞涩问道:“敢问公子,前几日,陶府君可是亲自来小女府上?”
“确有此事。”陶应点头承认。
“那……,那……。”糜贞脸更红了,吞吐了许久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那陶府君向兄长提起的那件事,公子怎么看?”
“家父向别驾提起何事?”陶应满头的雾水。
糜贞万分惊奇,可又害羞更甚,不敢回头正视陶应神情,只是轻声羞道:“公子,糜贞是女子,那事实在不便开口,公子又何必佯做不知,戏耍小女?”
“我真……。”陶应本想说我真不知道,但话到嘴边,陶应却忽然心中一动,转了转三角眼后,陶应试探着问道:“糜姑娘,你莫非是想问提亲一事?”
糜贞彻底羞得无地自容了,害羞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微微点头,低声说道:“刚听说这事时,糜贞也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说笑。但昨天夜里,家兄也向小女提起了此事,小女才知道……,不是虚言。”
“你那个二五仔大哥拒绝了我老爸提亲,你还跑到这里说这件事,什么意思?难道想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陶应更是糊涂,但陶应看得出来,糜贞绝对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拒绝了与自己的婚事不说,还特意来登门打脸。所以陶应稍一盘算后,便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糜别驾是如何向你提起此事的?”
糜贞实在扭不动脖子了,索性回过头来,一边尽力低头,把羞红嫩脸藏在怀里,一边轻声说道:“家兄没有明说,只……只说,想把小女,许……许给徐州境内,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话没说完,糜贞已经羞得小手都变成了粉红色。
“大耳贼!”陶应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于是要发生了!愤怒之余,陶应忽然又心中一动,“糜竺二五仔,打算把糜妹妹的美人嫁给大耳贼,糜妹妹为什么要来告诉我?难道糜妹妹心里有我,没有大耳贼?”
想到这里,陶应忙又问道:“糜姑娘,那你又怎么看?可愿否?”
“公子——!”糜贞羞得干脆把身体转过去,背对着陶应娇嗔道:“陶公子,你是徐州大名鼎鼎的正人君子,怎么能问小女这样的话?自……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父母早丧,全靠兄长将糜贞抚养长大,兄……兄长怎么……,怎么决定,那有我插嘴的份?”
陶应彻底糊涂了,心说这个糜妹妹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等了许久不见陶应回答,糜贞还道陶应也在害羞,便又低声问道:“公子,小女再……,再冒昧问一句,陶府君提亲是不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