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母亲回去了,慕凉希知道晚上佣人会来守着她。
因为,她不想见到慕衍泽的关系,这几天,他真的没有再出现过了。
只有现在的时间,能让她去拿检查结果。
到了护士站,但那护士翻看了一下,摇头说道:
“没有找到,你让家人明早来拿吧。”
现在还没出,最迟明早。
可是,她不能让母亲先她拿到检查结果。
她是真的怕了,这个晚上在病床上,久久没有入睡。
佣人中途像是出去了,她缓缓睁开眼时,那个身影已经站在不远处,倚靠着墙壁,看着她了。
慕凉希震住,猛的坐起身子,靠着床沿。
难怪佣人走了,原来是他来了。
“你出去!”
第一反应,还是这三个字。
像是被困的小兽那样,用凶狠却又无助的眼睛瞪着他。
却是慕衍泽非但没有走,反而朝她步步走来。
在她无措的目光中,他俯身气息贴近于她——
“凉希,你真不乖。”
不乖?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当自己是孩子么,哄着她说不乖?
却是下一刻,她嘴角的苦笑猛的僵住了,只因——
“原来,是怀了我的小猫崽啊。”
原来,这么急着想逃离,不过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
真是,聪明却又愚蠢的女孩啊。
“……你……你说什么……”
什么小猫崽,她……
慕凉希眼中布满惊恐,慕衍泽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真的怀孕了?!
男人温凉的唇吻上她惨白的唇瓣,嗓音蛊惑沙哑——
“凉希,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
这样两个词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无比的美好,那就是一个家庭的温暖来源。
“不——!”
伸手想要推开那拥住她的身躯,可是无可奈何,她的手使不上力气,推不开,心底深处的恐惧与绝望一点点将她包围!
不,不!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她怎么能怀了他的孩子!
天呐,她该死的,她真的该死。
那桎梏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稳定住她后,慕衍泽只是贴在她耳边,轻哄着:
“别乱动,小心宝宝。”
真是,太不乖了。
孩子才一个月,可必须得小心,不然出了什么差池,那后果——
她担不起的。
面对着这个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男人,慕凉希红着眼,眼泪不断落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疯了,她也要疯了……一步步的,被他逼成了一个疯子。
“几个月,很快就过去的,我希望是个男孩。”
男人唇角的笑意那么的浅,仿佛对未来只有憧憬与期冀。
可对于慕凉希而言,除了地狱,她再也想不到其他。
“女孩也不错,像你一样。”
听着他的话语,她靠在他肩膀上,突然笑出了声音。
那笑声,带着眼泪,只有痛苦,无尽的折磨。
慕凉希哭够了,笑声也止住了,仿佛动一下,都觉得疲惫。
为什么,会这么累啊。
她明明才二十岁,明明……
正是最好的年华,女孩子最幸福的时刻。
却觉得这一生,好像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
慕凉希出院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回到家里,她也没再笑过。
那个男人,总有自己的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最后的最后,她也累了,挣扎不了了,反正余生也毁了,她还继续挣扎,又何用呢。
所以,既然已经万劫不复了,那么她已经没有再反抗的力气了。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慕衍泽,我倒想看看,你和我之间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
你说你要这个孩子,那很快,当所有人都知道我怀孕时,你又会怎么做呢。
她的手不能再弹钢琴了,应该说,是无法再像出色音乐家那样,有自己的钢琴之路了。
九月开学季,她去了学校,恢复了之前的生活,上课下课,回家。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退了音乐社,不再碰钢琴了。
路过琴房,也只当是没看到那般,脚步有片刻的停留,再离去。
算一算,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也许腹中的那个胚胎已经成型。
慕凉希很瘦,所以根本看不出腹部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还越来越瘦了。
自然,很多次因为她营养跟不上,慕衍泽会带她去医院注射营养针。
而她,不过是个傀儡木偶,不喜不悲,不闻不动。
他总会有办法留住这个孩子,她自然也不会蠢到再去忤逆他了。
也许,不反抗,不给予回应,这样一来,男人反而会失去兴趣吧。
慕凉希在等,等着慕衍泽玩够这场游戏,等着他腻了她,重新去找新的猎物。
可是,会有这么一天么。
……
今天又到了产检的日子,但她却在学校琴房外站了很久。
那熟悉的钢琴曲,正是她十八岁生日宴那晚,她弹过的曲子。
不由得,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晚的一幕幕。
在那晚,她为慕衍泽心动过。
在那样绚丽的灯光下,他把她捧在手心,万众瞩目,共舞一曲。
却又怎么会想到,一年的时间,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
琴房里练琴的是学妹,和朋友说着自己以后想要去考音乐学院,完成自己的音乐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慕凉希看看那女孩与朋友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不由自主的,步入了那空无一人的琴房。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碰钢琴的,她的左手废了,右手也奏不出最完美的乐章。
他毁了她的人生,毁了她的梦想,毁了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