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什么事,他们都会选择先瞒着他,这次也是一样。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听爷爷的话,让他老人家留在老宅就是个错误。
“是这样,今天早晨,爸他呢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脚下不利索,不小心绊了一下,然后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后脑勺着地……你也知道,爸他年龄大了,血管本来就脆弱,再加上上次……脑梗抢救不及时也是也是……”
“所以你是想说,在爷爷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偌大的老宅里,居然没有一个扶着爷爷下楼梯的佣人?”
御祁深的眼神是沁骨的冷,老宅里有爷爷的老助理,陪着爷爷三十多年了,身体很好,还会些腿脚功夫。
“铁叔呢?”他问的就是御老的老助理。
“铁叔家里有事,那几天都是他的儿子来照顾爸的,爸出事那天早晨,铁林刚好出去买菜了,爸说想吃馄饨,就那么一会儿功夫……”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铁叔不在,铁林被支出去买菜了,家里没有人?”御祁深冷笑:“你们不是去的很勤?怎么今天就刚好没去?”
“祁深,你可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不带这么逼供的,我们今天没去也是有原因的,这不你妹妹今天相亲吗?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合适的,总要相看一下,也老大不小的了。”
御久说完,看了眼御瑶,御瑶急忙点头:“嗯,我陪着一起去的,总要帮孩子把把关,毕竟是终身大事,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那你呢?”御祁深满脸失望的看着这一个个亲人,整个御家都是老爷子挣下来的,享受成果的是所有人,老人家临死前,却一个都不在身边。
尤其是御恒,恐怕心里巴不得老人家死了吧?
此刻,御祁深就紧紧盯着御恒,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件事发生后,我也很难过……”御恒清了清嗓子,难得的语气温和。
这话一说,立刻引来御祁深一声冷笑。
那冷笑仿佛嘲笑到了御恒的心坎里,他立刻恼羞成怒道:“我父亲没了,难道我不该难过吗?御祁深你这个臭小子,究竟懂不懂的上下尊卑?”
“不懂,我不就是跟您学的吗?”御祁深冷笑一声。
御恒被气的脸色铁青。
正在这是,御老被从急救病房里退出来,从头到脚都盖了一块白布。
明许没忍住,捂着唇就哭出声来。
御祁深高大的身形也是猛地一震,快走几步,走到那个推车旁,双手颤抖的掀开白布,露出御老苍白的脸。
“爷爷……”明许再也忍不住,跪坐在推车旁,拉着御老的手哭起来:“爷爷,您怎么能没等我们回去就离开了呢?爷爷啊……”
御祁深是个男人,当然不可能像明许那样哭的那么大声,可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落,悲痛是显而易见的。
走廊的尽头颓然的走来一道身影,正是很久不见的御祁临。
御祁临和御老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对这个御家的当家人,他还是十分敬重的。
“爷爷,孙子来晚了。”御祁临走到推车旁,直接跪倒,给老爷子磕了几个头。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爷爷吗,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御祁深拽着御祁临的衣领,将他生生从地上拽起来。
“我去……办了一些私事。”御祁临眼眶红红的,转头狠狠的瞪着御恒。
御恒脸色一白,眼底涌出说不清什么的情绪。
“哎呦,这过来过往的,挡着别人的路总是不好,要不,我们先将老爷子收敛,然后设立灵堂,总得让老爷子入土为安吧?”
御久又凑过来,想要用手拽御祁深,被他闪身躲过,然后看到他红着眼睛,满眼嫌恶的说:“走开。”
若她不是长辈,明许想,御祁深一定是想用“滚”字的。
从医院办了手续出来,御祁深一直都没有说话。
整个人气息阴郁,生人勿进。
明许知道他心里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要用这种办法给他一些支撑。
担心他开车会走神,去御家老宅的路上,都是明许在开车。
他们到了老宅的时候,御祁深派安林请来的法医也来了,除了一位法医,还有警局刑侦科的一些技术人员。
“这几位是……”御久慌了神。
“是我的朋友。”
因为老宅有御老爷子,每次回来,御祁深总是将自己看做一个晚辈,从来不行使董事长的权利。
可是今天,他就那么肃然的坐在沙发上,指挥着那些技术人员进来进出的取证。
“楼梯口的监控录像呢?”老宅里到处都有监控,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不安装监控的话,如果出了一些什么事,是不好说清楚的。
“监控录像坏掉了。”技术人员从监控室将那段录像调出来,前面有,后面也有,唯独御老出事那段时间的监控打不开了。
显然,这是被人人为的破坏掉了。
“偌大的老宅,老爷子出事那天居然一个人都不在吗?”御祁深将所有的佣人都喊来,让他们排成一排,一个一个的询问。
巧的是,所有的佣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那天,他们还就是那么巧的不在了。
“祁深,你是不是将事情搞得复杂了,你爷爷最喜欢安静,你这样闹得不得安宁,不太好吧?”御久犹豫再三,还是壮着胆子上前去劝御祁深。
“你是怕你做的丧尽天良的事被我发现吗?呵,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御祁深冷笑的看了眼御久。
御久一听,当即就炸毛了:“我说御祁深,我好歹是你姑姑,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我有那么丧心病狂吗?我可能会去杀死自己的父亲吗?那我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御祁深压根就不想和御久说话,直接丢下这样一句气死人的话转身上了楼。
明许看了御久一眼,觉得她前后的态度很奇怪。
如果老爷子遇害这件事和她有关系,那刚才的态度就不可能那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