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不大,那老鸨自己从楼上下来了,笑嘻嘻地对韩秋说道:“公子今儿来的巧,恰好瑶琴姑娘今日没有应酬,请公子移驾楼上!”
韩秋嘴一撇,心道这架子还蛮大的嘛!好,不就是上楼嘛,公子爷就上楼去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不就是个陪酒、陪玩、陪睡的********嘛,便是包装的再好,本质还是不会有所变化的,竟然敢劳动本公子大驾亲自上去?韩秋心下一边腹诽,一边在老鸨的引领下,一步三摇地上了楼,又经过一道回廊,来到了一间房门前。老鸨点头哈腰媚笑着说道:“公子,瑶琴姑娘就在里边,公子自己进去即可,奴家就先下去招呼客人了。”
韩秋鼻子里“嗯”了一声,连看也没看老鸨一样,正在琢磨自己是一脚踹开房门进去呢,还是随手推开门进去,想了想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保持点斯文样子,就是要当一个浪荡公子,那也是公子不是?便是当真要办点什么事儿,那也是进去以后才能办,现在嘛,便推门而入了。
一推开门,韩秋便是一愣,原来这房间摆设竟然与他想象中的暧昧景象大相径庭,不但没有那些牙床粉帐,甚至连那些梳妆台铜镜之类的物品都没有,满屋子都是清雅简单的摆设,一个大大的书橱,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线装书籍,甚至在书橱一角还摆有一些竹简。书橱前面一张书桌,桌上还摊着一本书,想来是正在看的。
不远处的琴案上横放着一把桐木古琴,琴案后坐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那女子容颜清丽,黑发如瀑,随意垂下,脸上不施粉黛,既不冷清,也不妖艳,反而带着一种恬淡,估计就是老鸨口中所说的瑶琴姑娘,韩秋看得啧啧称奇。在这秦楼楚馆之中,竟也有这等人物?难怪范松念念不忘这暖玉温香阁!
瑶琴姑娘见韩秋进来,先将目光向韩秋一扫,自琴案后站起身来,微微一福算是见礼了,韩秋也不愿失了礼数,免得人家笑话了去,便拱了拱手。然后大模大样地在琴案对面的一个绣墩上坐了,二郎腿一翘,一双色迷迷的眼睛青光直冒,肆无忌惮地在瑶琴姑娘身上惹眼的地方上下左右逡巡,就似是一个几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色中恶鬼。
瑶琴姑娘眉头微微一蹙,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下意识地避开韩秋那极度猥琐的目光,脸上已然露出不快之意,轻启朱唇,声如黄莺:“不知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子?”
老子啥曲子也不喜欢听,只想干点啥!不过心里虽然有些迫不及待,邪念丛生,但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抻得住的样子:“也无甚喜欢的曲子,就随便弹几首清雅些的吧。都说暖玉温香阁的瑶琴姑娘琴技堪称大家,今日便让本公子好好见识一番,也不枉了来此一回!”
那瑶琴姑娘眼神中的不屑轻轻闪过,素手在那桐木古琴上轻轻一拂,一阵如行云流水般的琴音响起,淡淡的声音随之传来:“公子说笑了,沧云城内,并无大家。”
韩秋脸色一僵,顿时就多了几分赧然之色。他虽然两世为人脸皮够厚,他虽然立志做个浪荡公子纨绔子弟,此时也不禁有些脸热。那瑶琴姑娘说沧云城内并无大家,说的自然是她自己琴技并未臻至大家境界,但也毫不客气地讥讽了韩秋那句“让本公子好好见识一番”,连她那等琴技称绝沧云城的人都不敢自夸,你一个纨绔子弟凭什么“见识”一番?
听出瑶琴姑娘话语中的揶揄之意,韩秋便有些恼怒,觉得稍后定要好好杀伐一番,方能一解心头之恨!待得瑶琴姑娘绕梁三日,犹有余音的琴声一停,韩秋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巴掌,站起身来,走到瑶琴姑娘面前,隔着琴案弯下腰来,脸上似笑非笑,邪味甚浓,伸出一个手指去挑那瑶琴姑娘尖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