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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那些做过的梦唱过的歌爱过的人 (2)

记得曾在水静中看到现在的自己,真的很难看,病殃殃的瘦到只剩皮包骨,靠着营养液和吸纯氧才能维持的身体,也早已残破不堪,要是她没记错,她的太阳穴上应该还有两个感应贴片,一并费力的去除后,原先在耳边嘀、嘀、嘀的机器声,在此刻被更为尖锐刺耳的声音取代。

“嘀——”大概是以为她不行了,刚才还在和人闲聊的值班护士,马上奔过来按动了床头的紧急按铃。

“你……你醒了”值班的护士剃头终于发现要心看着她好半天了。

真是个大嗓门,瑶心皱眉的用着干哑的声音说着:“好吵”

“哦!哦!”大概是被吓倒的护士,愣愣的转身关掉还在拼命作响的机器后又转回身来看着瑶心。

“怎么回事?”听到医院的广播,瑶心的主治医师飞快的奔进病房。

“她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的瑶心尽管依旧一幅瘦弱的苍白模样,不过有了神韵的她,看起来却有一种特别的优雅、高贵,浅金色的头发在此刻更为她添上了缕缕灵气,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阵呆愣后,医师回过神,对瑶心做了些初步的检查,“身体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

“应该是没什么,能醒过来就是一种神迹了,不过,晚点还是做个细致的身体检查比较好。”

没有注意医师在说什么,瑶心只是在想黑帝斯,在想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像梦一场,如今梦醒……了无痕。

最近为了新的开发项目,邱宇航忙得昏天暗地,整天都是一些报表似的工作会议,加班加点工作的他,完全抽不出时间去探望瑶心,不过,至从风若卿出意外后,邱宇航就逐渐减少了去看瑶心的次数,在某一方面来说,他害怕去面对瑶心的骨瘦如柴,不敢去想要是有天她也离开,剩下一个人的他该怎么办?

三年之后又三年,也就是六年了,这六年里她从来没醒来过,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死去。他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再醒来,还是就此睡去,可是他还在等,等她醒来,只是不再那么确定等她醒来的动机,时间吹散了他的狂躁,只留下淡淡无味的执著,仿佛现在的他只剩下等待,也只能等待了。

忙里偷闲时,他总会想到那个三年前在街头无意瞧见的面容,那个身影,甚至是头发的长度都像极了车祸前的瑶心,匆匆一瞥后却又不见踪影,是他的幻想吗?还是……他不知道,到底怎样想才是对的,也许只是他太荒唐,太无稽。

“总裁,总裁”

项目经理的轻唤拉回了邱宇航涣散的心神,会议还得继续开下去,只是他觉得乏味极了,要不是因为这是爷爷辛苦一辈子的成果,他想要是按照他的意愿,这栋大厦,这个庞大的财团企业早就被他变卖,然后步上走走停停的旅途,他一向认为自己是自私而喜好随性的人,所以在他眼里财团的员工,即使失去暂时的岗位,但很快的就会有新的开始,所以根本不用他来负责他们的饭碗,如此又有什么好放不开的呢?可惜爷爷到临去前仍是不能接受这个观念。

“继续”如和尚念经的声音又再次想起,邱宇航不得不假装低沉的看着书面资料。

此时,一阵激烈的门板敲击声传来后,他的助理秘书冒失的闯了进来。

“我不是说了开会不让任何人打扰吗?”拿出总裁的威严,邱宇航喝斥道。

“对……对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我……我……我不是……”最重要的话,被她打颤的声音隐去。

“医院?医院出什么事啦?”瑶心,邱宇航第一个想到的人,不会是……他急切的想问清楚。

“醒了,医院说037号的病人醒了”

真的?!狂喜在心中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作响,不管怎样,邱宇航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后就迫不及待的飞跑了出去。

