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问题，需要小黑自己去寻找答案。
待小黑把军务操持的像模像样，这边的基本情况也自然明了起来！
原来程铜头是这么缺人手啊！
整个矿上不算程铜头，老沙就是胖子，老hu就是独眼，加上小黑一共才六个人。其实都见过了，就是两个抬他进石室的那两个，那个个子最高的姓黄。他们几人之中长像最为周正的姓卫，还有一个，给小黑送饭的有点谢顶的姓王.
当然，那十二个矿工不算！至于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死囚！！
小黑就仗着自己年纪小，老卫，老王，老黄的称呼。
这个矿就靠那十二个死囚干了半年多才侃侃有现在的规模而已，也就是这几间石室，几个错综复杂的巷道，原来一切都是刚开始…
这程延峰还真是个妙人！
全部人马不到二十个，死囚就占了一大半！
说出去谁信呢？
好在这个铜头可是货真价实！没有半点水分。
小黑年纪小，先暂时安排在伙房帮忙。伙房条件还不错，外边就是悬崖，有打了两个孔通风，其实用不着，巷道里面凉风阵阵，夏天都得穿的厚厚得衣服。
伙房由有头发已经谢顶的老王负责，他把那两个孔叫看天孔，根据太阳照进来的角度辨认时间。准不准还真不好说。反正就那么回事。
他还有一个沙漏，但是从来都不用，都积灰了。反正他不说开饭，谁都没得吃。
小黑跟着他打打下手。伙食嘛，还是那一套，三天内不重样，六天轮两遍。一共二十四种。照十个人的量做。
至于死囚，小黑快饿死时爬出来的坑洞，就是死囚睡觉的地方。
死囚三个人一组，被一串长长镣铐锁着。据说全是精铁打造，只要不耽误干活，只要人不死，就不会开。同样的铐子，小黑无意中发现还有许多。钥匙在铜头手里。
死囚吃的是他们几个人昨天的剩饭，如果不够了就加白粥。而且必须放一天，每天都有多的，听老王说，如果哪天没有剩，就随便找个由头饿他们一天。反正不能给他们吃当天的就对了！
时间长了才知道，独眼跟老沙负责晚上戒备，独眼为主，老沙经常要出去办事，因为他有一门绝技，叫陷空步。独眼跟铜头都是从他这学的。小黑想学，人家根本都不搭理。
可能是缺乏人手的原因，这里的死囚并没有受被虐待，照顾也谈不上，起码没有人拿鞭子赶着做工。只是远远近近看着。天天都有的吃，表现好了还管饱。
这活儿也是每天定时定量，干完就放羊。放羊就是在矿洞里呆着就行，不用干活。干不完就别想歇着就对了.
偶有不听话的饿两顿保管好。
随着巷道不断推进，山石越来越坚硬，放羊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这天小黑跟老王头两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小黑问：我们怎么才这么几个人呀？
老王说道：以前人多，大几百号人，我手底下都有七八个人哩！不过你别说人少，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不是？起码不费事，好沟通！开会操练不用占地方！最起码有一样，我最最清楚！
啥！？
人少吃的少，花销少，好养活！
“听你一说，好处还真不少！“
哈！！
忽然听到外面有大动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老王就让小黑去看看。
巷道里是老卫在值守，老黄现在老卫旁边两个人傻乐！老程跟老沙满面春风四手相执，刚才的动静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
程铜头看到小黑来了！便招呼小黑，快过来!
