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弄明白的,但当下,却是去找了母亲,还有,救了大家”,宇在泪流满面中暗暗下定决心。珊贝扶了女巫去里间躺下后,轻轻地给宇擦着泪,但她同时也为她最心爱的人高兴,毕竟有了这初步的结果,知道了努力的方向。她安慰宇说:“别急,先休息一下,你也该好好收拾一下,瞧你这段忙得都成灰头土脸了,我们明天去,一起去见母亲。”
宇听了珊贝的话,在泪光中笑了,最懂他的,永远只有他的珊贝,特别是她说的“一起去见母亲”,而没有加上“你的母亲”几个字,这让他的心里一下温暖异常,宇点了点头。
次日,宇专门带了弘一起来到罗族原族长那里,讲明事情原委,原族长也是陪着流泪但更为宇高兴,支持他快快前去。
宇又郑重地拉了弘的手放在原族长手里说:“弘会在这里帮您的,只待我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都会一起来帮您的,但弘还有落水村的村民盼望着他,落水村因了弘的长期的治理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段是罗族走入正轨的关键时期,弘暂时还会在这帮您,待一切有个眉目后,我们再行打算。”
原族长点点头,依依不舍地送别宇等一行人。而更不舍的,还有婉。拉着弘的手眼里竟是晶莹一片,真情的相融里,两个年轻人的心早走到了一起。
这倒是惹得珍和珊贝酸酸地说:“那要不把婉留下来得了,看来我们三个姐妹是注定要分开了,人家现在是走得了人走不了心呀。”
婉在泪眼中笑了,忙忙地松了弘的手跑到珍和珊贝的跟前,说:“我又没说不去嘛,只许你们恩恩爱爱的,我告个别都不行呀。”
大家都笑了,笑声倒还是让这次的远行有了一种欢乐的意味。
宇带上了时醒时呆的女巫,还有那一群弱不禁风的女子,他此去,想要他的母亲给她们止欲精的关怀。
一行人匆匆而行,盾山已在眼前。而此时的女巫,突然全身颤抖不已,说什么也再难迈开脚步。这个原委只有宇、珊贝、珍知道,不言而喻,这将是一种怎样的相见,这次的相见,比不得先前,先前是女巫只是依了自己的逻辑行事,虽对玉面娇怜恭敬有加,但骨子里却是一种无所畏惧。但现在这情形,是女巫该赎罪的时候了,骨子里有了一种畏惧感。
宇在旁轻声说:“别怕,勇敢些,我们会都在你的身边,再说,我母亲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想是心胸宽大,你真心求她原谅,我想不会再为难于你,毕竟过去的已是过去,再恨再怨也无法让时光流转,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女巫呆呆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挪动了脚步。
入得山口,一样的花香醉人,一样的绿树成荫。有女子白衣白裙问有何事,怎么会有这许多的人一起前来。
宇此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也难怪,一个渴从来就渴望母爱的人,一个从来不知道母亲在哪的人,突然知道母亲近在眼前,任宇是多么地坚强,却也是难掩男儿柔情。
宇珠泪顿洒,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内只说:“请姐姐前去禀报,说是儿子特来拜见母亲!”
白衣女子疑惑不已,此时跟随着宇的一干人等齐齐拜倒,女子见状,速速进山内禀报。
少顷,只见一阵更浓的花香袭来,山谷里飘出了一群的白衣女子。珊贝认得,领头的就是玉面娇怜。这些年的修炼,竟是愈发地从容而华贵,任何一个俗尘之人见之,都会邪欲顿消,正气升腾。
宇兀自拜倒在地,地上已是泪湿一片。见宇如此,跟随的人都有了哽咽之声。
此时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是女巫的,“我要叫你一声王妃妹妹,姐姐今日只求一死,但容姐姐讲完一些话,不劳妹妹动手,姐姐自求消失。妹妹恨我也罢,咒我也罢,发生过的无法回转,妹妹昔日之苦,姐姐此段来正在经受,犹如万箭穿心,姐姐真正体会到了生不如死,今日到妹妹这里,也只求一个了断。你一直苦苦寻找的孩子,他叫宇,此刻就跪在你的面前,我将这一秘密终于说出,还和他一起前来,但愿能让妹妹心里稍安。至于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不求妹妹原谅,这也无法原谅,所以请妹妹不要看到我后因气而坏了身子,我现自行了断。”
话音刚落,女巫竟是整个人拼了全力飞起,撞向旁的一棵大树,众人惊呼不已。
此时只见一个白影闪过,一条纯白的长练一下拉住了女巫飞起的身形,并将女巫轻轻地放在地上。众人细看,原来是玉面娇怜出手救了女巫。
女巫跌坐地上兀自闭着眼,泪水却是一阵比一阵多,从紧闭的双眼里流下来,让人揪心。为欲而至此,却又何必当初呀!
