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年扣紧衣领扣子,步履匆匆地从后门出去了。
该死的,怎么会喝醉呢!
司机一直守在车旁,见他过来连忙开了车门迎他进去,随后自己也钻进车内发动车子。
陆琛年靠在座椅上,皱着眉抚上额头,很难受的样子。
“您……很难受吗?”司机从镜子里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需要去给您买解酒的药吗?”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开你的车,别废话。”陆琛年难受地低吼出声。
“是。”司机听他这样说便集中精力开车。
陆琛年的头越来越痛,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他忍不住颤抖着手拿出手帕,用力在嘴唇上擦拭。
好恶心……别的女人的气息……
每次,和那些女人亲密接触时,他都是极力忍耐着的,都是为了气气楚锦然而已,虽然从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每次,和她们逢场作戏之后,他总会厌恶地去反复洗澡,每次都会洗很长时间。
所以,两年来,他不仅折磨着她,也是在折磨着自己。
这段时间和楚锦然和好之后,都是只和她亲密接触而已,他都已经淡忘了这种恶心的感觉。
只有她,只有她啊……
可是今晚,年诗雅的碰触,而且还是嘴唇,她的手在他身上抚摸,那不堪的记忆又涌上脑部心头,充斥全身。
恶心……真的好恶心……别的女人的碰触……
他现在只想回家见到楚锦然。
好好洗个澡,然后拥抱住她和她一起睡去。
他好想她。
他闭了闭眼,难受地揉着太阳穴。
……
“先生,需要我扶您进去吗?”司机看着陆琛年摇摇晃晃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陆琛年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先生晚安。”司机恭敬的弯腰道别。
陆琛年跌跌撞撞的开了门,进入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不在家吗?
他顿时恐慌起来,手忙脚乱的边寻找她边喊着她。
“然然?”
“然然!”
“……”
他搜寻了一楼一遍,正打算上楼时,却听到了楚锦然的声音。
“干嘛呀……”楚锦然揉揉眼睛,困倦的站在楼梯口,睡眼惺忪,声音娇娇软软。
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柔软的一塌糊涂,恐慌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胸口压着的千斤巨石突然撤走般的轻松感。
楚锦然缓缓走下来,打了个哈欠:“大晚上的你干嘛呀……回来得这么晚,还要把我吵醒……”
“对不起宝贝儿,我以为你不在家里……”陆琛年张开双臂想要抱她。
楚锦然推开他,一脸嫌弃地道:“去洗澡啦!你一身酒气很难闻诶!”
“好,宝贝儿,我这就去洗澡。”陆琛年脱下外套。楚锦然眼尖的发现他衬衣上的口红印子,和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痕迹,皱了皱眉。
她去接了杯水,边喝边看着他准备去洗澡。
“呐,你今天去宴会都做了什么?”楚锦然问道。
“还能做什么?敬酒,被敬酒,和一堆老老少少寒暄,互相吹捧……真的是……啧。”陆琛年摇摇头,解开衬衫扣子。
“就没有别的了?”楚锦然歪着头问。
陆琛年解着扣子的手一僵,随后又继续解下去,笑笑道:“能有什么?哦对了,你今晚怎么睡得那么早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咳,下次你早睡的话至少把一楼大厅的灯留给我吧。”
“嗯,知道了。我今天只是特别困,所以想早些睡。”楚锦然点点头道。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等他就自行先睡了。
她看到照片的时候告诫自己应该要相信他,可能照片是合成的或者角度问题,可是可是刚才他就这样带着那个口红印大大咧咧的回来了,身上还有香水味和酒味混杂的气味,让她心瞬间跌落谷底。
她咬咬嘴唇,准备上楼,但脑子里想着他衬衣领口的口红印,又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宝宝,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道:
“你一直要我相信你,可是下次你要是再把别的女人身上的气味还有别的女人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带回家来,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便冷漠地转头上了楼。
陆琛年抬头看着她,一脸懵懵的。
印记?
他连忙脱下衬衫,这才发现领口上的口红印。
气得他把衬衫直接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该死的年诗雅!
他来到浴室洗漱,结果刷牙的时候在镜子里发现了脖子上的吻痕。
他盯着那块吻痕看了许久,表情阴狠。
真是……太放肆了。
他拾掇好自己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卧室。
楚锦然已经熟睡了,呼吸均匀。
他表情复杂的站在床前看了她许久。
她为什么这样平静?
