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越来越近,师严严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当务之急是别让他来砸场子才好。
“雪儿,你一会儿把他请上楼来。”师严严左思右想,只要她出面谈谈才有几分把握。
“好。”白雪噔噔的跑下楼,站在槐树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做好准备了,来吧。
师严严关上门,打开墙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拿出了一个装着血红色药丸的小瓷瓶,取出两粒,一口吞了下去。她虽然暂时想不起他是谁,在这京城小心一点总比被认出来好。
听着两人即将走到门口,师严严暗暗催动内力,使药物快速在身体里散开。
在白雪推门而入那一刻,师严严的脸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姐姐你……”
“公子坐。”师严严打断了白雪的疑问,给了她一个眼神。
“你就是真正的老板娘?”顾长安毫不客气,将剑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坐了下来。“长得一般,声音却像一个故人。”
“……”师严严皱了眉头,她委实想不起他是谁。
“不浪费公子时间,开门见山吧。”
“爽快。”顾长安也不想和她废话,“我来,就是让你关门的,官府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凭什么?”白雪有些不服气,她们不偷不抢,碍着谁了?
“凭什么?”男子挑了一下眉毛,“你的酒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你说为什么。”
“公子,我们不偷不抢,生意也是你情我愿,就算官府来了,也不能封我的店。”
“那就试试看。”顾长安偏过身去,表示不想再说什么。
师严严眸子变深了些,挥挥手让白雪出去,留个空间给他们二人谈谈。
听到白雪关门的声音,男子感到有点欣慰,“你也不算太笨。”
“探花郎到此,究竟为何事?”
就在刚才师严严为他斟茶之际,认出了他腰间的香囊。他就是和文轩青一起殿试的探花。文轩青自然是如愿以偿,当了状元。
“眼力不错。”顾长安终于赏脸喝了一口茶。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都没几个人知道你的酒馆。你在谋划什么?”顾长安可不信她只做酒的生意。
“我做什么探花郎不必管,我只要探花郎的保证,不再找茬,我愿意为你做一件事。”
若是普通人砸场子,师严严自然是不怕的,可是这探花郎深得皇帝喜爱,如今管着户部,好生威风。
“一件事?”顾长安嗤笑了一声,十分不屑一顾。“我顾长安缺人做事吗?只要我放话,为我前赴后继的人数不胜数,你排在哪里?”
“如果你真的这么自由,就不会和白家议亲了。”
师严严虽然足不出户,可是这京城里的事,她知道十之八九。
“我虽然没有顾公子如此本事,不过让人失去记忆的本领倒是天下数一数二的。”
“任何人?”。“任何人。”
“任何事?”。“任何事。”
顾长安眼里燃起了希望,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顾家忘记了这场婚约,他是不是自由了?他和他,是不是就有可能。
“顾公子,你未免想的太美好了。”师严严毫不客气的点醒他,“这场婚约,就算顾家忘记了,白家还记得。就算白家忘记了,皇帝还记着。就算皇帝忘记了,百姓还记着。当初订亲时多么热闹,现在就有多么棘手。”
“自作自受。”顾长安自嘲着,闭上了眼睛。他以为定了亲,自己可以忘记。直到今天喝了酒,满眼都是他时,他害怕了,他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