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纷纷散去,迟菲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姐姐,他们还会不会再来?”有孩子贴着迟菲问道。
扫视一张张淳朴的脸,迟菲一阵酸涩。
会不会来?这次走了,难道不会再来了吗?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不会!”权坤的声音像是一阵强心剂,打在每个人的心窝上。
孩子们将目光转移到这个帅气又难以靠近的大哥哥身上,充满了疑惑。
权坤和迟菲对视一眼,斩钉截铁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无地可栖,无书可读。”
迟菲感激的朝他点点头。
这一刻,她对他无比信任。
“孩子们,你们接着去自习,一会儿授课老师就来了。”
孩子们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乖巧的走进屋里。
武馆后靠大山,是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等所有人都离开,仔细看看,这里的确是一处风水宝地。
“难怪会争这一片土地。”权坤环顾四周,空气中带着城市所没有的甘甜新鲜。
“是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是清新,没有被污染的。”顺着他的目光,迟菲同样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和远处茂密而葱绿的茶园。
“我父亲在这里也也有二十年了,已经和这里很有感情。”迟菲叹息道:“这是他亲手打造的一切,为山里的孩子编织的一个梦想天堂。”
“如今这个梦即将破碎,我担心他醒过来后难以接受。”
权坤余光看了一眼她长长的睫毛,她的表情有些哀伤。
“但这里的确是一块宝地,也是打开茶园产业的必经之门,如果要发展经济,必须舍弃这里。”
迟菲扭头看了他一眼,几秒钟之后点头。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有种珍贵的东西被割舍的难过。”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些孩子继续回归到山里。”
“你打算怎么做?”迟菲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个一向霸道的男人。
“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的确,权坤确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当地答应权坤的条件,批了一块儿地给他,他斥资准备盖一所不大的学校,还配有宿舍,食堂一应措施。
当然,他没有这么多时间搞这些,但是他倒是准了迟菲一段时间的假期,令她着手去办。
虽然迟菲一向对他不太爱理睬,但是这次的作为倒真让人吃惊。
病床上的迟国平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武馆拆没拆”。
“还没拆。”迟菲刚给他买来粥,准备给他喂些。
听到父亲沙哑的声音,她忙活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爸,你醒了?”她又惊又喜,着急慌忙要去找医生。
迟国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拽住了她。
“怎么了?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迟菲俯下身子,对视上他的眼神。
迟国平缓和了好一会儿,看清女儿的脸庞。
“菲菲,武馆拆没拆?”
迟菲一瞬间哭笑不得,但眼圈里又有些酸涩。
“爸,还没拆。”
她不忍心骗他。
“但是早晚的事。”
迟国平出乎意料的平静,能看出他眼里深深的失落。
“我就知道,上面不会一定会拆,唉,一定会...”他声音虚弱无力,“那些孩子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救不了他们...”
迟菲握住他瘦削的手,眼眶有些湿润。
“爸,你放心吧,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
“你是说那些孩子?”这一瞬间,迟国平眼里的光又重新点燃,“能解决?”
“是的,上面已经答应我们盖一所学校。”为了让迟国平听得更清楚,迟菲决定放慢语速,“我们自己盖。”“盖学校?”迟国平半信半疑,“盖读书的学校?给那些孩子?”
“不然呢?”
“真的?”迟国平眼里的失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惊喜,“你说通了?”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迟菲“噗嗤”笑出了声,“爸,你女儿虽然有了点小名气,但还不至于这么大脸面。”
“是我的老板,你上次见过的那个。”迟菲用从来没有夸赞过权坤的语言道:“他虽然年轻,但很有实力,是他和上面洽谈,才答应给我们一块小地。”
“原来是这样。”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迟国平多天没有吃饭,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一点儿的憔悴“这小伙子心眼儿好。”
“那钱呢?”他又有了新的担忧,“盖学校可不是小事,你这...”
“权总出。”
“总不好老是让人家拿。”
“哎呀,爸,你放心吧,该出的我也会出,只是权总经常做慈善,其实这也是他慈善的一部分。”
“你可别辜负人家。”
突然话锋一转,也不知道怎么蹦出了这一句。
“唉?”迟菲脑子都没转过弯。
“什么辜负?辜负谁?”这时候,正好胖婶拎着饭盒走进来,听进了这一句,“菲菲辜负谁了?”
“你爸醒了?”她非常淡定。
“嗯,醒了一会儿了。”迟菲见机正好转移话题。
“好吧,老迟,你们在聊什么?辜负了谁?”没想到,这八卦的女人果然不得了,绝对不会错过自己想听的话。
“我是说菲菲。”迟国平嘴角含笑,“他那个老板,前前后后帮她,这次学校也是人家解决的,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爸,瞎说什么呢?”迟菲想斥责,一想到老人还在病床上,声音放柔了一些。
“人家又未婚妻,而且家大业大,有早就物色好的人选,再说,我们俩八字不合,见面就吵架。”
“哎呦,那小伙子好呀,现在满城都知道。”胖婶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未婚妻又怎么了?他看不上可没用,人家为你的事这么上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伙子的心意。”
“我说菲菲,你也老大不小了,碰到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别再纠结考虑了。”胖婶伸出圆嘟嘟的手,拍拍迟菲,“这次他可是帮了你爸爸的大忙,要不然老迟还能再次晕过去。”
“我...”
两个人根本不给迟菲张口的机会,尤其是迟国平,一点也不想病了好多天的病人。
“你把那小伙子约来,我要好好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