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瑶没理会,用最后的理智,冲向楼梯处准备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没跑多久,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慌慌张张地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汪冰冷的深潭。清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让她有了一瞬的清醒。
冶…冶思成?
“对,对不起……”祁瑶吞吞吐吐地说,不敢直视冶思成的眼睛。
冶思成低头看见祁瑶惊慌的模样,少女的脸颊红通通的,微乱的刘海遮住了星眸,全身上下散发着莫名的燥热之气。他的鼻翼间窜入她身体特有的芳香,浓郁而独特。两人此时此刻离得那么近,彼此的气息在空气中相撞融合,气氛微妙又夹带着些许暧昧。
祁瑶一直低着头,回想到刚刚她撞见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就和前世她和他无数次对望那样,永远都让她感觉那么生疏,那么遥远。就连重生之后,也是一模一样。
也许,她永远配不上他的高冷桀骜,在他眼里,她就如尘埃般卑微弱小,从不起眼。
想着,她马上低头推开冶思成,跌跌撞撞地跑上楼。
没想到重生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也是让他撞见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这辈子,她只想好好活着,她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痴情于他,那个祁瑶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冶思成看着惊慌逃跑的祁瑶,如看到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一般,剑眉微蹙,波澜不惊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刚刚朝他扑面而来的少女,虽然没怎么看清面容,但她身上的那股气息,和以往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的气味大不相同,独特到让他居然有些按耐不住地回味。
他的心因为刚刚那一下风波居然第一次有些躁动……
“冶哥哥,你来了!”祁安筠看见冶思成走出来,直接撒腿跑过去。
祁尤祥看见小女儿这看见男人就如狼似虎的样子,觉得脸面过意不去,忙上前制止:“你看看你,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不成体统!”
冉菱在一旁嫌弃地打量着祁安筠,心想:就这形态,真和个乡巴佬一样,看到男人就扒上去,一点都不优雅,还想引起冶思成的注意?
冶思成面无表情地看看祁安筠,心里的厌恶瞬间高达万丈。要不是祁家对冶家还有用处,他还真不想见到祁家人。话说,今天的寿星难道不是祁家大小姐祁瑶吗。怎么他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一下。换作之前,祁家人可是很想把祁家的两个女儿之一嫁到冶家的,这场生日宴不也正是拉进关系的好时机?之前他倒是见过祁瑶一面,但终究印象不深,不过这个祁安筠,才见第二面就上前扒拉他,让他内心作呕,相比之下,他对祁瑶倒倒添了好印象!
祁尤祥观察着冶思成的面部表情,马上推测出冶思成的不悦,随即呵斥道:“还不快给冶少行礼?真是成何体统!”
“冶少,您大人有大量,我家小女儿还小,不懂事儿......”
祁安筠嘟着嘴,左脚微微一侧一点,两只手提起小裙子,蹲下来行礼:“冶哥哥好......”
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冉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在心里狂笑:这是在玩过家家么?动画片看多了吗?小公主给王子行礼?
祁安筠那丢人现眼的模样让祁尤祥都看不下去了,只觉得自己颜面尽失,赶紧挥手示意让祁安筠下去。
伊含雁不服,狠狠地在一旁瞪一眼祁尤祥,眼里宣泄着不满。她直接朝祁尤祥大吼:“你怎么尽数落安筠?你的大女儿祁瑶不顾我的颜面在这里大闹你怎么不说说她?”
祁尤祥被说得只能默不吭声,满脸涨红。
这一切尽收冶思成眼底。
这就是他不想见到祁家人的原因。祁尤祥憨厚老实,看似主管祁家大权,但实际上是一个妻管严,居然被这个后来居上的外家女人左右,有名无实。这个外家女人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祁安筠攀附上冶家,自己修养也不怎么样,教育出来的女儿就是现在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才见第二面,他就大概知道这些人的品性了。就是不知道祁瑶......会不会也沾染上祁家这样的风气。
“祁瑶去哪了?”冶思成冷冷地道。刚刚他在二楼,确实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伊含雁说是祁尤祥的大女儿在闹,难道是祁瑶……?
冉菱一直在一旁等待着说话的好时机,冶思成一问起祁瑶,她插话的时机不就来了么。看冶思成居然问祁瑶上哪儿去了,估计是刚刚一直在谈事,都不知道祁瑶已经回来了。
“冶少,瑶瑶知道您要来,开心得不得了,结果喝多了,还吃了……就出去了......”冉菱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没说下去。
“还吃了什么?”冶思成看看面前这个拼命卖弄的女生,不过也半斤八两,打扮成这样,明显就是想要抢占风头,身上的气质完全撑不住这样的长裙,不过论气质,又比旁边的祁家二小姐祁安筠好点。
“春、药......”冉菱就等着冶思成问起这话,于是假装结巴地迫不及待地把那令人羞耻的两个字说出来。
“咳...咳咳......”祁尤祥使劲地在一旁咳起来。
伊含雁直接拍了他一下:“你咳什么咳!你大女儿这才刚成年就知道吃那种药勾引男人了!”
“冶少,没那回儿事......没那回儿事......”祁尤祥不敢公然反对伊含雁,却又不想让家丑更加外扬,就只能低头哈腰地跟冶思成纠正起来。
而祁安筠偷偷捂着嘴笑起来,祁瑶啊祁瑶,你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形象是怎么在冶思成面前尽毁的吧。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冉菱看祁尤祥那副妻管严不管事的模样,继续开黑祁瑶:“瑶瑶这不是看今天是自己18岁刚好成年,想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冶少嘛......”
冶思成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如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