铜头拍着小黑的肩膀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哈哈哈！
听着这个笑声，小黑知道了，刚才有那么大的动静是他…
程铜头是真的开心。
满面笑容的老沙在跟铜头低声说些什么！
独眼这才过来，估计是喝大了，一身的酒气，脚步还有点蹒跚。
稍后，铜头指挥老卫继续值守，大手一挥。其他人开会！
还是在有青石的那个巷道，老黄，老沙，独眼，老王，小黑排成一列，铜头站在对过，看上去稍稍有点挤。
铜头两眼放光，伸出一个拳头，对大家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手一翻！
小黑看到在铜头手掌之上，有大拇指大小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如果在冬天，一定是冰块没错！可现在，离结冰还早！
这不是冰块吗！？老王问道，他跟小黑最熟。小黑摇摇头！老王嘀咕，冰块谁没见过！
幽幽暗的灯光下，老王农村包围城市的发型，略微有点罩不住，光秃秃的头顶反着灵石一样的光…
远远看过去，此物让小黑觉得十分亲近！刚想要拿出起来仔细瞧瞧。
独眼看到此物，顿时欣喜若狂，开口道，这就是灵石吗？
发达了！大哥，我们发达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酸爽的酒肉臭味…
老黄翻了几翻，看了又看，递给老沙，老沙放在手里颠了颠就传过去了。
等传到小黑手里，小黑拿着，还专门跑到油灯底下照了照，完全透明，一点杂质没有。贴在手背上，跟冰块一样凉。
小黑看完又还给铜头。陈铜头单手接过灵石，英武的面庞已经从发现灵石的狂喜之中冷静了下来。
双目在众人脸上一扫，侧脸问道，老沙你怎么看！
老沙沉声道：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放在以前求之而不得！可现在嘛！烫手！
听罢程铜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老沙黯然继续道；我们兄弟初到此处是如何计划的！可还记得！？
独眼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立马醒了酒，呆立在那里，似乎回忆着什么！
――――――
刚到二峰山地界，看到这里荒芜人烟，只有他们六个活人，心都凉了。
驻守矿脉？简直是笑话！人影都没有…
从繁华的冀州城！到此处了无人烟的二峰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本想有个村镇，哪怕一两百户人口，也能安顿下来，施拳展脚，安身立命！
不想那些人好狠毒的手段，让我们兄弟几人连马匪都不如。
几人无奈！地作床，天当被！消沉几日，喝的酩酊大醉！！
若不是那晚有书院的高人，过来讨了杯酒吃。畅谈一番之后，又在地上留下大有可为四个大字，恐怕他们六人早就心灰意冷，落草为寇去了。
多亏临行前程铜头心想此行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回去。便卖了宅产，手里还有不少金银。
跟大家一合计，程铜头一起凑了笔银子，用大价钱，还使了点手段。从各地弄来的这十几个死囚，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
程延峰头有点大，看着眼前全部人马，暗自思量；
这几人跟随自己走南闯北！最短的也有十几年了。
老王当初被自己救下，身无长处，还是自己见他无依无靠，安排他做了伙工，这些年也是任劳任怨，其他的事他也有心无力，一个普通人罢了。
老黄跟老卫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亲卫，在战场上替自己档过暗箭流过血的，现在每日守着那几组死囚，实在腾不出手来。
老沙跟独眼，自不必说，多次把自己从生死边缘拉扯回来…
这都是生死兄弟，绝对没有问题！！
小黑虽新来至此，也是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底子干净，白纸一张！待个三年五载成长起来之后，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眼前实在无人可用，无计可施…
我太难了…
！！！
实在不行，倘若如实上报！！！
那些人定是邀功行赏，升官富贵…
又会把我们几个安置到何处去受罪？
可怜我这几个生死兄弟，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
这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好在此事刚刚发生，尚有空间，我若展转腾挪！
也未必不能偷天换日！！！
――――――
会开了半天，除了拿了那块中品灵石给大家掌掌眼，其他什么也没说。
个人心事重重，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程延峰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地叫大家散了。
一块灵石像投入了平静的生活的湖水，泛起了一丝涟漪，后又回归平静！