虽然平常他一直要她相信他,可是看到这些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按照她的性格会如此平静,就只是那样象征性的威胁了一下。
是她真的相信他吗?
不,不可能。只要是她在乎的,她的反应绝对会很大,这点上他们很相似。
那么就是说……她不在乎他吗?
可是,他们明明又如此相爱。
相爱……这就够了吧……不要想这么多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掀开被子上了床,把她抱进怀里闭上眼睛睡去。
在他呼吸均匀的熟睡之后。
楚锦然却蓦地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到他占有的拥抱,她无法挣脱,只能抬头看向窗外朦胧的月光。
她该怎么办呢?
……
郁向北也无法入眠。
他揉揉眉心,烦躁的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已经摘掉了眼镜,眼神却依旧暗藏刀锋。
锦然她,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
这样一来的话,要她离开那个男人,岂不是更困难了?
女人有了孩子,就与男人之间有了更深的羁绊,关系也更加地复杂。
女人会为了孩子考虑很多。
他该怎么办呢?
继续坚持不懈的追求吗?
可是她也看不出来,又或者说,她早已经看出来,就是不愿意去戳穿而已。
还是放弃呢?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闭上眼睛,狠狠的锤了一下床。
……
翌日。
陆琛年头痛欲裂的捂着头坐起身,发现床的另一半已经空了。
楚锦然不见了。
他着急的翻身下床,牙都来不及刷就急匆匆的下楼。
直到闻到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他才松了口气。
“醒了?”楚锦然端着早餐出来,看着愣愣站在那的陆琛年道,“过来吃早餐吧。”
“嗯?嗯……”陆琛年径直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
楚锦然没有再同他说话,只自顾自吃自己的。
“然然……”陆琛年看她这个样子,便唤道。
楚锦然不理会他。
“你听我解释。”陆琛年急切的道,“你别这样成么?”
“要解释你就说,我听着。”楚锦然喝了口牛奶道。
陆琛年咬咬嘴唇:“昨晚我的女伴是年诗雅,这是我母亲的要求。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想带你去那些地方,我只想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你确定是保护我吗?而不是嫌我拿不出手,丢了你的面子?!”楚锦然刚拿起一个煮鸡蛋要剥开,听到他这话,便直接狠狠地把鸡蛋丢回了盘子里。鸡蛋碰到盘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陆琛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行,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楚锦然冷笑。
“我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的,当时我是记得是年诗雅的父亲把我架到客房去的,但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年诗雅在我面前。”
“我推开了她,也没管母亲和宴会就直接回来了。”
“我也不想被她趁乱而入,可是那时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陆琛年认真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所以反正你就说你没有责任咯?”楚锦然淡淡的看着他道。
“我没有主动,我也不会去碰她。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就回来了。”陆琛年有些紧张,“可是这是事实。”
“我知道了。”楚锦然叹了口气点点头,“吃早餐吧。”
陆琛年伸手想要摸她的头,她身体一僵,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陆琛年笑笑:“我先上去洗漱。”
楚锦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表情莫测。
她低下头抚着肚子,小声的喃喃道:“宝宝,该不该相信爸爸呢?对了……昨晚不应该情绪起伏得那么大的,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啊……”
随后她深吸了口气,开始慢慢的吃早餐。
……
公司。
楚锦然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同事帮她搬东西到新的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锦然姐,你就安心坐着吧,我们弄好的。”同事A道,“我们知道的,你现在身体……”
“我?你们都知道了?!”楚锦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
“对啊,这么大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受了这么重的伤……唉,我们要是知道,就是该去看望看望你的。”同事B道。
“受伤?”楚锦然疑惑,随即想到应该是郁向北给她找的借口,便笑笑道,“不用看望的,不是什么大事。”
“锦然姐你也是个女人,别太逞强独立了,偶尔啧依靠依靠大家吧。”同事A道。
“是啊,大家也挺好说话的。本来那帮八婆还挺嫉妒你搬到了总裁办公室的,现在听说了你的事情都站在你这边呢!”同事B笑嘻嘻的道。
楚锦然虽然很好奇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但还是忍着不敢问,毕竟她可是当事人。
“啊哈哈哈哈,也没什么……”楚锦然只得尴尬地笑道。
到底郁向北和大家说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