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来月的时间过去,眼见别人都多多少少有所增益,唯独自己一成未变,韩秋也不禁开始着急。先天原力第三层修炼极为困难,虽然他有轮回洞天周遭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支撑,但仍然是进境极为缓慢。若是这般修炼下去,第三层的先天原力就算修炼个百八十年也未必能修到大圆满境界。不入虚境,不光是先天原力难有寸进,而且受四极皇州天地规则压制的厉害,一身战力根本难以发挥,手上那么多威力巨大的法宝都成了废物!
别人盼望着筑基,韩秋则盼望着进入虚境,在他看来,一旦自己进入炼虚境,便能冲开部分天地规则的压制,到时候自己便可御空而行,施展法宝,法术,灵力外放,那时候在别人眼中,自己岂不就是筑基的修士了?
“韩师兄,你又在这里偷懒?”
背后一声娇笑,声音清脆悦耳,韩秋不用回头,更不用神念扫视就知道谁来了。那是一个小女孩,不过十六七岁,资质极好,据说是内门一位长老在俗世的后辈,今年刚进来,有望第一年筑基进入内门。
她的名字很简单,就叫明珠,同大多数人不一样,她一点也不害怕韩秋强横的武力,更不在乎韩秋败类的名头,反而天天粘着韩秋,经常让韩秋想起那个叫云落的女子。
“明珠,你不在院子里用功,整天到处乱跑,若是到时筑基不成,可千万莫要赖在韩师兄身上。”
“韩师兄也忒的小瞧人,筑基之事根本无足挂齿,若不是觉得外门有韩师兄这等人物让人割舍不下,师妹我早就自行炼气筑基进入内门了,哪还用得着筑基丹?”
有些资质好的弟子,不用筑基丹也可自行炼气筑基,尤其是外界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买不起筑基丹的情况下,自行炼气筑基的也是大有人在,不过炼气耗费的时间一般来说要长一些,像明珠这般年纪,张口就自行炼气筑基的,倒是少见。
“韩师兄不过就是四极败类,有什么割舍不下的?”韩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还是早些筑基进入内门才好,也免得让同门师兄弟背后乱嚼舌头根,说我这四极败类没安好心,对你始乱终弃,扰你修行!你可是众位师兄弟眼中的修行良才,万一筑基不成,师兄我这罪过可大了,嘿嘿,吃罪不起啊!”
“韩师兄说的哪里话来,我筑基成与不成关你何事?你休要听那班人满口胡言!”,明珠撇着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一群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仗着家族底蕴勉强进入青源剑宗外门,不好好修行也就罢了,还整天煽风点火,造谣生事,打不过韩师兄就背地里耍这些小伎俩,真是不堪入目!”
韩秋笑道:“哎哟哟,谁又得罪了我们外门小公主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吴天,整天跑到我院中去恬噪,死皮赖脸地纠缠不休,最近那腌臜东西还攀上了内门的金丹弟子齐风,气焰更是嚣张,整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德行!”
韩秋好笑地打量了一下明珠,虽然年纪尚小,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也怪不得吴天那群人天天去她院中纠缠。便劝道:“明珠啊,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吴天,吴葵那群人也是心仪你才去,也未必就是有对你不利的心思。至于说他攀上了齐风,这也不过就是小孩子把戏,多认识几个有点实力的朋友,好在你眼前显摆一二,也是为了得你青睐,人之常情,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明珠急了:“韩师兄,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天天去恬噪,扰我修行不说,还总是说你坏话,着实让人不喜。虽然我也知道他们与你之间的芥蒂,但是我却从未在韩师兄口中听到他们半句不是,仅此便可证明,韩师兄这四极败类比那几个名门子弟磊落多了!所以,我宁可与韩师兄相处,也不愿看到那群人。”
韩秋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明珠,听你这意思,今日似乎别有用意?”
明珠乌溜溜的眼珠儿骨碌一转,露齿一笑:“韩师兄,不若师妹我搬去你院中吧?”见韩秋不置可否,将脑袋扭向了一旁,顿时就急了,上前扯住韩秋袖子,道:“韩师兄,你方才还夸我是窈窕淑女来着,怎么我要去你院中,你就不允了?你,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韩秋有些头疼,这小丫头似乎对自己有点意思,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自己身边凑,这次又冒出这么个念头来,倒让韩秋有些无所适从了,此时明珠双眼水汪汪的就要落下泪来,两只小手抓着他胳膊一个劲儿地摇晃,韩秋不忍心伤她:“明珠啊,外门看似宽松,但每个弟子所居之处都在执事堂登记在册,岂能容你随便乱串?万一被执事堂孙长老查你个正着,可是要吃一顿刮骨神鞭!”
