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盆中的菊花,于新帘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放入茶杯中,投入十几片后便将热水倒入杯中,茶水立即变成了血橙色,散发着淡甜的香味。
“月儿,今天的菊花又开了几朵?”慢慢的品着茶,于新帘不施粉的鹅蛋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小姐,今天开得比较多,比平常多了五朵”一边点着花朵数,东方海月高兴的大喊。
盯着花圃里的菊花,于新月在心里笑道,真是愚蠢的人!未入秋,菊花怎会绽放呢?它们可都是人的鲜血浇灌的,一年四季常开着散发着迷人的香甜,殊不知其隐藏着多少血腥?
回想过去,于新帘最喜欢菊花了,只因那人十分爱菊。后来她发现那人爱菊是其最爱的人爱菊,从此她便恨菊,用血育菊是恨其对自己感情的忽视。 十指弹奏桌面上五十弦的锦瑟,于新帘沉在那付出却无法收回的感情,它只是被他当成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五十弦锦瑟响着悲凉,深沉的声响流露出最后一抹残阳的忧伤。
突然,于新帘生气的扯断锦瑟上的弦,将它推落到了地面上,弄起了一声闷响。 弦断瑟毁,于新帘甩着袖子生气的堆掉任何在桌上的东西,物可毁情难忘。
“月儿,月儿……
于新帘喊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站起身她往屋外寻找。房外见不到,院中见不着,仆人也说没看见。转了一大圈,她终于在后花院见到东方海月了。 她就站在那一大片射干中,那射干开着黄色蝶状花朵,远远望去如翩翩飞舞的蝶儿,置身在那片花蝶中突然间就会迷失。
“月儿,你什么跑到这儿来了?”站在她身后观看着,于新帘言语中带着责备。
“小姐,你知道吗?其实这种花不仅射干,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鬼扇。鬼扇呢!多好听的名字,正如它本身一样。”
双眼直盯着东方海月,于新帘觉得她像变换成了另一个人,说的话更是古里古怪的,那么好看的花怎么有这么不衬的花名?若无其事的转身往回走,她垂下眼帘说道,“月儿,该回去了。”
临窗眺望皓月,于新帘又想起东方海月的话,那些话让她带上了一层纱,变得朦胧了起来。她很喜欢那种花,花园有,她的房间里也有,甚至连衣服上也绣有,这种嗜好如谜般难解。
扣、扣的细小敲门声,隐青未收起刻刀便问道 “枫红吗?进来吧!”立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枫红推开门便看到坐在琴前的隐青,似乎特意在等他一样,桌面上放着两杯刚沏好的香茶。
“坐吧!一时间还真改不了口,尚夜明。”
“门主真客气,无论我是怎么身份,你都能掌握得很清楚。”食指拔弄琴弦,隐青缓缓的歪下头说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须问都该猜到了,让你恢复前世记忆,那是有用处的。”
“凭什么你就认定我会帮你?因为叶绝舞吗?”两指轻挑琴弦,隐青转回头说 “不是!是你的心这么想的,而且你想让我帮你,对吧!”
“门主,没想到我反被你将了一军。如果我们是对手的话,那我可得特别提防你。”轻呷一口茶,尚夜明的笑意很深。
“你不是我的对手,只有那蓝衣人才能洞悉我的想法,他太懂我了。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么让人深思。”
“是吗?那可真失望!”
“确实该失望。”
倚在门口看着远去的人,隐青捏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出来吧!走远了!”黑暗中,一身白衣的叶绝舞慢慢走了出来,怀中的黑猫闪着幽幽绿光。尚夜明,她最爱的男人,不管他在那里,她都一直在他身后从未走远,过去,现在,将来都一样。
“青,为什么?”
“绝,你该知道的,那是他愿意的。”夜风中,沉默的人儿相依在阶梯,猫儿识趣的趴在栏杆上。
青,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人?
