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歌听到皇上的话，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她张嘴想要辩解，百里无尘拿起她的手放在腿上，微微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秦无歌只好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楚国的奇花异草就算再多，和北澜的肯定大不相同，而本皇子对奇花异草格外喜欢，但若皇上觉得不便就算了。”
皇上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然楚皇子喜欢，哪里有什么不方便。”
皇上说完，目光转向下面的大臣问道：“你们是想跟朕一起随处房子去欣赏一下奇花异草，还是先行离去。”
“臣就不打扰皇上和楚皇子的雅兴。”丞相大人第一个站出来，这种事能脱身自然要赶紧走。
其他大人和家眷等也从席间站起，异口同声道：“臣等附议。”
百里澈本来也想离开，可他还没等开口，皇上便先说道：“既然如此，澈儿和无尘陪着朕和楚皇子去御花园。”
“儿臣……”百里澈诧异的看向高位上的人，不明白皇上心中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他陪同。
皇上一个冷眼过去，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澈儿可是不方便？”
“不，儿臣没有，儿臣愿意陪着父皇和楚皇子。”百里澈看到那阴森的眼神，哪里还敢再反驳，只能装作欣喜的应下。
“无尘呢？”皇上的目光转向百里无尘。
“儿臣没有意见。”百里无尘满脸恭敬，没有半点反驳。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他需要的听话的人，而不是他吩咐什么都要询问的人。
秦无歌担忧的抓着他的手，目光带着一丝询问。
百里无尘将她的手翻过来，在她掌心轻轻写着，“没事。”
皇上先一步站起身，楚熙等人等人紧随其后。
“都退下吧。”直到皇上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中，皇后才开口道。
“是，臣等告退。”众人都一一离开大殿。
直到大殿空无一人，皇后伸手搭在烟雨的手腕上起身离去。
回到寝宫中，皇后心中实在有些烦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娘娘，司大人求见。”守在门口的烟雨进来禀报道。
皇后收回视线，心里“咯噔”一声，这个时候他怎么回来，虽不知他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过来，但还是整理了下衣着道：“让他进来。”
“是。”
烟雨很快带着司祯走进殿内，司祯拱了拱手道：“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说完，对烟雨吩咐道：“你在门外守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
“是。”烟雨应声离开，将宫殿的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皇上疑心很重，若是知你来我这里定会起疑心。”皇后压低声音道，生怕会被别人听了去。
皇宫中耳目众多，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司祯毫不在乎地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小抿的一口道：“皇上现在的心思都在楚皇子，哪里有时间盯着别处。”
“就算这样，还是要谨慎些，你找本宫什么事。”皇后把窗户关好转身道。
司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喃喃自语，“本宫，好一句本宫。”
“祯儿我……”
“不必和我解释，皇后娘娘想怎么自称是您的事，只要我得到想要的一切，你就会是太后，这点始终不会改变。”不是他心中有这个母亲，而是这样才能名正言顺。
皇后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知道这个儿子对他心中有恨，柔声道：“那你这次找我什么事？”
司祯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语气冰冷道：“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避免夜长梦多，这个给他服下。”
“这，这是什么？”皇后看着瓷瓶问道。
“当然是毒药，不过不会让他即可就死，而是会让他身体无比衰弱慢慢死去。”只有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他需要的是名正言顺。
皇后吞咽了下口水，看着眼神狠毒的人心中很心疼，更多的事害怕，“可他毕竟是你父皇，就算曾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可他是你父皇的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父皇？哈哈，我从未见过哪个父亲，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给别人，这种父亲不要也罢！”想到他曾经痛苦的日子，司祯真的很想问问皇上，皇后，你们为何那么狠心，可以将还在襁褓中的他交给别人养活。
皇后看到憎恨的人，慌忙抓住他的手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你生下来全身发黄，看上去格外吓人，皇上不知道你是中蛊毒，只能把你交给别人抚养。”
“呵，无论什么原因，你们都没有尽到父母该尽的责任，这是你们欠我得！”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几句话就可以把他糊弄过去，他可不是什么无知之人。
这么多年，他尝遍人情冷暖，从来没有人会真心对他，每个人都瞧不起他，曾经受过的那些痛苦她永远不会忘记。
“桢儿……”皇后无力的唤来一声，看着眼前那瓶毒药，痛苦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做到母亲该做的事，如果她当时把他放在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司桢看到满脸痛苦的人，心底闪过一丝心疼，压下心中的情绪转过脸去，“如果不想帮我就算了，我可以自己来。”
“不，不要。”皇后一把抢过毒药，紧紧攥在手中，她不要司桢背负上弑父的罪名，否则会受天下人唾弃。
“我来。”皇后满脸悲痛，泪水模糊的视线。
“我等你消息。”司桢说完，大步离开宫殿。
门外的烟雨走进来，看到满脸泪痕的人关心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看看？”
“不要！”皇后抓住烟雨的手，止住眼中的泪痕。
烟雨拿出绣帕擦拭她脸颊，安慰道：“娘娘若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说出来的好，不然到时皇上又要担心。”
“皇上，皇上。”皇后攥着瓷瓶的手收紧，她到底该怎么做。
烟雨看着失神的人，没敢再吭声，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站着。
“到底改如何抉择。”一边是她亏欠疼爱的儿子，一边是她共度余生夫君，无论舍弃那一边心中都极其不愿。
这世上就没什么两全之法吗？想到这里皇后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有她也不用这么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