程铜头与老沙与独眼三人花了点时间，把这个事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细细捋了捋。
这里面的牵扯甚广，自需要好好权衡一番。
此地有中品灵石定是富矿无疑。
此地属福襄国冀州东南部边上，属冀州管辖，离南部边关驻军地有四日左右路程，东距灞国飞马城也仅仅五天路程，若是精锐急行两日可达。
那冀州城就是因为冀州山上的极品灵石矿。才能有几万兵马守护，得道大能坐镇。百十年下来方才有如今的规模。
消息一旦传到灞国那边…
国战！！
三人合计到这里，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结果一致不同意上报！
一来程铜头刚失了势，上面没有人帮忙说话，
上报之后定被那帮人摘了果子，把好处占了去。
都已经被排挤到了此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二来上报之后，消息传开，国内难免有各方耳目，等传出去，到灞国那边…
乖乖，可了不得！
到时就算金头赵义想要护住此地，二十多年前福襄国与灞国那场国战，就是因为边界处地一座普通灵石矿脉，结果不还是拱手相让。
灞国历来强横，对我福襄国虎视眈眈，不得不防。
三来此处山高地远，罕有人迹，几人历来谨慎行事，整日窝在洞内，又都是生死弟兄，信得过！
憋的住！！
上报确实并非上上之策！
程铜头与老沙独眼又商议了几次。还是决定，等等看几个月再说，以不变应万变！毕竟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总想谋个万全之策！
谁能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到半年功夫，采出的灵石越来越多，光中品灵石已经七块，下品灵石三十余块。
前几天更是一下采出三块下品一块中品灵石出来。
三人整日提心吊胆，酒都不敢多喝了。
手上捏了这么一大笔财富，程铜头更是寝食难安。他粗略算了算，按他几年前偶尔了解到的灵石价格，这三十余枚下品灵石都已经值千金不止了。那七枚中品，简直天价！
三人不是没有合计过，变卖之后私分，远走高飞，可这一走，就成了弃令脱逃，牵连的可就不止七个人了，故土难离不说，共死同生的兄弟同袍，好友亲朋…
何况怎么出手也是个问题。
没等万全之策想出来，事情又有了一点变化。
矿里外紧内松，平日谁都不能私自外出，铜头本人都不行！
粮饷定时有专人送到，顺便看看有什么变化，回去禀报，其实就是走走过场。
这回来的是程铜头以前的从属老部下，唤作蔡斌。
好不容易来个熟人，下次见面不知又到何时。
几人也都是同袍之谊。
他便多呆了几日，就多醉了几场，又多说了几句。
几人终于得到了一点来自冀州的风声。
蔡斌前阵子与同僚吃酒，此人是蔡斌的同乡，乃一银头心腹。
听他大醉时说，银头无意中提起，年底之前有人要把他这个铜头的位置拿下，换上别人。
换谁什么时候换，一概不知。
算算时间，是啊，两年了，是该有动作了。
这种手段，如此心计，程延峰自愧不如！
眼看这天就冷了，时间不多了…
名义上小黑除了帮厨没也什么事做，其实老王一个人也很轻松。小黑来了也就是陪着说说话而已。
小黑心里总想着学本事。
于是，今天偷偷跟老王学学他私藏的厨艺；
明天缠着老沙学两套防身拳法；
再去独眼那里学学怎么使兵刃；
铜头则教小黑写字读书，还教了一点阵法入门知识。
表面上是小黑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实际上他们教的这些，都是铜头的意思。
不然小黑哪里知道老沙近身搏斗强，独眼精通兵器。
只有独眼十分的不情愿，那都是看家顾命的本事，程铜头用军令硬派给他的。
要说小黑的表现，铜头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
遇到懂事，安份，知道上进的孩子，谁又不喜欢呢？！
只是最近几人心事沉重，没有心思在其他事上罢了。
近来因伙食还算不错，在厨房有什么吃什么。
老王知道小黑正在长身体，也不加限制，顿顿管饱。各种肉食放开让他吃。
小黑的身体逐渐圆润了起来，每天也躺一会，因为有事要做，不像以前在村子里，一躺一半天那么久了。
小黑发现自己要是炼武的时候，只要心念一动，动作可以变的很快。
还有小黑发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在洞里久了，只需要一点点的亮光，就可以看见很多东西。
这是以前根本看不到的。
最明显的就是小黑的耳朵，以前在石桥村麦秆堆上，三五十步远村民在大槐树下面聊天的声音声声入耳。
当时年纪小，他也没当回事。
自从救了张大之后，眼睛看的特别清楚，也可以听得更远了。到底有多远，小黑也不知道。
如今他吃过每天的第四顿饭，就回自己的石室里躺下。
入定之后，整个矿洞内部所有的声响，都听的清清楚楚。
有洞顶的积水落地声，老王放屁声逗听得见，更别提死囚的呼噜声。
程铜头跟老沙，独眼商议的事情，一字不落，全落入小黑的耳朵。
但是小黑装不知道，跟以前在村里一样！
等小黑在石室里把这两套拳法打的像模像样；
使着片儿刀在狭小的巷道里舞的密不透风；
已经能单独处理一些军机信件的时候；
外面下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