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这是高二的第一学期。我们摇身一变,由校园里的“小东西”升级成了可以这样去称呼别人的一群人。从高一升高二,我们有的不光是自身称谓的改变,更多的是对视线里的一切的不同认知所带来的收获的改观。
高一时候我们从初中跳到高中校园,不管是在心理还是地理上都到了一个崭新的地方。我们要去适应一切东西,要努力去喜欢上一切我们不喜欢的东西。如今不同了,我们高二了。在高中校园体验和历练了一年,我们越发觉得自己成了这里的主人。我们熟悉这里的甚至每一个角落,我们可以很从容地学习和生活在这里。
我在暑假中经历了甜蜜的初恋的到来,我觉得我的人生踏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带着对新的人生阶段的理解踏入了一个新的学年,我希望我已经变得成熟,足够应对人在所在年龄遭遇的所有问题。能够拥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所有样子,能够在以后回忆的时候对这个年龄的自己十分满意,做到这些就足够了。
我们还在之前那个教室,这里充满了别人的欢声笑语和我沉静的胡乱的思考。同学也还是上学期那些同学,我把他们分为我少数的朋友和其他人。
虎妞已经不坐在我的后面了。新的座次,我被老师提到了教室最前面,坐在了两台的旁边,我成了“讲台守护者之左护法”。
这源于我在暑假因为醉心于打工而逃避了军训。
讲台的另一边自然还有一个“右护法”,他就是王木。他也逃避了军训,因为完全痴迷于游戏中无法自拔,据他说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开学他也不想来的。王木是我在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谈得来朋友之一。
对于坐在两台旁边,我的内心是起了一定波澜的。我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要么是老先生口中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绝世蠢材,要么就是飞檐走壁,胡作非为的班里的害群之马。而我完全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我觉得坐在这个位置是对我的侮辱。所以当时的我生出了一个新的疯狂的想法。
我想要好好学习,提升自己的成绩,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用自己的努力为自己正名,离开这个我眼中的“是非之地”。
我把我的想法跟许晓甜说了。她很高兴,眼睛里甚至闪烁着一些属于激动的明亮色彩。
“嘎嘎,你能这么想,真好。其实我也早想劝你了,但是怕你不喜欢,就没敢说。”
许晓甜的成绩是非常好的,她自然希望身为她男朋友的我也能成为一个好学生。用她的话说,将来可以考上一个大学。在那个年纪,我还真思考过关于以后考大学的问题,之后的经历却残酷地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当然这是后话,以后会慢慢讲。
我带着心爱的人给我的鼓励,放下了手上视若生命的小说,开始了一段艰苦卓绝的学习。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时常是手上算着顶着根号的不等式,嘴里念叨着英语单词和句式。背完了英语,还有语文、地理、政治、历史。
这样的我,心里想的都是初中一篇古文里面写的那样-“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也。”
在学习之余,还要抽出一切时间和许晓甜在校园里每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约会。那时候的我,倾心地付出,疯狂地疲惫,我不但不感觉累,反而感到很幸福。每个老师那时候都特别喜欢我,格外关照我的学习,还号召所有的同学都向我学习。
我的心底是很高兴的,我同许晓甜讲了以后她也很为我高兴。虎妞会不会也在心底为我高兴呢?我有了这样的念头,却不是很长久很深沉地疑虑,只是那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从新学年我其实观察过虎妞的行为举止。因为暑假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之前的那么亲密的关系了,但是我不想这对她的生活学习造成很大的影响。
经过我的观察,虎妞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乐,但是明显沉静了许多。
有好几次的情形是虎妞本来和别人聊得喜笑颜开的,一不小心看到我,脸上的笑容一时消失不见冷冰冰的表情转过身去和同伴闲聊,又渐渐地开心起来。我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哪怕时常遭她的白眼也还是直直地望着她,若有所思,却无可奈何。
以前的我,觉得我的世界只有虎妞。若是她不理我,我会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会疯了似的去跟她说清楚,甚至不惜放低自己的姿态以求得她能重新对我莞尔一笑。我觉得这样我的世界才是完整的,我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如今的我,虎妞不再是我世界里的唯一。我的心里住的是一棵清丽、柔弱的杨柳,她在那里稳稳地扎根,坚定了我的心的基础。我即使再在乎虎妞也没有行动力去做些什么了,只能像上面说的那样,发呆地看着她。
后来我尝试过问虎妞,对于那个时期的我,有什么想法?
“我心都碎了,那个时候的你最讨厌了!”
她放下一脸的柔情,狠狠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