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塞住,眼睛发红,脑袋涨痛,口腔溃疡,牙龈肿痛,全身发软,就连喷出来鼻吸都带着一股热乎乎的病气。流行性感冒?恶少撑不住了,明天的怎么办呢?哎。
SH某中学。
在黄昏临近中,一串放学的铃声在学校的上空悠然响彻。
也就一刹那,成群结对的学生从教室里飞了出来,横跨过绿树成荫的校区广场,向着校外飞奔而去。
很多人在逝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才明白学生时候的记忆及那种无忧无虑对他们而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这些还在读的莘莘学子却是体会不到那些“逝去的人”的感受,更多的人并不喜欢上学,甚至厌恶上学。
当上课的铃声响起,他们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当放学的铃声响起,他们跑的比兔子都快。
在纷涌的人群中,一道纤细的身影随着人潮向前行去。
只见她神思恍惚,不时间有人跑的太疾而碰她一下哪怕撞的她趔趄不已,她同样也是什么都没说,脚步继续游移着向外走去。
这是一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女,本应属于少女的粉红剔透的肌肤此刻却泛着明显的暗光,大眼睛里竟然透着一缕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幽幽光芒。
砰!
少女的身影在走动前向着边上微微一折,就在这时,后面又有几个嬉闹的男生突然窜了上来,正好狠狠的撞到了她。
这一次可并非什么趔趄,径直就将她给撞倒在地。
原本这样的一幕在学校里天天上演,谁也不会当一回事,只要说声对不起然后爬起继续离开就是。
可惜,这几名男生不仅没有说对不起,这一幕又恰好被一名清瘦的少年看到。
“站住。”周小天猛的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指着其中那个撞人的家伙道:“道歉。”
两声四字,简洁有力,充满了威慑性。
本来,那名撞人的男同学是不介意向学校初中部的校花道个歉,可是,挡在他们前面的这名清瘦少年嗓音中的那种命令语气却让他们分外不爽。
是个男人不管多大,身体里总是有骨气这种东西存在的,哪怕有错在他。
因此,他们选择了冷漠和懒得理会,径直就想从清瘦少年的身前走过去,可惜,等待撞人者的命运就是。
砰!
大腿向前一伸,正好绊在了那家伙的脚下,只见他就这样飞舞着双手向前摔去,最终的结局自然是一记尘土飞扬的狗啃泥。
随着同伴被绊倒,其他几名少年视线猛的盯在清瘦少年的身上,可惜,他们终究没有机会出手。
也就在事情发生的刹那,几名身材高大的高中部少年向着这边快步冲来,“天哥,发生了什么事?”
周小天没有回答他们的话,眼神犀利道:“道歉。”
盯着几名围上来笑的很是无良的高大少年,这几名少年咽了咽唾沫,立时领悟到自己碰上什么人了。
民不与官斗,良不与恶争。
这世界就是这般的无奈,这么的让人感觉上天不公。
在几声鞠躬九十度的“对不起”中,楚悠儿摆了摆手,就连身上的灰尘都没有拍掉就继续离去。
周小天莫名其妙的盯着这道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落寞身影,以他现在的思维能力,他唯一能猜测的到的是,悠儿小姐很有可能与二少闹别扭了。
当然,以二少的气度哪里会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肯定是悠儿小姐无理取闹在先。
不过,这种事与他周小天没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他来管什么。
在上次的那个迪厅门口从二少手里接过一个青英会精锐成员的头衔后,他的职责就是用实力保住这个头衔,还有嘛,顺便保护眼前这个“小嫂子”。
就在两人的身影越拉越远的时候,周小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向前走去,接近间低声说道:“楚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南方几省包括SH正发生黑道旷世火并的事。
我们这一方只有青英会、太子会,敌人却庞大到拥有洪门、山口组、青帮、香G三合会、台W三大黑帮”
“什么?”
楚悠儿的身子猛的一凝,原本毫无生机的眼珠子一转,猛的盯着周小天的同时,充满暗光的脸蛋幻化出一片惊心的潮红来。
SH某小区。
一间套房的房间里,一名少妇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双腿曲起,身子则埋在腿中间,看到清她的模样。
从阳光明媚直至黄昏降临,她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只是嘴里不知在喃喃着什么,然而,是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散溢出来的那种凄楚气息。
“靖皓,你为什么不肯见茗姐,茗姐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听你的话乖乖的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给茗姐打电话。”
喃喃间,一滴清泪从徐艳茗的眼眶里缓缓滑落,“为什么?难道因为茗姐的误解,你就这样轻易的松开她的手了么?”
松开手?
