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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谷主人

观音点头同意之后,他们便一起前往妖的居所。

路上观音试探着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她们如何称呼自己。

人类这边对于她们的称呼多种多样,妖怪,妖精,神仙,狐仙,土地神,仙女,然而却没有人提到过她们如何称呼自己。

当然为此观音必须付出代价,幸好随身带着的特制蜜糖一如既往的有效。

她们中一个回答观音,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才是真正的答案。与你们人类不同,我们并没有那种强烈的同族概念。与同类之间也极少存在血缘关系,行动时也习惯于独自一人。

她们中另一个笑道,统称?那种东西我们没有也不在乎。我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名字。

观音点头表示理解,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并不为奇。不过既然如此,她也默默替这些非人非兽的奇特种族加入了一个新的统称,异类。

这些异类看上去有着人类的外貌,却瞒不过观音能够看穿必然的眼睛,事实上这些异类的构造与人类完全不同,与动物完全不同,与植物完全不同,与这世间观音所见过的所有生物都并不一样,是完完全全的异类。

观音也有提到关于主人的事情。对于这个特别的异类观音极有兴趣,她有注意到异类对于人类有一套特别的应对规则,究竟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还有制定规则的人是谁她都想知道。

对于主人的事情她们并无隐瞒,她们说主人这个称呼并非是权力的代表,仅是一个平常的称呼而已。因为主人没有名字,她的名字很久以前被一个人类封印了。为了方便称呼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叫她为主人。

连同名字一同封印的还有自由,被称为主人的异类无法离开这里。

至于与人相处的规则的由来,她们也说不清楚,她们一族并没有记录历史的一员。

一边闲聊着一边跟随着她们走着,很快就来到一个山洞前。

地点相当隐蔽,洞口四周长满了葱郁的树木,除非恰好来到山洞正面三米左右,否则从外面无法察觉到。

你们住在洞里?观音惊讶的问道。

她们中一个说道,不,这是通道。连接着一个山谷。那里才是我们的居所。

她们中另一个说道,山洞内通道复杂,一定要跟紧我们,万一走错路也千万不要胡乱走动。

见他们点头之后,她们领头走进山洞之中。

山洞中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复杂,大部分通道是天然的,小部分却能看到人工的痕迹。

然而真正另通道变的危险的却是,完全看不见光的环境。人在其中内心的恐怖感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无法知道脚下是什么。

天然的山洞道路并不平整,坑坑洼洼自不用多说,一些看不见底的无底洞以及尖锐的岩石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走在前面的她们并没有点灯,五感远超人类更近似于野兽的她们,对于光线的依赖比人类小得多。

突然山洞中亮起一团绿色的荧光,光线集中在她手中的小瓶中,里面是一种接触空气就会发光的药液。

显然观音不喜欢什么都看不到的状况。

这是什么?她们问道。

紧急时使用的灯。观察萤火虫之后做的。观音解释道。

真神奇!又看了两眼,她们真心的赞道。

原本对观音她们还有一点轻视,不过看观音一件一件拿出前所未有的东西,这份轻视之心早就消失不见。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洞口。

很自然的几人一起加快脚步,想着快一点离开这黑漆漆的地方。

洞口外是一个四周环绕着群山的山谷,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的村子还要大得多。

虽然是夜晚却并不安静,山谷内的树林里不时传出小孩子玩闹的声音,中间夹杂着野兽的声音。

她们直接带他们前往山谷中的村落走去。

那是由四五间与村子外面相似的木屋组成的小村落,木屋的大门都敞开着,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其中有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屋,大门同样也是敞开着,从里面照出明亮的灯光,不时还有一些笑声从里面传出。

主人就在里面。进去吧。她们说完走进带头走进木屋中。

他们跟了上去。从空荡荡的大厅来到右侧会客室般的地方。

里面有很多像人的东西,以及完全不像人的东西。

有衣冠楚楚的美人,美男子坐在椅子上,像人类一样品味着点心和茶水。

同时也有一些长的像人,却又留着尾巴,或者是连面貌留有野兽特征的或躺或坐在地上。

更有一些根本就是野兽外形的生物,却发出人类的声音在那里交谈调笑,以人类的角度看来这场面要多怪异就多怪异。

他们要见你。她们进入这怪异的房间之后面向一个仰躺在一张卧床上的女性说道。

态度绝对谈不上恭敬,仅是像是面对朋友般的语气。

哦!那名女性停止笑声,好奇的向他们看来。

实际上整个房间中所有的视线都在向他们集中。

它们都有不逊色甚至超过她们俩的出色嗅觉,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它的身上。

你们有什么事吗?卧床上的山谷主人问道。

这位山谷主人以一种只能用软绵绵来形容的语气问道。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懒洋洋没干劲的感觉。

当他们正想说话时,山谷主人突然又说道,不,不,还是算了,先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情,我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观音不客气的问道,因为被人类封印了自由?

