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你怎么上来了?”林忍冬扶着江妈一步一步往下走,不禁疑问出口。
江妈没有回答,重重叹气一声,二人的脚步声时深时浅,江妈心疼的侧头看着林忍冬心疼地说:“小姐,给江妈说实话,脸还疼吗?”
“不疼了。”林忍冬摇摇头,尽管脸上又痒又疼又烫,为了不让江妈担心,她于是这样说。
江妈整张脸还是皱在一起,那一巴掌好似打在她脸上似的,她抓着林忍冬的手,轻轻安抚。
走到客房边上的时候,江妈上前一步想要打开门,林忍冬快于江妈上前一步:“江妈,我自己来!”转头看见江妈担忧的神色,林忍冬道:“无碍!”
林忍冬是提前看到门是半掩着的,并没有上锁,她不知是自己看差了还是确实没有锁,她上去像想试探一下。
左右不过是一件客房,左右不过是一间十年没人住的客房,怎会没有上锁?
带着疑问,林忍冬打开门,迎面扑来的是厚厚的灰尘,林忍冬也没躲着厚厚的灰尘逐渐入鼻,林忍冬嗅到了味道,江妈在后面抬手捂了捂鼻子。
林款冬进门便就着阳光看到了空气中微微浮动的杂尘,他皱眉后退一步,带浮尘散去一二才迈出一步。
林忍冬和江妈的声音从手边传来,他侧目,见林忍冬和江妈在打扫客房,两个人有些费劲的在搬东西,林忍冬额头的发间隐隐珠光闪闪。
心中起疑,想进去问个一二,看到地上薄薄地一层浮土时却又止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到处都是些脏兮兮的箱子,他有些嫌弃地开口:“小冬,又捣鼓什么呢?”
林忍冬歇下手中的动作,将废纸片随意扔在地上,望向林款冬,目光平静自然,她开口:“收拾屋子呢!”短短几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却将事实表明的清楚。
“这是瞎忙活,身体还没好利索,客房里阴凉快出来。”林款冬忍住嫌弃上去想要拉林忍冬出来,江妈语气带点哀怨,她道:“少爷,是先生吩咐的。”
“什么?”林款冬显然没明白,父亲不是还在医院吗,他收拾客房干什么?想起刚刚的一堆箱子,他道:“左右不过添置些新家具,犯得着你亲自打扫?江妈您也真是的,跟着小冬胡闹,她身体什么样,旁人不知,您还不清楚吗?”
林款冬有些愠怒,江妈听到少爷罕见带火的语气,她反而来了股劲儿:“是先生刚刚让小姐住客房的。”
林款冬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妈:“爸回来了?”
江妈不再看向林款冬,继续忙活手里,她轻轻应了一声自然也被林款冬听了去。
林款冬把目光转向林忍冬,他问道:“你跟我说说。”林忍冬不想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她为难之际。
江妈不咸不淡地一句:“还不是宋小姐。”林忍冬闻言,开口:“江妈!”
“宋荷,怎么又是她”林款冬喃喃一声,瞪了一眼林忍冬,然后看向江妈道:“江妈,您继续说,发生什么了?”林款冬气恼自己就不在这几分钟又出事儿了?
江妈不顾林忍冬的眼神暗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林款冬,林款冬心里一股气,他双手紧紧攥着好似在强迫自己听下去,林忍冬全程面无表情,悲喜不言于表。
林款冬听完深深看了一眼林忍冬,眼中的愤怒要溢出来似的,他转身,林忍冬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她上前一步拉住林款冬,对着他摇头:“哥。”
一声哥,可谓将林款冬的愤怒越发点燃,妹妹从小乖巧,父亲也一直不待见妹妹,他不言是因为父亲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儿,妹妹也衣食无忧。
他想只要他自己待妹妹好也就足够了,未婚夫之事林款冬虽有怨气,却也考虑到傅景行本非良人,傅景行此人的野心和抱负他洞悉地清楚,此也并非坏事。
可是今日父亲竟然为了其余女子夺去小冬卧房还让小冬住客房,竟然还打了小冬。
林忍冬是怕,哥哥受气,依哥哥的脾气还不得丢宋荷出去,父亲如何这般护着宋荷,必定有什么原因吧,她不想哥哥平白受屈。
林款冬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林忍冬的脸,而后用力挣扎出来,他看着林忍冬坚定的说:“小冬,你放心,此事哥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林款冬转身大步流星,根本不给林忍冬开口的机会,林忍冬想劝哥哥别去了,父亲今日之坚定、冷漠、无畏,让她心颤,哥哥就算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再说客房也没什么,左右有个落脚的地儿就行了。
转瞬间,林款冬已经上楼,林忍冬只得轻轻叹气对着江妈道:“我们继续收拾吧。”
见江妈许久未动,林忍冬转身,唤了一声:“江妈?”江妈的思绪终于是回来了。
江妈微有些心虚,她不敢抬头看林忍冬,因为毕竟她逆着林忍冬将此事给林款冬说了,依少爷护着小姐的脾性,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
“小姐,我是不是不该说!”江妈语气中夹杂着紧张。
“无碍!”林忍冬微笑道,转身继续清理剩余的垃圾,江妈见此也过来帮着林忍冬,毕竟十余年没一丝人气儿了,又是寒冬,怎么着也感觉有一股透心的凉、一阵彻骨的寒。
过了许久,林忍冬拿着抹布要去涮一下,不料看见看在门口的傅景行,看他的样子应该站了有好一会儿了,林忍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傅景行看着林忍冬神色晦暗不明,林忍冬差沉下心来,本来也该与傅景行好好谈谈了。
傅景行似有些犹豫地开口:“小冬!”
听到这样亲昵的呼唤,林忍冬微皱眉,面露不悦。
而后林忍冬却挑眉,收起排斥与冷淡,反而笑着应到:“正好我想与你谈谈呢!”林忍冬的笑容里傅景行不知参了几分真。
明明和之前一样的笑容,为何今日感觉林忍冬那么远呢?
以至于此后很多年,傅景行最不能忘怀的除了眼前这个人还有此时她的笑。
只是遗憾于此刻,他对于林忍冬,内心不过只有那一分的不安罢了。
“走吧!”傅景行转身,却听林忍冬道:“就在这里说吧。”
林忍冬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看向这个人,看向这个三年以来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恍惚觉得他好陌生,没有了笑容的他,全身都在酝酿着一种吞噬周围的可怕气息。
傅景行皱眉有些芥蒂地越过林忍冬看向忙碌的江妈,林忍冬顺着傅景行的视线看过去,她开口道:“江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