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垂讨论一番具体事宜后,聂白起身告退,准备再从后门溜走,前往讲武堂。
聂白关上屋门,正走在一处岔口,却被一只手拉入一处隐蔽的房间内。若非聂白早就察觉那是江逸云掌柜,他早就反手将其拿下了。
任由江逸云将他拉入房间,聂白发现房间中竟然点着油灯,偌大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纸张,倒是不知道上面记着什么。
“你干嘛啊?这么神神秘秘的,现在还不到你当值的时候吧?你不是卯时当值么?”
江逸云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眠,但依旧十分精神。至于为什么说他精神,从他看聂白那放光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聂白呀,聂白!你可害苦我了呀!”
还没等聂白问他要干什么,江逸云却首先发难。
“我害你了?咱白天还称兄道弟的,现在就成我害你了?怎么,要割袍断义啊?”
聂白觉着好玩,他没看出江逸云眼中的恨意,倒是看出江逸云像是看到什么天财地宝后的激动与隐隐的不安。
“哎呦,你现在可是我的宝贝啊!我哪敢跟你割袍断义啊!”
见江逸云满脸谄媚的笑容,聂白有股要把昨天吃下去的灵鸡吐出来的冲动。
“滚吧,我可不是你的宝贝,赶紧的,有事说事,我可不想被人发现。你也肯定这么想的,不然不可能跟个偷鸡贼一样把我拉进这里……”
还没等聂白把话说完,江逸云就猛地往他手中塞入几张稿纸。
“这什么呀?”
聂白挑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粗看一眼好像是某个人的生平履历。
“我已经帮你打听好了,这小子就是你下一轮要遇到的对手,而这些纸上记载的就是他的修为、用的武器、招式等情报……”
江逸云指着最上面画着的头像,死死盯着聂白。
“等等,这人好像不是你的对手吧?怎么搞得跟你要上去跟他拼命一样?”
这江逸云今天抽的哪门子疯?自己都没想着去找对手情报,他可倒好,把人家查得清清楚楚,上面九代的人都记载上了,也不管对这次比试有没有用。
见纸上那详细得令人发指的情报,聂白头皮发麻,自己会不会也在被人如此查探着?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是我上去跟他拼命,也差不多了呀!咱俩可是从你来炼器堂那天就认识的啊,正所谓打虎亲兄弟……”
江逸云急切地絮叨着,一副万分关心聂白,恨不得他明天就能夺得外门弟子大比头名的样子。
“好了!别废话了,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白天还说要把名倒着写呢,怎么现在就恨不得我打边外门无敌手了?我可没多少时间,简明扼要说一下!”
江逸云知道聂白这么说话是他快没耐心的表现,一下子就老实起来,思考着措词。
“白天,我不知道你赢的是高宏彦,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我买他买了一千两赢,却没想到本来稳赚一顿的酒钱变成我那一千两血本无归……呀!说远了!其实是我打算今后为你提供情报,再酌情买你……”
“等等,你是说,宗门里面,有盘口,在进行宗门大比的赌博?”
聂白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也有赌博一说。
果然,这是人类的天性么,有人的地方就有赌博啊……
“对啊,你不知道么?自打很久以前的第二次宗门大比,就有盘口,赌选手输赢了!”
“就不怕出现背后买通选手的情况?”
聂白脸色怪异,他之前在网上瞥过几眼诸如“揭秘赌博黑暗内幕”云云的文章,如今活学活用起来。
“哪能啊!”
江逸云笃信地摇头道。
“开这盘口的,就是宗门,而且还有专门的长老,监督此事呢!而且宗门对舞弊的处罚极为严厉,轻则剥夺长老职位,重则废除修为,踢出宗门呀!三千年前那姓武的长老,多厉害,修为都和宗主一样事元婴,就因为在一次宗门大比中大肆舞弊,最后落得修为被废,革除宗门的下场。从那以后,谁还敢呢?”
长老不敢,可不代表弟子不敢啊……
聂白暗自摇头,觉得事情可能没江逸云想象中那般简单。
“你意思是,你要将每轮遇到的对手情报给我,然后买我赢。如果我说我打不过了,你也可以赚些银子回你那一千两银子的本,是吧?”
“嗯,嗯……嗯?”
江逸云直到聂白说完还在“嗯嗯”个不停,但没过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我可没说你会打不过对手啊!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若真就夺得头名,兄弟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
江逸云脸上好似刻着“义薄云天”四个大字。
“是嘛,就算名都要倒着写了,也高兴呗?”
聂白拿江逸云打趣,让他尴尬地干笑几声,而聂白眼珠却快速地转动起来。
“我说,你还有多少银子?”
“五百两吧,怎么了?”
“不,你有两千两……”
悄声说着,聂白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千两银票与五百两银票,递给江逸云。江逸云看着银票,眼睛都直了。
“聂白,你的意思是……”
“两千两,每一场,都买我赢!赢的钱再全都投入到下场比试中,最后赢来的钱,我七你三,有意见么?”
按比例,聂白给江逸云两成五都行,但好歹相处这么长时间,算上人情,三成。
江逸云闻言,却是惊喜地摇摇头,连称没意见。
“那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头不用把如此详细的情报给我,若是有情报的,你就说那人水平和往日大比的平均水平相比是强还是弱就行。至于没有情报的,我自己去估摸就好……”
“你的意思是……”
江逸云在聂白的话中听出了别样的含义,但又不太敢确定。
“到时候看我怎么做就行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至于现在,你过会儿帮我应付住来找我的那些家伙就行,就说我在吕锤子,啊,吕垂长老哪里……还有替我守住后门,别让那些人在后门也堵我。我现在去讲武堂办点事,一会儿回来。”
说着,聂白就要往屋外走,却突然想到什么,再度转过身。
“我和高宏彦那场比试,我是多少?”
“呃……一赔,一赔九十九……”
“谁开的盘?”
“吕垂……长老……”
“他开了多少?”
“十万白银……”
一瞬间,聂白目眦欲裂!
吕锤子!我说你怎么那么快就想出法子!原来是得了一千万两白银的咨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