山谷主人并不在意是观音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微微的点头。

观音又问道。你想听一些什么?外面可说的事情太多了。

山谷主人想了想,但很快一副嫌麻烦的样子,你还是说说你来的目的吧。人类会来到这里想必有什么事情请求吧。

观音回答道,我们只是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山谷主人随意道,,哦,是什么问题。

山谷主人语气平淡,看不出半分兴趣。

观音指了指它,说道,我们想知道它是什么。

山谷主人说道,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像它这种完全没有味道的家伙,我可从来不曾遇到过。

观音解释道,我们在旅行时遇到一位能看穿未来的人类,他叫做鸿钧,他指引我们前来这里寻找答案!

你们之中既然有动物甚至于植物化身的类型,或许也有一种石头化身的类型。我们希望知道是否存在这种可能性。

山谷主人‘唔’一声,陷入了思考。不过仍然是觉得麻烦的样子,很快就放弃了。正当观音准备使用诱饵时,山谷主人却突然间‘哇啊’的大叫一声,随后以极其快速的动作坐起身,拖着美观却不方便的长裙来到观音面前,惊道,你是说能够看穿时间的人类!!

观音问道,你认识他?

山谷主人瞬间情绪又变得低落下来,垂下头语气伤感道,当然!就是他让我无法踏出这里一步,甚至连名字都不被允许使用。

对于山谷主人认识那位能看见未来的人类观音并不意外,从山谷主人听到那位老人的态度时的反应就便知一二。只是对鸿均能将山谷主人的自由以及名字剥夺到是出乎观音的意料之外。从鸿均的能力来看,这两件事都并不是他能力的范围。

而且山谷主人提到老者时眼神也并无恨意,反倒是流露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

对于这些问题观音并不打算问山谷主人,她有一个更好用的家伙在身边。

只是回头看了它一眼,它心领神会的解释道,剥夺山谷主人自由的并不是任何一种能力,但又可以说是任何人类都有的能力。鸿均仅是对她说了一句话而已,如果你离开这里,我会恨你,我会讨厌你。

山谷主人问道,只是这样?

它回答道,如果山谷主人爱着他,这样足够了。

没有气味的那个,你能够看穿过去吗?还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山谷主人看向它,开始有点兴趣了。

很久以前山谷主人就知道人类当中有一种与她们这些生物类似的存在,明明身体是人类,却有着与她们相似的特殊才能。实际上她所深爱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它说道,不完全是,我所看到的是因果。既是过去,又是未来。

山谷主人问道,能告诉我未来有机会离开这里吗?

它淡然道,有的。

山谷主人又问道,那,那么,我还有见到鸿均大人的机会吗?

它这次只是摇头。

山谷主人听完眼中闪着晶莹泪光,伤心的流着泪。

最后一个问题。一边抽泣着,女性问道,鸿钧大人过的还好吗?

它只能回答,他很有精神。并准备前往非常久远的未来。去完成他希望完成的事情。

是吗。那就好。山谷主人欣慰的点点头。

山谷主人好一会儿才处理完复杂的心情,又花了不短的时间处理被泪水浸湿的脸庞。才想起它的问题,说道,对了,我会回答你们的问题。你可以详细的说说你的事情。

它如实说明。

包括山谷主人在内的众多异类们听完,全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它与它们实在非常的相似,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它们的寿命很长,却仍然会死,但它似乎并不会。

它们能够利用变化外貌极其容易的在人类中获取食物,却无法长期的不进食。它却视之为平常。

异类们无法肯定它是同类,却也无否定这种可能性。

正当它们冥想苦想之际,看上去不擅长想问题的山谷主人,是唯一一个敢给出答案的。

山谷主人轻轻摇头,断然肯定道,你并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它并没有失落或生气,问道,为什么。

山谷主人解释道,并不是因为你更加长寿,或者无需进食这些不同来否定。实际上若是以这种角度看来待的话,我更愿意相信你是我们当中一个特异的存在。就如同人类当中的鸿均那样,既是人类却又那么的不同。明知如此我仍旧认为你并非是我们中的一员,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一些更纯粹的地方与我们不同。

山谷主人双目目视它,缓缓说道,我们从来不迷茫自己是什么,我们从生下来开始就本能的清楚着。即使是从不同的本源变化到现在的模样,但是看到同类时自然就有一种,啊,这家伙和我一样,这种想法。但是见到你的时候我却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山谷主人最后作出结论道,你是否是我们的同类这并非是一个需要解释的谜题,而是一个答案。这个问题存在的本身,就说明了你并非是我们中的一员。

山谷主人说完后,房间中的群异类们看了看四周的同伴,接着纷纷点点头。

山谷主人这时看向它说道,如果你觉得这种单方面的推断难以令你信服。那么请回答我一个问题,当你看到我们时,你有一种我们和你是同样的感觉吗?我想没有什么是比你的回答更能你令信服了。

所有的异类看向它,观音的目光也同样,它轻轻的摇头。

这毫无疑问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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