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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探行情

沈安然来到将军府已有几日,旅途中的疲劳早已一扫而空,每日陪着楚老夫人聊天解闷,逗得老人家日日开怀,不由得更多喜欢了这个小外孙女儿几分,两位舅母也对这个小外甥女儿喜爱有加。

这日一大早,沈安然洗漱穿戴整齐,用罢早饭,就来到了楚老夫人居住的春晖院。远远的就听到楚大夫人大嗓门的笑声,沈安然不由得摇头失笑,这个大舅母还真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豪爽泼辣,心直口快。

守在门外的小丫鬟看见沈安然到来,急忙挑起门帘,沈安然迈步进入屋中,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分左右坐在楚老夫人下首,大表姐、二表姐已经出嫁,大表嫂、三表姐、四表姐也在下首坐着,几人正簇拥着楚老夫人闲话家常。

沈安然对着几人一一见礼后,才对老夫人道:“孙儿已来到京都多日,今日想出去转转,中午就不回来用饭了,晚上再来给外祖母请安。”

楚老夫人这才想起乖外孙女来了几日,光陪着她这个老太婆了,都没有叫人带着她出去逛逛,她想了想后道:“你大表哥今日当值,二表哥和三表哥也已经去了国子监,不如等休沐日,让他们带你出去逛逛。”

沈安然笑道:“孙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孙儿还打算开间铺子呢,这几日就出去转转,了解一下行情。外祖母派个生意上熟悉的人给我做向导就行了。”

老夫人想起老太爷的交代,派人叫来管理她陪嫁产业的孙管事,吩咐道:“你陪着表少爷去京都的市集逛逛,表少爷吩咐的事你也要尽心去办。”

孙管事急忙应下,和沈安然一起离开了主院。沈安然带上莫忘、云霞、云烟,和孙管事一起朝着东市行去。

在去东市的途中,孙管事介绍道:“京都一共有两个商业集中地,以朱雀大街为界,东边的叫东市,西边的叫西市。

东市较大,经营的行当多,出售的多是高档货,是达官显贵购物的主要去处。西市周边人口众多,居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因此出售的多为日用百货,但西市有一个特色就是有很多胡商,胡人的新鲜玩意儿也吸引了大批的顾客。”

听着孙管事的介绍,沈安然心中暗自思量:按说做生意最好赚的就是餐饮行业,其次当属与女人相关的行业。她前世就职的集团公司就是以女装为主,囊括了女人梳妆打扮所需要的大部分物品。虽然民以食为天,但她对餐饮行业不是特别了解,还是从事本行业比较驾轻就熟。

这一世因家世显赫,沈安然并不缺少银钱,经商也只是兴趣使然,所以无需劳心劳力,开间铺子打发一下无聊时光即可。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东市门口,因辅国将军府距离东市不远,几人是步行而来的。

此时刚刚开市不久,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主街上马车畅通无阻,街边茶楼、酒肆、布庄、衣铺、银楼、药铺、钱庄,衣食住行各类商铺目不暇接,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沈安然随意地走着看着,逛过几家店铺后进入了一家绸缎庄,里面布匹玲琅满目,各色锦缎美不胜收,五颜六色的布料样品一排排的悬挂着,触手可及,供顾客选购,小二的服务也是热情周到,看的沈安然暗暗点头。

此时店中已有几位夫人小姐在选购布料,两名店小二殷勤招待,门口柜台后一名账房正手拨算盘低头算账。沈安然看到此处不由暗中佩服这家店老板用人的眼光,走出去时特地留意了一下店名,祥云绸缎庄。

如此走走停停,临近午时,一行人基本将东市逛了个遍。

沈安然感到腹中空空,转身问孙管事道:“不知东市里哪家酒楼比较好?”

“咱们京都最大的酒楼当属醉仙楼,就在这东市里。”

沈安然听到“醉仙楼”三字,不由眉头一挑,想起了陆守财,遂拍板道:“那咱们就去醉仙楼。”

孙管事在前面引路,几人往醉仙楼行去。

此时的陆守财,正在醉仙楼顶层,他专用的房间中,托腮凝望窗外。与沈安然分开已有几日,他挥鞭杀狼的英姿时常出现在陆守财的脑海中,使得陆守财无数次后悔当日没有问明沈安然外祖家的住址,以便他上门拜访。