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尤其是眼前这个少妇,艳丽脸蛋上明显透着憔悴。
自上次香格里拉酒店分手后,其间两人没有见过一面,只是在四天前的下午,他打了个电话给徐百川,就一句话,让她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是的,这就是命令,虽然当初弟弟百川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转达,可她徐艳茗依旧能够感觉的出来。
不管是什么叮嘱也好还是命令也罢,她徐艳茗都不介意,只要坏蛋弟弟能够原谅她,别说不许出去,哪怕是软禁也无所谓。
然而,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她心里的那份期待也越来越脆弱,她多么希望一睁眼间,坏蛋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床边,她多么希望一回眸间,他就站在门口带着他特有的邪魅笑意。
可惜,愿望终究是愿望,不管她如何期待,他别说出现,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不过,每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她总会自我安慰一番,或许坏蛋弟弟手头正有要事在忙,或许,他想让她都悔过两天当成惩罚,或许,他还不知如何去处理她徐艳茗与悠儿的事。
悠儿虽非亲生,终究是她一手养大,掺合两人中间,确实有违纲常及伦理。
这一刻,眼前晃荡的除了那张俊雅脸庞外,还有自然就是悠儿的娃娃脸。
女儿已经从酒店搬回家,两母女一如既往的生活着,虽然偶尔有些尴尬,毕竟两母女爱上同一个男人,可是,母女就是母女,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尤其是她这个当母亲的。
只不过,在偶尔的时候,她总能发现女儿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可当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小女孩的笑意。
或许,女儿的心里还放不开,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不管如何,有些事,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的。
在徐艳茗坐在床上神游太虚的时候,就在门外,一脸焦虑的楚悠儿站在那里想敲门,可手刚举起来却又犹豫着收了回来。
在学校里从周小天的嘴里收到那个可恨的家伙竟然已经陷入到一场危局中,面对的敌人竟然是如此的庞大。
虽然周小天一直都在说,二少一定会赢的,洪门、山口组在他们青英会面前什么都不是。然而,这在她看来,不过是少年对偶像无条件的盲目崇拜而已。
因此,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脑袋当机,心脏抽紧,紧接着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当时什么都没想,下意识的只想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妈妈。
可是,当走进家门站在妈房间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犹豫了。
这几天来,她虽然很多时间都呆在外面甚至呆在学校里,可她依然能够在与妈妈呆在一起的时间里感受的到妈妈笑意背后的凄楚,憔悴背后的彷徨。
她已经不敢过多的奢望,更不敢去想他,哪怕不受控制也得强行将他的影子驱逐走。
因为,她是应该恨他的。
收敛纷乱的心神,楚悠儿紧咬着小嘴站在门外,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妈妈,妈妈会是怎样一个心情?她。
或许,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后的妈妈会瞬间陷入到一种彷徨与痛苦,更加发疯的去找他。
更何况,他的死活与她们母女有什么关系,若非他,她们母女哪里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很好,死了更好,死了反而一了百了,不用再出来祸害人。
就在她视线恨恨的要收回手的时候,后面传来舅舅的声音,“悠儿,忤在那里干什么,叫你妈妈吃饭呀。”
“哦”楚悠儿立时敲下门道:“妈,舅舅叫你吃饭了。”
“哦,就来,你先去吃吧。”里面半晌才传来答应声。
不远处的徐百川望着楚悠儿的身影还有里面传来的那种刻意压抑住的声音,不由深深一叹。
在接到“未来姐夫”的电话及姐姐呆在家里的这几天所表现出的神情,显然,徐家的女婿刚来过徐家并得到全家人的认同,这两口子就发生了矛盾,看这架势,这矛盾还一点都不小。
不管谁对谁错,在发生矛盾后,吃亏的注定只能是姐姐,因为姐姐根本就已经放不开他,可他呢,在外面可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十足混蛋一个。
嘴里嘟囔着骂上一句,却被边上的妻子梅玲给白了一眼,甚至还伸手在他的腰际嫩肉上掐了几下,这让徐百川更是无奈。
若说姐姐与他确定关系的时候,妻子还十分犹豫,可在那天摆平陈主任并从自己的嘴里严刑B供出林靖皓的身份,她彻底成了他的最大拥戴者。
可以说,就在前两三天,妻子已经接到去市党校“深造”的书面通知,估计深造一回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从“资深科员”荣任某重要科室的“科长”一职喽。
这一切又来自谁?自然是妻子嘴里叫的比谁都欢的那个姐夫。
不过,徐百川哪里能知道,现在梅玲的事还悬着呢。
毕竟以陈主任的层面,他可是知道现在华夏正在上演的南北太子党之争的事。
若是林氏太子党依旧挺住,给了无所谓,若是完蛋,他还有何必要给梅玲安排什么科长之职,还不如直接扔给自己的心腹来的实际。
“对了,百川,什么时候你也去劝劝大姑子,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她主动去给姐夫道个歉就是了。”边上的梅玲眸光一转,咬着丈夫的耳根蛊惑道。
“啊?你说什么。哎呀,我还没将汤舀上桌呢。”在妻子的白眼纷飞中,徐百川一拍手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不论身边这个“贪慕虚荣”的妻子,就论姐姐与林靖皓吵架一事,幸好,这几天父母去外地拜访亲戚去了。
否则以老太婆的脾气还不得拍案而起说什么林靖皓欺负她的女儿了,说什么年龄小一大截果然不可靠之类的话。
届时,最有可能发生的是,母亲一定会再次反对姐姐与靖皓在一起,家里肯定是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