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无声无息的飞蹿着。盯着前面的人,隐青不知道自己跟踪了他多少次,只知道他每次都重复着同一件事。那些另人寒颤的种子,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诡异。漆黑的院子散着清淡的花香涌入鼻孔,刺激着每个一条神经。
“呵呵,果然跟来了!”叭叭的两声拍打声响,漆黑的院子瞬间灯火通明。穿着黑色面料柔软的袍衣,花魂从阶梯上缓缓走向隐青,笑得美丽动人。定定望着他,隐青一直沉默着,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跳进他为她设下的陷阱。“不说话吗?”将脸贴近她的她的脸,花魂故意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线之差。只要她一开口,那柔软的唇便碰上他的。拧拧眉,她还是不说话。她很是不喜欢他的转变,霸道得过火。看她将眉紧拧,他笑了,笑得格外开心。“青,很想尝尝你那唇上的味道,它一定很甜。”低头吻住她的唇,他不允许她反抗。吻由浅变深,由温柔变霸道,最后他生气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占满舌尖。
“这是对你的惩罚,知道吗?为了你,我在世间游荡了五百年,被那些贪婪的人不断的追杀。为了你,一路此终坚强走来,可你一次次的将我忘记,心被伤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就让我们一起走,一起远离这永远都无法停止是非的世间。”左手轻抚她的脸,他笑得很苦。
舔了舔唇上的血,隐青浅笑着对他说 “明知是你为我设下的陷阱,可我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了下来,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里有你,一个虚伪的笑都让它痛。”指了指自己的心,她毫无保留的对他说出自己的感情。“是吗?那么让我挖出来看看,好吗?”抽出短匕,他将它抵向她的心。
“好!”双手猛的抱住他,让短匕刺入她的心,最后埋首在他的胸膛说 “知道吗?你不叫花魂,而是叫丰纯逸。一个注定只属于我的人,就算挫骨扬灰也是为了你,谁叫你闯入我的世界让我无法忘记。”震惊的看着她,花魂大声的吼道,“我注定是你的人,那也注定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擅自作主死在我的手中,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我知道你在那杯茶中放了能与这花香混成剧毒的药,可我还是喝了。因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虚弱的笑着抱住他,她的手只能在无力的时候放开。“既然这样,现在我要你活着,活着做专属于我的人。”双手抱着她,花魂失控的吼叫着。原以为可以狠心的将她带走,当她指着自己的心说那里有他时,他的心有些乱了,现在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魂,别怕。你还有我呢!”朦胧的月光下,躺下的尸体存有余温,女子红艳的扇画着白梅,语气温柔如水。
“月儿,她好傻。傻得让人恨。”
“我知道。”
银百合在摇曳,香气在风中迷漫,银白的浪花甚是迷人,安静的人儿却无心欣赏。“青,你好傻!傻得让我忍不住流泪。”紧盯着床上的人,花魂显得憔悴了许多,要是床上的人儿再不醒他会变得更憔悴。三天了!她都睡了三天了,真想抛下他一睡不醒吗?
“魂”
“月儿,她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来的,对吧!”
“嗯,你是她的,注定是她的,她不会抛下你的。”东方海月浅笑着,梅花折扇掩住了笑容。微微一愣,花魂起身将她拉出小屋外。“月儿,你知道些什么?”
“丰纯逸,她一直在你身边,你从不曾孤单过。”折扇遮脸,东方海月用富含深意的话让花魂迷惑。“那世的丰纯逸,现世的花魂,你总能让她疯狂,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我喜欢,喜欢她敢于追求的直率个性。”收起折扇笑了笑,她指着他说,“魂,原谅我这次利用你。因为我也很爱那人,所以我要让那个害他的人万劫不复。”
“月儿,我懂!所以你不必说对不起。”
月儿是谁?为什么他可以如此温柔对她?他是她的,他的温柔只能属于她,所以她要起来霸占他的温柔。睁开眼,隐青紧盯窗外的人。那不就是于新帘的女仆吗?与那天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的人拥有让人害怕的气质,目露精光得犀利逼人。
“他是我的”单手扶着门框,隐卿霸道的宣言。
“嗯,有趣!”大笑着展开折扇,东方海月转身招手离去。
“青,你应该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吧!”眯起眼睛,花魂双手将她打横抱起。感受到他不悦的威胁,她不屑的说 “我这不是怕你跟别人跑了嘛!”嗡的一声做响,花魂敲着她的脑袋说,“谁跟谁跑了,你这个笨蛋外加白痴的家伙。”
“咦”,惊讶的盯着他,隐青才发现他和以前很不一样。“看什么?”被她怪怪的盯着,花魂感到很不自在。“突然发现你很霸道,之前的温柔那去了?”双方搂着他的脖子,她故意装做思考的样子。
“你喜欢我温柔的样子?”
