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收徒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几百号人,待到黄昏时节,皆检测完毕。其中资质最佳者为赵天磊,有七条灵根。六条灵根的人一个没有,五条灵根的倒是有三个人。四条灵根有两个人,至于剩下身怀三条及以下灵根的少男少女有二三十人。
“不是说有灵修资质的孩子,五十人中才会出现一个么?怎么今天这三四百号人,就有三十名能修炼的小家伙了?难不成宗门说错了?”
同其他观星弟子一起拆着营帐,聂白将心中疑惑讲给博仁。
博仁手中工作没听,淡淡一笑,道:“据传聂师兄一直沉心修炼,对这事有所不知自是应当,小弟就为聂师兄解惑一番吧!师兄可知,这检测房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聂白摇头。
“这些孩子,若是身怀灵根,那么体内灵根中,必会含有些许不经意间飘入其中的天地灵气。检测房的工作原理,便是将这些孩子与周围环境隔绝起来,并试图抽取他们灵根中的灵气。能够抽取出灵气,便是真正身怀灵根、能够修行之人,而从抽取灵气的位置,能够断定气身上怀有灵脉的数量。”
见聂白点头,博仁接着道:“我宗下山收罗弟子,一般每个地方会持续三天左右,但只有最后一天会用到检测房。头两天,我们用的则是检测琉璃球。”
聂白顺着博仁的手指望去,见营帐中的桌子上,有几枚黑色的琉璃球,正挨个被其他弟子小心放入垫着干草的木盒中。
“它们的工作原理,跟检测房差不多,只要将手放在球上,若是身体中有灵气,球的中心就会发光。只不过那种方法准确率没有检测房高,因为灵气有时也会依附在没有灵根的人身上。今天进入检测房的那些孩子,都是前两天通过琉璃球筛选。毕竟检测房造价不菲,每一个检测队只有两间,另一件还是备用的。这样,就能提高筛选弟子的效率了。”
聂白恍然,原来仅筛选弟子,就有这么多门道。聂白满足地笑了起来,看来今天过来凑热闹凑对了。
“当然这只是灵修,武修的话我宗全年都在招收弟子。只要十五岁前到达练皮境,二十五岁前达练肉境,三十岁前达练筋境,以此类推,到我宗各个外派办事点报到即可。不知聂师兄是如何进入宗门的?”
“呃,我么?大概十九岁时候到了练筋境,然后去山下报到的。”
聂白回忆起当日遇到无算子与夜煞的情景,不由一叹。一晃眼,五年的时间匆匆而过,但那一天的所见所闻却如昨日之景,历历在目。
“十九岁便达到了练筋境?聂师兄真是天赋异禀啊!”
聂白扫了眼做惊讶状的博仁,嘴角一扬,点点头。这种恭维他已经能受得了了,便懒得再浪费口舌谦虚了。
“好,我也该继续上路了!咱们就此别过,待我自四宗交流会回来时,你我两人再找个落脚的地方聊聊天!”
看着收拾妥当的营帐,聂白拍拍手,告辞离去。
“咦?聂师兄不与我等一起回宗门么?”
“急着赶路,没办法啊!记得替我向宋长老问个好!”
正说着,聂白已然放开脚步,离开原地,留给博仁一个挥手的背影。
一周后,聂白终于返回观星宗。
“呼……没想到出去一趟就是一年啊……”
望着山脚处高大石碑上刻着的“观星宗”三字,聂白感慨万千。这一年是他来到这世界后最忙的一年,为了周围诸州的百姓,也为了自己,他可没少抓坏人。
按照规矩,聂白需要先到邢堂述职,故而他进观星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邢堂。邢堂与一年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沉闷而忙碌,就连看守大门的人都还是那两人。
拿出玉牌在两人看门人前晃了晃,聂白随即迈入邢堂院子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应捕司所在的地方走去。
见应捕司大门依旧开着,聂白没多想走了进去。
“诶?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令聂白感到吃惊,屋内原本各自做着自己工作的应捕司弟子竟然渐渐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一同盯着自己,一时间整个房间竟是落针可闻,安静下来。
见聂白挠头问起,这些人又继续干活,不再过分关注聂白,这让聂白一时摸不到头脑。但此行目的乃是述职,聂白发现屋内只有那站在桌子后面的中年人还在盯着自己,便抱拳行礼。
“弟子聂白,下山游历近一年,归来述职。另要前往参加四宗交流会,特向王长老告假!”
“嗯,说罢。”
王长老坐下,目光终于从聂白身上一开。
“弟子于近一年中,共抓捕犯人一百二十三,击毙犯人十五,共一百三十八人,其中被朝廷通缉者一百二十人。这些是官府下发的确认公文,请王长老过目。”
说罢,聂白从袖口中的储物项坠中掏出两叠公文,放在桌上。王长老见状,点点头。
“没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回去休息去了。你的告假我已批准,就到四宗交流会归来后三天吧。”
“弟子谢过王长老!弟子这便先行告退!”
聂白再行一礼,便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
听到王长老拦住自己,聂白转过身。
“不知长老有何吩咐?”
“唔,记得在交流会上,为我宗争口气!”
“弟子自当尽力报答宗门,望长老放心!”
聂白笑着说道,便离开应捕司,向邢堂大门处走去,这次王长老却是没有再度拦下他。
“好歹是外门大比头名,想来找他麻烦的人应该会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
望着聂白离去的背影,王长老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意,随即化为铁青之色,将聂白放在桌子上的公文抄起,又狠狠拍回桌子上。
“看看聂白,再看看你们!一年,抓了一百三十八人,你们这些废物一年最多抓多少人?二十个?就沾沾自喜起来了……”
王长老愤怒的咆哮声在应捕司小院中不断响起,屋内弟子除了将头埋到最低接着做事外什么都做不到。这半年,他们已经被王长老如此训过不知多少次,已然习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聂白,自是不知道应捕司发生的事情,将团子放出后,一人一狐离开邢堂,向炼器堂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