玉面娇怜救下女巫,整个人似站立不稳,旁的待女忙忙地扶了她。玉面娇怜脸上蒙着的白巾已然全湿,整个人颤栗不已。
突然,玉面娇怜推开旁的侍女,一把拉下面巾,一声凄厉的呼喊声传来,“儿呀,你让为娘找得好苦,儿呀,你让为娘肝肠寸断,儿呀,为娘想着再不见到你,为娘不敢独活!”
此时,玉面娇怜整个人扑在了宇的身上,紧紧地将宇拥在怀里,两人都是泪不成语。
四围响起了一片哭声。任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这个场面,怕也要柔情洒泪。
宇忙忙地用衣袖给玉面娇怜擦泪,口内说:“母亲别太悲伤,孩儿此刻来到了您的身旁,不会再离开您了,孩儿未能一直尽孝,我会加倍给母亲补上,请母亲不要再哭了,孩儿的心已是再不能碎了。”
一旁的珊贝也是泪水止不住,她轻轻地拿了自己的手巾,给玉面娇怜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母亲,您又多了一个孩儿,我们再不会让您孤独了,我和宇一定好好在您膝下尽孝!”
玉面娇怜悲喜中转过脸,见是珊贝,她当然认得,是当初来求止欲精的女孩。玉面娇怜拼命止住哽咽,脸上浮上一丝笑意说:“好孩子,当初你来,我就说过我们有缘还得再见,不想你真是个好孩子,你叫我母亲,我答应了。”
宇和珊贝一起扶了玉面娇怜站了起来。玉面娇怜身后的待女们此时也是泪水一片,但已摆成盾形,齐齐地拜了说:“恭喜头领母子团圆,我们以盾形之礼迎接贵人,愿贵人快乐安康!”
随了宇的一行人齐齐伏地,相拜还礼。
而此时的女巫,还在地上悲戚不已,可恶可恨但着实可怜。
玉面娇怜纠结着,有一种很痛苦的沉吟,但终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轻轻走近女巫,用手扶起女巫,轻轻地说:“姐姐不必如此了,我能叫你姐姐,不管我原不原谅你,我真愿我们都忘记我们的过去,我于此间,遍植无恨花,修炼止欲精,我已是无欲无恨之人,姐姐如再提起过往之事,徒添妹妹我的烦恼,还请姐姐自警自省,如今姐姐有这份心,不必再说了。”
女巫更是泪眼婆娑,但此刻,宇等发现,女巫第一次脸上似有了轻松的表情。其实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却是自身的心魔,心魔得减,邪欲泯灭,这当是一个人最为开心的时刻。
宇此时指了指女巫,又指了指身后一干弱不禁风的女子说:“还求母亲大爱,救了这些人。”
玉面娇怜一直拉着宇的手,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失去了宇,听了宇的请求,说:“我儿有此担当,为娘心中甚是欢喜自然当如儿所愿,但刚过七七之夕,止欲精已在山下散去过多,恐是不够了,但无妨,还请各位和我一起加紧修炼,其实修炼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心性成长的过程,不知这样可好。”
宇点点头,高兴地说:“谢谢母亲,如此甚好,我也真想和母亲在一起多呆呆,还想和母亲商议下步的计划,让大家一起修炼止欲精,这也是她们的福缘。”一行人齐齐答应,而女巫也是弱弱地答应了一声,脸上又有了一丝轻松的表情。
一行人随了玉面娇怜进山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