见明珠小脸有些发白,韩秋趁热打铁:“那执事堂的刮骨神鞭你又不是未曾见过,前阵子那个外门弟子偷窥女修洗浴,被执事堂抓住,说是要鞭二十,结果三记下去,那人当场昏死,半月方醒,至今尚不能下床,你可是也要领一顿刮骨神鞭?不过可别怪韩师兄不提醒你,就算你领一顿刮骨神鞭,死去活来一回,执事堂也未必就会把你安排到韩师兄院里。”
明珠显然被刮骨神鞭的威名所慑,脸色变得很难看,双手抓着韩秋衣袖却是愈发不肯放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少一些对那刮骨神鞭的恐惧之感。
“哎哟,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啊!我这不速之客来的恐怕有些不是时候,没打扰两位吧?”正当韩秋费劲心机连哄带骗地忽悠明珠,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韩秋顿时头皮发麻,脊梁骨冒凉气,冷汗都下来了。
明珠似乎被烫着了一般,慌不迭地放开韩秋衣袖,小脸羞得通红,向旁退开了两步,以示自己和韩秋并无关系。
来人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身姿婀娜,飘渺如仙,眉若远山,目若秋波,明眸善睐,齿如含贝。在一眼望去满目青衣的青源剑宗,这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便让人骤觉眼前一亮,舍不得将目光挪开。不说韩秋,便是自认“窈窕淑女”的明珠一时也舍不得挪开双目。
“听传功长老说,你两月来修为并无寸进,我还一直担心你心下焦躁,耐不下心去苦修,便特意赶来看看,谁知你不但未有一丝一毫焦躁之态,反而在此依红偎翠,风流快活,本姑娘这一场担心,当真是好没道理。”
“你,你是何人?我与韩师兄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绝无你所说的那等龌龊,你休得满口胡言!再者说了,你又是何方神圣,凭什么置喙我与韩师兄之间的事情?”明珠脸色依然通红,不过方才是羞的,现在则是又羞又气,外加三分恼怒!她是外门弟子,连内门都未曾进去,当然不会认识这位青源剑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白衣女子凤目一闪,上下打量了一下明珠:“我是何人,你应该去问你的韩师兄。”一句话说完便再也不看明珠一眼,扭头看向了韩秋,故意学着明珠撒娇的口气说道:“韩师兄,不若我也搬去你院中吧?”
明珠到底是年纪小,脸皮薄,一听这白衣女子所言,知道人家早已把自己方才的话听到了耳中,面红耳赤之下,跺了跺脚,捂着脸跑了。
韩秋苦笑道:“青萍,那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你难为她做什么?”
“一个孩子?都窈窕淑女了还是孩子?”费青萍醋意大发,寒着脸冲韩秋发火:“怪不得听几个姐妹说,你在外门小院之中行事不似修士,倒似是世俗中的权贵,放荡无忌,奢华无度,衣食起居有专人伺候不说,平日里更是左拥右抱,逍遥自在,风流快活,我原本不信,架不住耳根子旁听人念叨的多了,便特意来看看,你倒真没令我失望啊!韩师兄,要不小女子今晚也搬去你院中,与你端茶倒水,侍寝暖被,以这蒲柳之姿侍奉韩师兄,不知韩师兄可还看得上我?”
她最后几句话又是仿照明珠的口气说出,说得娇滴滴,声音如同黄莺鸣柳,妖媚无限,可偏偏脸色似是三九寒霜,冷意袭人,就连一双好看的凤目此时也眯了起来,偶有精光闪动,给韩秋的感觉,那叫做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韩秋涎着脸陪笑道:“那感情是好……”眼见费青萍俏脸一板又要发作,赶忙又补充了一句,“可那如何使得?”
费青萍冷笑道:“你巴不得吧?怎么,韩大修士历尽千辛万苦入得宗门,便是为了引诱几个年轻识浅的小师妹么?”
“青萍,你莫要听人进谗,韩大哥自入青源剑宗外门以来,只是最初几日同一些外门弟子动手。那时打伤了不少人,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再加上韩大哥原本名声就不好,这才在宗内起了一些流言蜚语,不过大多不实,皆是些捕风捉影之事,谣言止于智者,青萍,你该相信韩大哥为人才是!”
“我倒是信得过韩大哥,不过却信不过方才那位窈窕淑女!”费青萍冷笑着看了看明珠离去的方向,“韩大哥出手阔绰,蕴灵软玉这等四极皇州罕见之物竟然也一把一把地随便乱扔,青源剑宗待客仙宴都被韩大哥吃遍了吧?怪不得叶飘师兄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外门跑,整个人都被喂胖了一圈,原来根子都在你这位韩大修士身上。我怎么记得某些人说自己孤苦无依,穷困潦倒,只为几块灵玉出生入死,说到凄惨处,我还陪着掉泪,现在方知,这不过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进入我宗门的手段,我也是魔障了,竟然被你几句话就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