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镇定的李恒升,几名黑衣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或许是他们没有想到李恒升会选择直面他们,或许他们在想怎么回答李恒升的问题,亦或者在这沉默之中还有着对李恒升的敬佩。
片刻之后,离李恒升最近的黑衣人开口了,“不愧是号称中央域最有天资冲击道天君境的人。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我们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追杀你......”
“哼”这名黑衣男子的话语没说完便被同伴的一声冷哼打断了,显然有人并不想他说太多,奇怪的是那名黑衣女子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的盯着李恒升。
这一切李恒升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在此时此刻他想的显然已经是生死之外的事情。
‘不是明摆的追杀,莫非他们的背后还有长生境的强者在帮忙掩盖气机?’想到这里,李恒升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对付我一个域主境出动了这么多强者,谁又能有这个能耐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九秘?八甲?不不,八甲的事情只有我和师兄知道,绝不可能是为了八甲’
他浑然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态,自顾自的思考,巧合的是他面前的几名黑衣人也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呵,是觉得杀我李恒升如探囊取物般么?’李恒升又自嘲的笑了笑,
“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别说只是来杀我那么简单!”
‘啪啪啪’黑衣人中有人开始鼓掌,“哈哈,果然是聪明人,你就不想先知道是谁让我们来杀你?”
“不用了”李恒升冷然道,并没有多看那名向前走来的说话男子。
“交出八甲贺行者决,我让你死个痛快。”
一道女声传了出来,这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恒升更是强装镇定,八甲?她怎么会知道八甲?师兄?不可能,师兄不可能告诉其他人,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行,我得知道更多消息才行。
然而比李恒升先开口的是另一个黑衣男子。
“八甲?当初你找我们的时候可是只说了九秘之一的行者决,可没说八甲这个事情!”
这黑衣男明显有些愤怒,他的声音尖锐无比,一股凌然的气势迸发而出,林间一下多了许多落叶。
那女子只是淡淡的撇了眼,随即默然道:“那又怎样?连八甲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跟狗一样乱叫,真是愚蠢至极!”
听到这话,那黑衣男子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眼神狂暴阴冷,如同一条毒蛇,他实在按捺不住,当即一掌向那女子劈去,这下连他周围的同伴也是始料未及。
众人惊神之后,只见那女子头顶空中顿时出现一片雪花,那雪花片片锋利无比,旋转着如同要撕裂空气一般,而且那雪花明明看着寒霜密布,身体却感受不到任何冷意。
同时在那地上,一道黑线朝女子迅速划去,仔细去看,其实那并不是线,而是仿佛有人用极其细小的刀锋在地上划过而形成的裂缝一般,而且那裂缝身前的所有物体都是在无声中分作两半,无论树树木昆虫,还是空中尚未落下的树叶。
“太虚神刀,雪花盖顶!”李恒升见状不由惊声道。
‘太虚神刀是无相宗的绝学,刀势迅速猛烈,无形无声,防不胜防,刀意更是冷冽锋绝。这雪花盖顶便是太虚神刀的刀意形成的,然而想显化出这样的刀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李恒升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连远在西境的无相宗都有人参与进来了,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几名黑衣人,眼下他想得已经不是如何判断女子怎么知道八甲了。
只见那女子头顶的雪花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便下降数丈,她身前的裂缝更是离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她的脚尖,就在离脚一寸之时,那裂缝顶头飞出许多碎土,就像有人用刀往上猛地挑了一下。
众人只觉一道白光闪过,在那女子周围上下左右仿若有数把刀朝她飞斩而去。
“雕虫小技!”
颇为嘲讽的声音自然是那黑衣女子发出的,其余几名的黑衣男子早已经紧张万分,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有闲情来嘲弄别人。
“哇,她是来真的吗?她还有心情说话,你们看到没有,她刚刚甚至还看了一眼李恒升!”
一名黑衣男子很是激动,对着身边的同伴大呼小叫,然而没人理他,他又看向了动手的那名黑衣男子,刚欲张口,却一下呆立住了。
他注意到同伴的喉咙动了一下,像是吞咽了一口水下去一般,当下他便有些鄙视,于是他转头看向了黑衣女人,于是他呆住了。
只见那女子安然无恙,一颗水球包裹住了她。
那水球还不时地泛起一道蓝光,细眼看去,那哪里是蓝光,那其实是一道流动的水流,那水球正是由无数道纵横流动的水流形成的。
那些劈空斩落的刀势以及雪花盖顶的刀意早已经被那水流无声中消融殆尽。
“你..!”出手的黑衣男子开始感到恐惧,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怕,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造化境的强者,而且她如此轻易的破解了自己的太虚神刀,他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她如果想要杀了我,估计也是举手之劳吧!’
想到这里他刚要有所动作,李恒升的话语却是响了起来。
“这位前辈刚刚用的可是琉璃宫的天一真水神功!”
他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又自顾摇头说道:“据说有两大真水神功,一为天一真水,主斯防卫,另一为九渊真水,主斯攻伐,可是据我所知,天一真水可是只有宫主才能修行,而当代真水宫宫主是一名男子,可是...”
“可是我怎么会这天一真水神功?”
默然地女声无情的打断了他,李恒升看着说话间悄然散去水球的黑衣女子。
他有些想不明白,怎得这女子说着说着眼中还起了水雾。
她刚刚是哭了吗?只是好奇她怎么会天一真水神功而已,至于落泪吗?难道她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疑惑不已的他片刻之后便不再多想和深究,继续说道:
“北乘境的琉璃宫,西水境的无相宗。”说道这里他看向了其余三位黑衣人,
“想必诸位必定分别来自我东荒境,南离境,以及我中央域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依次在黑衣人面前走过,时而东边几步,时而西边几步,最后他又回到了自己最先站立的地方,挑逗一般道:
“其余三位前辈要不要先露几手,好让我也知道前门具体是哪一境,哪一宗的?”
“哦,看来你对自己的见识很有信心?”三名黑衣人中间的那人说着便朝李恒升走去。
他像是见猎心喜一样,继续开口道,“你的判断全凭借对功法的分析,那你可有曾想过,我们五人或许用的都不是自家的功法,”
说着他又朝李恒升走了几步,然后忽地转身道:“那照这么看的话,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五人也许都是你中央域人?”
他的眼睛在说话之时已经眯了起来,眉眼之中表现的全是戏弄的表情,然而他也不等李恒升开口,再次转身缓缓道:
“我再猜猜看,想必你刚刚在自己一番评头论足之际,已经在你我六人之间悄然布下了一座符阵吧,你看我说的可对?”最后那句话这人是回头盯着李恒升说的,显然他非常的自信。
他的同伴听完之后也都很震惊,很明显他们也并不知晓符阵的存在,只有那名黑衣女子还是一副不屑的姿态,不知道是对李恒升的不屑还是对这说话同伴的不屑。
不过有一点她和他们三人一样,那就是他们四人对同伴的话语从来不曾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