绝,那你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让我傻得心甘情愿!陷阱,心甘情愿,不需理由。
高高的平台,九凤搂着落风尘坐在上面看着那蓝色的月亮。白色的天空没有任何杂物,风像定住了,植物一动不动的直立在那里,飞鸟的低鸣声都显得凄凉。
没有任何植物生长的祭坛,九凤牵着落风尘的手一步步走上拥有九十九个阶梯的祭坛,孤独庄严的祭坛高傲的展示着它的神圣。
“落落,你知道吗?这里是被神遗弃的地方,而我却是这片世界的神鸟,这个世界的妖都叫我半神半妖的九凤。”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九凤的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握着他的手,落风尘浅笑道,“不管怎样我都喜欢你,就算被追杀也无所谓。”
“落落,你还未听明白吗?我被遗弃了,这个世界的妖都恨不得要我死,可是他们却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成了掌握他们生死的主宰者。”盯着为自己雕刻的石像,九凤感受到外来者的气息。
“呵呵,我的九凤大人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怀抱黑猫,英招魅笑着走上属于自己的位置,黑猫变成人形退到一旁。
“英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看着忽见忽不见的人,九凤不想再跟她瞎扯了。
“呵呵,当然不是开玩笑了,做为属下我有职责保护主人的一切。”
“难得你这么尽责,不过我不需要,自己的事是会处理好的。”说完话,九凤转身带着落风尘走下祭坛,白色的衣裳在蓝色的月光照耀变得水蓝水蓝的。边走边侧看着九凤,落风尘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点了一个轻吻。“九凤,我相信你,相信幸福的感觉。”小手握着他的大手,她笑呵呵的看着他,脸上洋溢了满满的幸福。紧紧抱住她,九凤终于露出离别多天的笑容,上扬的嘴角勾起甜甜的幸福。
院子的紫藤花花架下,隐青一早就起来坐在大理石石桌边捣鼓着,精心的选了一些色泽和毛质较好的鸡毛,认真的将它涂染成多彩的后排放着晒在地上。一阵风吹来,鸡毛飞扬了起来,扬的袖将它们全卷回来。倚在门口看着为了鸡毛而甩袖舞动的隐青,花魂苦笑了,为了给做出一个漂亮的毽子哄他开心弄,她竟如此狼狈。将扎好的毽子扔给花魂,盯着因鸡毛而染上五颜六色的蓝袖,她便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又出来了。
“花魂,你将我的衣物都换到哪里去了?”
“青青,不能老穿一种颜色衣服而忽略其它颜色的美,想看看其它颜色的衣服在你身上是否一样美。”阴谋得逞的花魂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笑意,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沉默着看了他一下,隐青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磨蹭了很久才重新踏出房间,在她踏出房间那一刻,正在踢毽子的人忘了踢起毽子,它被忽略了。
白色的花边领,鹅黄的坎肩,白色罗裙,长长的黑发用红绳束起了一些,露出光滑的额头。
“当时你就是穿着这套衣裳突然出现的,静静的浅笑着。那样温暖,那样无法忘记。”
“那你后悔吗?”捡起毽子交到他手中,她如平常一样丝毫没有表情。
“没有,认识你没有后悔两字”。
将刀搭在肩膀,佐织蹲在墙头望着刚从皇宫里回来的佐君明,他可是悠闲得很呀!大难临头还有兴趣到宫里玩蹴鞠,皇家贵族的人就喜欢玩高雅。 跃下墙头,佐织冷哼着走到他的面前说 “侯爷真高雅,连死字都不认识。”
“有像你这样跟父亲讲话的吗?”双手背置身后,佐君明保持着皇室家族的威严。
“无影门的手下怎配当皇室的子孙,小女子只是为顾主服务的专职杀手。”冷漠的盯着眼前的亲人,佐织不想承认两人间的血缘关系。抬手甩袖,佐君明厉声道 “那你是来杀我的了?”左手按着刀身,佐织冷笑道 “你以为自己很值钱吗?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你。”
“那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江山易主”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看了一眼藏在假山后的人,佐织头也不回的走了,明知故问的人就该死。
昂头看着挂在墙上的画,佐君明刚毅的脸藏不住忧愁,他和自己的女儿越走离得越远。
“侯爷”
带着黑斗蓬的男人从书房的后架走出,宽大蓬松的帽子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帽沿下的表情完全看不到,低沉的声音像从某处飘来。
“她住在哪里?”
“侯爷最好别去,否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