一路闯了几个红绿灯的邱宇航,飞奔似的跑进瑶心的037号病房,视线也紧落在正坐在床上喝粥的瑶心。

真的醒了,不是做梦!愣愣的定在门边看着她喝粥时的每一张开口、闭口,直到她抬头看见了他。

“你来了。”看见邱宇航,瑶心只是淡淡的问候,她于他从很早以前就失去话题了。

“嗯”当激动的情潮渐渐沉淀后,邱宇航发现自己尽然无法对着醒来的瑶心说话,只是这样站在门边看着她,他都会觉得涩然,醒来后的她让他感到陌生与距离,空气中流荡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你男友来啦!你都不知道我们医院里的护士有多羡慕你,在你昏迷的这六年里,他风雨不改的每隔两、三天就来看你一次,细心的为你擦擦脸,擦擦手,帮你把头发梳理一下,和你说话,听说他还是一个大企业的总裁,长的又帅,还能这样痴情的守着你,可真是不容易呀!”护士津津有味地说着八卦。

邱宇航对于护士呱躁虽然感到厌烦,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听着,他想看瑶心知道这些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而她却只是低下头。

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打扰了两人的单独相处,护士叮嘱了一些事后就离开了,待她走远,邱宇航来到床边,在平日常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妈现在好吗?”

“最近几年,风湿痛犯的很严重,有时整天都只能躺在床上,怕她为了照顾你而把身体搞坏了,我将她交给叶叔代为看管了,规定她每个月只能来看你两次,你清醒的事我还没告诉她。”

“是吗?这样也好”

“你……你觉得身体有哪些不适吗?”其实他想问的事她出事之前去酒吧喝酒是因为……他吗?

“挺好的”

“你……我……”此时的他急切的想去确定点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谢谢你,宇航”瑶心知道他要问什么,只是一切都晚了,那段对他沉迷的爱随着那场车祸一起给撞离了她的世界,现在她只能说谢谢了,谢谢他给了她一个精彩的回忆。

看着瑶心透亮、清澈的眼睛,邱宇航突觉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不见了,很重要,很重要,是什么他忘了又或许在内心深处,他知道却只是不说。

很快的,在瑶心的要求及医院的同意下,瑶心回到了庄园,这个曾居住了十七年的地方,并不是她的家,它的户主一直都姓邱,而她却姓陆。

回来修养的时光过得很漫长,母亲的小心翼翼让瑶心总是无所适从,不过却也发现这六年的时间里母亲改变了许多,除了搬进住屋外,她对待宇航的态度也改变了,如果之前称呼为小少爷是种尊敬,现在改叫名字就是种慈爱。

和宇航说话时,她总是笑着,这种随和的感觉是瑶心以前在她身上看不到的,即使是身为女儿的自己,给予更多的也只是要求。

印象中管家叶叔和母亲的关系一直都处的不是很好,总是没事就为一点小事而争吵几句,可现在……世事难料,她很赞同母亲再去找个伴,人老了,儿女大了也就更觉得寂寞了,父亲去世的早,对他的回忆模糊的只剩下一点老是咳嗽不已的声音,而母亲却记了他一辈子,长大后也曾看见母亲对着照片掉眼泪,也因此她真的希望母亲能过得开心、平安、幸福。

看着雨后的庭院,感觉特别的孤单,树叶上一滴滴坠落的水珠,撞击地面发生的嘀嗒、嘀嗒声,就像心碎般惊人……

“加件衣服,小心着凉”宽大的西服外套带着丝丝暖意搭在了她的肩上。

抬头看着他时,她想到了记忆中也曾有一个人这般温暖的对她,只是……她不要了。

漠然浅笑,瑶心将手中的画册递了出去,现在的她身体还很虚弱,不过没事时她还是会画一些服装或珠宝的设计图给他,不管怎样她对邱老爷都还有一份未了的承诺,虽然迟了六年不过她还是会尽力帮助邱宇航的。

“样式很不错,我要拿回公司具体研究一下。”邱宇航低头翻看着瑶心给她的画册,惊觉得发现她这方面的独特天赋。

“宇航……我听我妈说你和……”瑶心有点不知如何启口。

起身走向窗户背对着她,邱宇航知道她想问什么,一阵沉寂后他涣然说出:“我说要解除婚约时,她父母很生气,不过她还是留在了武汉,直到她决定会瑞士时,飞机出了事故。”

“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有朋友……不在了。”虽然瑶心只见过风若卿一面,不过她感觉得出她很爱宇航。

“是呀!我们还这么年轻,还有半辈子要继续孤独的走下去,可她却就这样抽身里去……”

天色暗下来时,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瑶心躺进被子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却还是觉得好冷,好冷,就快冻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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