“那样会觉得暖暖的,不知不觉中就想靠近。”
“那以后我会很温柔的,让你的眼中只有我。”
银百合在荡漾,躺在花海中的人很是遐意,长长的黑发交缠在一起。头顶头的躲在花海里,洁白的云从上空飘过,轻风扬起淡蓝的、浓黑的衣角。轻握隐青的手,花魂很希望此生便静止在这一刻,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他。我们会在一起的,就算要入地狱,就算灰飞烟灭都无法阻拦我要带你一起走的决心。从无意中被他救起,他的音容笑意便深刻入她的心,千年的道行为他动容。
“青儿还是没有回来吗?该死的男人将她带哪去了?”气呼呼的在大堂中转来转去,准卿的耐性都被磨光了,恨不得将所有东西摔坏。“别晃来晃去的好不好?晃得我的头都发晕了,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挂掉的。”揉揉发疼的额际,英招真想一掌把他拍晕,省得晃来晃去的让她心烦。
“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屁用,你知道她在哪吗?不知道是吧!那有什么好说的,只有等耐心的等咯!”抚抚怀中的黑猫,她又开始闭目养神。拧紧眉,准卿又开始踱步起来,惹得英招抱起黑猫就往外走。
“怎么了?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谁惹你了?”闲得无聊的媳不息大猎咧的从外面走进大堂。“这个大堂除了这个男人外还有其他人吗?”一张口,英招就将火气喷到来者身上。“仅仅为这而已吗?不是吧!我看某人可烦躁得很,恨不得找块布撕烂吧!”轻摇罗扇,媳不息气若闲闲。
“一点气息都捕不到,烦透了!”
“大伙都知道了,好像设了很强的结界。”
“好厉害的结界!看来我们都小看那男人了,从一开始他便冲着她来的,是我们没有劝阻她。”
“相信她吧!明知是陷阱她还是心甘情愿跳下去,她为他疯狂了。”轻轻掸动罗扇,媳不息已理装而去。相信她的选择不会有错,因为那个人的爱并未假,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得醉人。
真的是这样的吗?明知是陷阱还心甘情愿的往下跳,真的疯了!疯狂得一塌糊涂!
清晨,黑衣男子牵着蓝衣女子缓缓而来,温柔的眼神仿佛要将人溺死。“魂,你能不能换个表情,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打人。”
“有那么严重吗?”浅吻她的额头,他笑得很是得意。
“有!卖菜的大婶忘了卖菜,推车的大叔忘了推车,大街上的小孩恨不得挂在你身上,屋里的姑娘恨不得立马跟随你。”“有吗?我怎么没看到?”宠溺的抚摸她的发,他的嘴角勾出幸福的笑容。“哟,好酸的醋味,闻得胃直泛算。”怀抱黑猫,英招很煞风景的出来搅乱。
“青儿,你回来了!来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被欺负了。”张开双手,准卿要准备来一个热情的拥抱,谁知半路被拦截了下来。
“她是我的,谁都不许碰,女的也不行!”将她拉到身后,花魂霸道的说道。
“啊!”“啊!”“啊!”这个男人真霸道!这个男人的占有欲真强!这个男人爱惨了!捂上快掉下的下巴,准卿傻傻的走回媳不息的身边,片刻都不知道要做出怎么表情。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温柔的男人也可以如此霸道。“看来我们看错人了。”异口同声的相视,三人摇着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双眼往上一翻,隐青扬着拳头对他说 “你想引起共愤,我可不是你的私人珍藏。”轻拽住她的手,他温柔的说 ““你当然不是珍藏,你是我的人,注定唯一的一个。”
“少来了。”
“你不愿意?”
“不是”
“那就嫁给我。”认真的看着她,换成他来说。
“好”握住他的手,她不想再错过,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风吹动红烛,挂着红布的宅子充满喜气,红灯笼在风中晃动着。卷着衣袖踩踏在桌面上,龙妖夜正与英招拼命的划拳,坐在旁边的人都想给他们每人一巴掌。抱着琵琶长指轻拔,阎将架着腿坐在椅子上吟唱,聂小妖摇着扇坐在角落里细品果酒,夜寻风低头沉思,婴勺倚在门口浅笑。这个决定是好是坏,谁都不能下结论,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她不可改变的决定,死都要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望向种着向日葵的庭院,叶绝舞黯然沉默,她真的要为那个才遇见不久的人吗?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了。
挂着红绸的厅堂,堂里的人各有所思,他们很是疑惑可是谁都不想阻拦。 站在朦胧的月光下,东方海月的目光一直停留那片鬼扇上,橘黄的花儿在夜风中恍忽如梦,久久以后她的嘴角逐渐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散发着香甜气味的菊花,东方海月拿着剪刀在精心剪摘,轻轻抚着花瓣,她的耳边幻响着那温和的声音。
月儿,你喜欢菊花?那我给你种上一大片菊花,风吹动时会掀起片片金黄花瓣。
月儿,菊花开了。
月儿,别为我难过。
月儿,不要哭!下辈子我一定会来找你,给你幸福。
……
梦,将要结束的梦;碎,碎裂那无法忘记的过往,一切错乱的纠缠将散乱在这灿烂的夏未,让阳光照射得支离破碎。
散着香甜味道的血橙色菊花茶,缓缓上升的白气散去,饮茶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剪花人的身上。她的表情总是不变,连说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她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