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回到队列的时候差不多过了半小时,19班的都还在训练。
沈乔站在一旁有精气神地喊到,“报告,请求入列!”
这个厕所上得有些久了,王教官似笑非笑地开口,“半小时啊,沈乔同学。”
沈乔带着略显沉重的语气说道,“教官,我身体不适啊。”,还微微弯下了腰,捂住肚子。
“进去进去。”
“是!”
后面几天军训上操时,得益于一楼的小秘密,同学们没有一次迟到。整个过程非常地顺利,又因为太过顺利,招来教官无理取闹地猜忌。
又到了上早操的时间了,那天阳光明而不媚。同学们像往常一样挤在一楼,气氛安详又欢乐。
沈乔的常驻点就是楼梯后面的小空间,一堆人挤挤攘攘地在一起,等待哨声吹响。
奇怪的是,好半天都没听见哨声,反而听到一阵轻健的脚步声。
沈乔窝在一角小声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听见了,是脚步声,怎么回事啊?”
沈乔又出声,“我们来个人去看看外面什情况?”
没人说话,空气里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然后忽地——“要不我去看看情况?”
沈乔没答,因为这声音该死地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那道声音说完也沉默了,空间又恢复了平静。
沈乔努力地回想着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想不起来。正准备开口,就被一道耀眼的光搅乱了视线。
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近乎炽白。
一道军绿色的人影堵在楼梯口,手上提着个大电筒。
“不是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吗?”
同学们都愣在原地,恨不得立即爆炸。
那人是教官。
还是19班那个讲《蜀道难》的王教官。
沈乔终于反应过来了。那声音怪不得熟悉,是王教官啊。
王教官堵在前面,低头看向眼前蹲在一堆的小菜鸡们,凉薄出声,“就说你们怎么上操突然这么快了,都躲这了啊。”
王教官说的还有些幸灾乐祸,“看你们总教官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小崽子们。”
又看看蹲在角落的沈乔,痛心疾首,“排头,你辜负了为师的教导。”
沈乔一张小脸,也满是复杂的情绪。
同学们都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去,排的整整齐齐。看到外面一水的教官,彻底死心了。
一楼所有卧底人员被全歼。
全体同学被罚蹲姿十分钟。
同学们又回到了上操迟到的日子,一上午在教室和操场来回跑。
军训的时间不长不短,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的汇操表演,验收军训成果。
一中这个小军训来得突然,老校长也只是为了提高提高同学们大课间跑操的水平。所谓的汇操表演,也就是全校一起的大跑操。
就这么一个项目,特别单调。但愣是花了一上午。
跑操的时候教官还在,同学们跑得整整齐齐。等教官一走坐大巴离开了,老校长“解散”这词还没说完,同学们都四散开来,东南西北地乱窜,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就散了。
老校长在台上看得痛心啊,好像这几天都白费了。
沈乔在的19班里操场的出口很近,是最先冲出操场的班级。
沈乔天天都盼着军训早点结束,早点看到蓝柯漂亮的小脸蛋。特别是上次偷摸摸跑去找蓝柯后,沈乔更是巴望得不得了。
一跑进教室门口,就看到了后墙角的蓝柯。
蓝柯坐在那看书,阳光慵懒地洒下。
沈乔跑得急,脑袋上还立着几根呆毛。蓝柯好笑地说,“回来得这么早?”。
也就是那一瞬间,沈乔觉得眼前的场景,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贤妻对丈夫归家后,温柔小意又不失欢欣的问候。
贤妻是蓝柯,丈夫是沈乔。
有些好笑了。
沈乔止住脑袋里乱纷纷的想法。
迈着步子又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回了句,“哦,回来了。一般般早。”
一坐回位置,后面的同学就接连着赶回来了。
托了沈乔的福,蓝柯下凡后亲切了不少,和同学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瑞瑞转过身来问蓝柯,“柯爷,你们竞赛题难吗?”。
肖胖子开口回答,“竞赛题肯定有些难度的,你问了等于没问。”
蓝柯亲切地笑着,没有说话。沈乔在一旁软趴趴地坐着,她也问道,“柯爷,你们是什么竞赛啊,很厉害吗?”
明月妹妹很兴奋地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那个!”
沈乔没懂:“哪个哪个?”
蓝柯回答:“数学的春季竞赛。”
一伙人又问了起来。是么时候开始,在哪开始,我们学校有几人啊之类凡俗问题,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问,问完后又叽叽喳喳自己猜。蓝柯在说玩开头的第一句就退出了群聊。
接着就是本学期的第一次正式考试。
开学第二天考得稀巴烂的入学测试不算,同学们都不认可那次成绩,一致认为入学测试是反人类不科学违背自然规律的考试,不提倡不宣扬!
考前一个个兴奋地表示要一雪前耻,发挥实力。
考完不出意外的都蔫了。
一中隔天就出了成绩,并引起轩然大波。
蓝柯还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无与争锋。
最意外的还是沈乔,进了年级前十,正好第十名,656分。
正式考试的成绩都会公示在公告栏上,沈乔的名字就大喇喇地闯进了年纪前十。在一众熟悉的名字里,格外显眼。
肖胖子他们最初是不信的,这事太玄乎了,明明就只隔一个寒假而已,他乔哥就变了,变得如此令人难以置信,从五百多直接迈过六百的关卡。
肖胖子及瑞瑞一行人在公告栏上盯了沈乔这两个字眼近二十分钟,回到教室第一句,就是对在后墙角坐得老神在在的沈乔说——
“乔哥牛逼!”
沈乔悠闲地直起身子,伸伸懒腰,长长地叹喂一声,点了点头,“嗯。乔哥牛逼。”
跟旁边的柯爷一比,哪里有半分正经学霸的样子。
肖胖子他们没眼看都回到了位置上。
瑞瑞他们夸没什么意思,沈乔觉得吧,要蓝柯夸夸才带感。
沈乔转头,“柯爷,我第十了!”
蓝柯翻动书页头也不抬,“嗯,真棒。”
沈乔双手抱胸,眉头一皱,很不满意,“就这样吗?”
蓝柯倒是笑了,转过身来,菲薄的唇向沈乔耳边逼近。
他一字一句,轻声地说,“乔。哥。牛。逼~~~”
尾音微微上扬,低沉撩人。
沈乔心窝子一颤,又小声地重复着,“乔~哥~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