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新一双脚提跨进旧校舍的大门。
咯吱。
“卧槽。”突如其来的咯吱一声,吓了他一个激灵,忍不住爆了粗口,魂差点没出来,他还以为是脚下踩了不该踩的脏东西,发出的。
整栋旧校舍都是用加工过后的实木,拼接成的,地板也不例外,用的也是实木,还是复合型实木,年久失修又被虫蛀空洞的关系,新一踩在满是尘埃落定的地板上,每挪动一步,地板就会嘎吱嘎吱作响。
地板上积下的灰尘有些厚重,踩在上面鞋底多多少少总会沾染上泥灰,同样的也会留下肉眼可见的鞋印子,更别说空气中本就轻舞扬动的灰尘令人窒息。
放眼望去,大门前排列着一排排传统的铁质鞋柜,立于玄门关前,鞋柜是专门用来给学生们放置鞋履的,这也跟日公国的文化有关,和泉新一上一个世界的日本很相似。
学校是个神圣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的,包括学生,所以学校要求在门口放置鞋柜,鞋柜里面通常存放着干净的小白鞋,由学校统一发放,学生上学换下原本满是泥泞的鞋履,换上干净的小白鞋方能进入校园。
日公国的学校多数为私立,学校也要经营生存,诸如此类学校统一发放的物品,买单的还是那些监护人。讲句社会的,他们多少也会从中抽取点利润,谋取私利,但可以放心,价格肯定会比市场上的零售来的低,所谓薄利多销,每年都有固定的销量,供应商肯定很愿意抛低价格出售给学校。
现在想来,铃兰高中的理事长一直没变更过。
新一屹立于大门前,他没有很快动身,而是思量着眼前看到的一切。
山中本来湿气就重,旧校舍的大门又是终年敞开的,日积月累后,柜门锁与水分子产生了氧化反应变的锈迹斑斑,更有甚者脱落在地,马上就要腐朽了。
旧校舍采光还是满充裕的,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满目疮痍的鞋柜,之所以这么破烂大部分的原因不是因为老化,而是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划痕,钝器撞击留下的印子比比皆是,历届学生里面总会有刺头的存在,极大的概率就是那帮人留下的,不稀奇,泉新一也没太在意。
“嗯,似乎没什么问题。”泉新一轻声说道,主要是这间旧校舍太过老旧,不自觉的就会让人产生恐怖的遐想,别看是白天,那些东西根本不怕阳光的,只不过它们更喜欢晚上罢了,所以白天很少出没,指不定哪个角落突然蹦出个可人玩意儿,嘶哑着嗓子要跟你手拉手做好朋友。
卷轴上的黑色箭头指向了二楼。
新一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朝二楼走去,松动的楼梯伴随着新一脚步的节奏,发出咿呀咿呀的响声,不是很悦耳,但也谈不上厌恶。
来到二楼,箭头指的方向开始转变。
“嗯,左边。”
目不斜视,新一的全身心都投在了卷轴上,低着头,头也不抬地笔直前进着,似乎他的天灵盖上长出了第三只眼,凭借着天生强大的直觉躲避障碍物。
整个旧校舍的回廊,是“口”字形的循环走廊,新一跟随箭头指引差不多走了整个回廊的三分之二,与此同时箭头的形状改变了,从原先的箭头符号变成了圆溜溜的大黑点。
“到了?”
心里这么想着,泉新一毅然地抬起了他高昂的头颅,炯炯有神的目光飘落在了头顶门檐旁边安装好的门牌标志上。
定睛看去是两个英文字母和一个特别有生物体征意义的符号。
【WC♀】
这张门牌的对立面有着同样的一张门牌,上面的符号也有些相似。
【WC♂】
门牌下的门扉摇摇欲坠,拼接着门与门框的连接件有随时都会脱落的迹象,新一贼头探脑的往里面瞅了瞅,嗯,没有错,和他想的一样,的确是厕所。
“不对,这箭头指的指定地点不会是女厕所吧?”新一呆滞的目光在厕所门口停顿了数秒后反射弧才折射回来,瞪大了双眸,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
不对,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惊讶......
记忆中依稀记得自己只有在上辈子的时候进过女厕所,那时候还小,没记错的话只有四岁半的样子,什么都不懂纯洁的像张白纸,那天跟母亲在商场闲逛,然后急着上厕所,父亲又不在,自己没办法一个人解决,母亲总不能带自己进男厕所,这不合礼法,所以最后是走进女厕所解决的,因为是小孩,也没人会说什么。
“果然,女厕所的构造和男厕所有着天壤之别啊!”当事人感叹了好一会儿。
谨慎起见,泉新一乐此不疲的确认了好几遍,再三确定指定地点是旧校舍的女厕所后,便离开了。
......
......
直到夜幕降临,月色朦胧树影婆裟,嫩叶承载着旖旎的星光,山风呼唤着飘荡在各处的游魂。铃兰高校后山那条僻静的山道上,一束微弱的亮光打破了夜的青涩,光束徘徊晃动,它的持有者红唇微张,急促的喘息着,显得有些吃力,他的后背驮着厚重的布袋,从山脚马不停蹄地赶到这儿,可怜的人儿,前方还有一大段路才到目的地。
新一心中憋着一股劲,这股劲成了他前进的唯一动力。
中午离开旧校舍,新一老老实实回到了铃兰高中,下午放学后,饭都没吃上一口,急匆匆地跑去搜购白色蜡烛。
原以为一切会很顺利,那也只是新一他自己以为,实际上没那么容易,白蜡烛这种用途不是很广泛的物品,特别是现在科技发达,家家户户用的都是节能灯,哪有人还用蜡烛,就这么成了稀有物。
新一也是多方打听,勉勉强强在一些犄角旮旯的旧商铺买到了五十根白蜡烛。好家伙,等凑齐所需的东西,一看时间都已经是晚上10点15分了,也顾不及肚腹的空虚,背着几十斤重的白蜡烛一个人跑到了学校的后山。
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45分了,距离卷轴上规定的时间还有1小时20分钟的时间,时间一下子变得紧促,完全在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