今日本是过来核对账目的,半日功夫陆守财手中的账册却只翻了几页,这是往日工作起来犹如拼命三郎的他无法想象的。

这会儿他只手托腮,另一只手上的毛笔转来转去,竟然没有甩出半滴墨,笔尖的墨已经半干,陆守财却浑然未觉。

突然,他看着窗外的眼神一顿,接着眼睛倏然睁大,正在脑海中盘旋的身影竟然出现了,且正往他这边缓缓行来。陆守财激动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大腿撞在桌沿上也浑然未觉,他几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朝着沈安然的方向大声喊道:“沈贤弟。”

沈安然闻声抬头望去,看到三楼的一扇窗子大开,窗中探出一个脑袋,正对着她挥手,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陆守财,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陆兄。”

“沈贤弟你在一楼稍等,我这就下去接你。”陆守财说完就转身出门。

守在门口的侍卫陆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向来稳重的六少爷,双脚犹如踩着风火轮般,瞬间奔下了楼梯。

沈安然一行人也迈步进入了醉仙楼,醉仙楼是一个三层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楼是大堂,楼上是雅间,此时正是晌午吃饭时间,大堂已经座无虚席,还有三两客人在柜台旁的一排座椅上等候,看来这醉仙楼的生意很是不错。

看到沈安然几人进入楼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急忙迎了上来:“客官您几位,大堂还是雅间?”

莫忘上前一步回道:“就我们几人,找个雅间。”

沈安然接着道:“我找陆守财。”

伙计闻言一愣,原来认识少东家,态度不由更为恭敬:“您几位稍等片刻。”

这时就见楼梯上一个大红色身影急冲而下,边走边道:“沈贤弟,欢迎欢迎。”说话间已经来到沈安然近前,“几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

沈安然噗嗤笑道:“陆兄,小弟也甚为想念。”

陆守财乐呵呵地上前,一把拽住了沈安然的手,手突然被他拉住,沈安然的心突地怦怦直跳,急的一旁的云霞欲要上前阻止,沈安然用眼神制止住她,才抽回手道:“你们几人找个雅间先去用饭,我和陆兄上楼聊聊。”

云霞不放心道:“少爷,我跟着上去伺候您吧。”

沈安然摆手拒绝:“不必了,走了半日,想必你也饿了,和他们一起去用饭吧。”

陆守财转身吩咐旁边的小伙计:“做几个招牌菜送到我房间。”话落,就带着沈安然朝三楼他的房间走去。

看到和主子一起走上来的沈安然,陆云这才明白主子难得一见的激动所为何来。

进入陆守财的专属房间,看着桌上堆的满满的账册,沈安然歉然道:“我突然前来,打扰到你了吧?”

陆守财急忙收拾起账册,放入身后的柜中,“我这一上午光看账册了,也还没用饭呢。”

两人说话间,伙计陆陆续续送来了八道菜,两碗米饭,并一坛菊花酒。

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沈安然尝了几口菜后,赞道:“这醉仙楼真不愧是京都最大的酒楼,味道真不错,尤其这道八宝烩鸭,酥而不烂,入口留香。”

陆守财乐呵呵道:“那是自然,这醉仙楼可是我们陆家的支柱产业,也是我祖父创立的第一份产业,现在楼里光御厨就请了两个。”

两人默默吃了几口菜后,陆守财问道:“沈贤弟来东市要买些什么?我常在此处行走,对这里比较了解,吃完饭我带你去逛逛。”

“我打算在此开个铺子,提前过来看看铺面和行情。”沈安然咽下口中的菜后才回道。

陆守财一听,更来了兴趣:“沈贤弟对经商也有兴趣啊,打算开个什么铺子?”

“我打算开一间成衣铺。”

陆守财想都没想,张口就道:“东市现在有十几家成衣铺。颜记是一家百年老店,做的最好,京中大半权贵人家都在他家做过衣服。万隆生意尚可。庆永昌几年前生意还不错,最近已经入不敷出,估计快要倒闭了。另外几家就不甚出名了,生意也是一般。”

沈安然眉头一挑,佩服道:“陆兄对这东市还真是了解。”

陆守财自得道:“还行吧,我每月有半数时间呆在这里,为家族管理的生意和我自己的生意都在这里,自然了解。”

“哦,陆兄在这里有什么生意?”沈安然感兴趣地问道。

“我开了一家绸缎庄,就在北门不远处,叫做祥云绸缎庄,不知沈贤弟有没有注意到。”

“那个祥云绸缎庄原来是陆兄的产业,这东市里的大部分店铺我都看了一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你的祥云绸缎庄了,从商品质量,经营管理,到服务态度都堪称一流。”

听到沈安然的夸赞,陆守财高兴地举杯道:“多谢沈贤弟夸奖了。”

二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待到吃完饭,沈安然已有了几分朦胧的醉意,陆守财也已经把称呼从生疏的“沈贤弟”换成了“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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