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演技,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崔哥好,我是明许。”在娱乐圈里,崔龙是前辈,明许这样的晚辈他可能都不认识。
作为晚辈,虚心一点自然是有好处的。
明许主动和崔龙打招呼,结果,崔龙眼底闪烁了笑意:“明许是吧?我看过你拍的电影,非常有潜力。”
干演员这一行的,想要演好戏首先要有天赋,没有天赋,悟性不强单靠哗众取宠那是绝对长久不了的。
明许就是那个有天赋,悟性强,自身条件还非常优秀的女演员,是可造之材。
“哦,是吗?”明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您拍过的戏比起来,我那都不值一提了。”
气氛挺融洽,明许顶着一张被抹黑了的脸,整张脸最有特色的就是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了。
盯着一张这样的脸,也是难为崔龙了。
“你真的很谦虚。”崔龙微笑着,对明许点点头。
两人虽然是初次合作,但相处很融洽。
拍戏的时候,明许联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刘妍对她并不疼爱,刘妍现在的丈夫不是明许的亲生父亲,更是对她不冷不热。
她在明家,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那种可怜兮兮,孤零零的感觉,在这部戏中又被重新激起,可以说,这部戏引起了明许的共鸣。
“妈,你就这么狠心吗?我不想去,不想去,您不要让我走,让我留在家里,干再苦再累的活儿我也愿意,妈……”
明许被送去当童养媳的时候,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那种自然的不做作的表情,那滚滚落下的热泪,令在场的所有演员都进入了共鸣。
明许扮演的角色叫春兰,崔龙扮演的是邵家大少爷邵凯,两人的初次见面是在结婚那天。
邵凯刚从国外回来,因为母亲生病,家里长辈要求他结婚冲喜,孝顺的邵凯不得不娶了没有感情的春兰。
春兰在邵家尽心尽力的伺候婆婆,邵家的人却将她当下人一般的存在,不时的冷嘲热讽。
这些她都能忍,可她的新婚丈夫,居然将她当空气一样,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洞房花烛夜,邵凯居然在外面喝了一晚上的酒,让她沦为整个镇里的笑柄。
酒醒后对她也是冷冰冰的,态度比陌生人还不如。
一个特写的镜头就是,明许用干粗活的手去给邵凯沏茶,那双粗糙的的手在邵凯眼前不断被放大,令他心生烦躁。
他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将那杯泡好的茶抓起来,重重的丢在地上,冷声呵斥:“出去。”
一瞬间,四周的气温降到了零下,春兰仰着头,愕然的看着他,难堪,羞愧,气愤各种情绪交杂出现,最后,缓缓归于平静。
在从屋子里退出的那一刻,她眼底的神色几乎是死寂。
崔龙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酣畅淋漓拍戏的感觉,一场对手戏下来,感觉灵魂都沉浸进去了。
“御导,您可真是慧眼识英才,明许不错,假以时日,成就应该在我之上。”崔龙被邀请来拍这部戏的时候,其实是犹豫过的。
因为他听说,明许是带资进组,背景很大,和这样的演员拍戏是有风险的,一不小心,连他都要被连累了。
之所以答应下来,不过是看在御河的面子上。
然而,刚拍了一场对手戏,他对明许的印象就大为改观,忽然觉得能够接下这部戏,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御河笑呵呵的说:“那当然,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眼拙过?”
明许沉浸在戏中,久久不可自拔,收工时,御祁深来接她,看到她就穿着一身几十年前的旧衣裳,仿佛丢了魂儿似的,红着眼睛,走在大路上。
路上行人纷纷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打击,或是家乡有了什么困难。
御祁深开车跟在她身后,默默的跟了一段路,感觉明许才从那种状态中渐渐缓过神来。
他也曾听御河说过,有些演员,入戏很深,经常生活和演戏分辨不清。
明许现在的状态可能就是这样。
“小许……”等明许状态稍稍好了一些,御祁深才敢停了车走到她的面前。
“哦,入戏太深,明天有场戏,我提前出来感受一下,找找状态。”明许抹了下眼角的泪水,一抬头,就看到街角处,刘妍在那里站着,不知看了她多久。
虽然很恨刘妍和明玉,可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明玉死了,那些纠缠在两人之间的恩怨也随风飘散了。
她不想再去恨了,很累。
明许转了身,对御祁深说:“我们回去吧?”
刘妍却不肯放过她,直接快走几步,走到她面前,冷冷的问她:“明许,过段时间,你外婆的忌日就到了,她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你不去祭奠她吗?”
从来就没有见过刘妍关心她的样子,她对明许说出这番话,也自然被猜到了别的不好的地方,明许盯着刘妍看了一会儿,点头:“我会去的。”
如果说,她小时候享受过什么爱的话,那就只有外婆对她的爱了。
外婆对她是真好,那时候,刘妍带着明玉嫁入了明家,明许被留在外婆家里,一直待到外婆去世,那一年,她十岁。
是一个在村头上天入地的小魔头,每天脸上抹着泥,整天脏兮兮的和一群村里的娃们混在一起。
那时候的日子,是自由自在的,是快乐的。
刘妍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不过,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到时候我陪你去。”御祁深不相信刘妍,不相信前几天她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将明许恨之入骨,忽然就转了个性子似的,好心的过来提醒她要去给她外婆上坟。
“还有一段时间呢,到时候再说。”外婆的忌日还有一个多月,这部戏既然要拍成精品,一个月的时间自然是不够的。
到时候,恐怕得和剧组请假。
明许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整个人的情绪还没有转变过来,坐在车上沉默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