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赶紧拉铁牛往旁边躲避。
车厢里的哪个一个胖小子突然探出头来,瞧见了方阳二人,大笑道:“爹,我们就差一点就可以碾死这两条狗杂种了,爹,把他们碾死嘛,我要看一出‘狗杂种血溅城门’的好戏。”
那富商非但没有阻止,反而笑道:“宝儿乖,在城门人多,要堵路了就不好了,我们可有急事,等回家,多抓几个这样逃难的杂种狗,用马车碾给你慢慢看!”那富商谈论杀人,就如同猪狗一般,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听到这样的对话,方阳气得一阵发抖,虽然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所处,但是他年纪虽小,却早已养成了读书人的不屈不挠的性格,两只眼睛直勾勾盯住那胖小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爹,你看,这狗杂种用眼睛恨我,他在用眼睛恨我,你看到没有!我要挖出他的眼睛!”那胖小子狠狠地叫道。
“好嘞,我就帮少爷挖出他的眼睛!”在马车前赶车的那凶悍马夫,一骨碌就跳下车来,拔出一把匕首,就要来挖方阳的眼睛。而不远处守门的兵丁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方阳不由得心中一阵慌张。
就在此时,一阵臭味传来,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推着一辆粪车从城内急匆匆走了出来。
“钱员外,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家远房的侄儿吧,他不懂事,老头给您磕头了。”只见那推粪车的老头,放下粪车立即冲过来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是齐老伯!”方阳一下子认出了那个老人,竟然是同村的老猎户齐老伯。这齐老伯的老伴死得早,和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没想到他儿子在三年前上山打猎的时候被老虎给吃了,齐老伯年纪大了,打不了猎了,日子过得异常艰难,从那时起方家平日还经常接济齐老头。
后来齐老头干脆到城里找了掏粪,推粪车的活计,虽然这活计又脏又臭,却比和山里猛虎搏斗轻松了不少,而且能养活自己。
“哼~老家伙!”那凶悍的车夫,捏着鼻子,一脚就将齐老伯踢倒。
“齐伯您没事吧。”方阳立即过去把齐老伯扶了起来。”阳儿,快跪下,给钱老爷赔罪。”齐老头拉着方阳说道。
“爹爹,好臭啊,快走吧!这里有个大粪里挖出的老屎壳郎,还有两个小屎壳郎,快走啊!我都快吐了。”那叫钱宝的胖小子捏着鼻子抗议道。钱员外哼了一声,这才作罢,让车夫驾车快速离开。
齐老头这下才如释重负,差点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阳儿,好险啊,你差点就没命了。”
方阳还想问那钱员外的来历,却被齐老头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方阳点了点头,拖着王铁牛跟着齐老头在城外倒了粪桶,然后来到了大丰城北边,这里一连排的都是低矮的棚户,齐老头就住在这里的一个不到一丈方大小的小木屋里。
“阳儿,你为什么来丰城都不说一声,你父母呢?”齐老头关切地问道。
方阳才把自己这一路艰辛说了出来,惊得齐老头目瞪口呆,还没有等方阳把话说完,就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
“阳儿,这事可别说出来啊!”齐老头吓得立即把窗户也管得严严实实,让本来就昏暗的小屋子显得更加黑暗起来,好在齐老头因为是倒粪水的,没人愿意和他住在一起,因此他的小屋很是偏僻。
“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我们都得没命。”齐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还有,你不回去也是对的,否则和你们一起的孩子都死了,你们要是回去,恐怕也会出极大的祸事,甚至可能连累家人啊!”
“嗯,我记住了。”方阳点了点头说道,经过了这几日的生死磨砺,方阳本来就沉稳的个性变得更加坚毅了。
“齐伯,那姓钱的畜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方阳想起刚才那个钱员外和那叫钱宝的小胖子就恨得牙痒。
“哎~~~那姓钱的是白扇门的外门弟子,而且还打理着大丰城外三四个钱庄的生意,在这乱世,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
“白扇门?那是什么啊?”方阳不解地问道。
“哎,白扇门~~~就是大丰城的天!”齐老头用手向上指着说道,“白扇门在大丰城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着生杀大权,可不就是头上的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