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束阳光洒向森林,不同种类的鸟儿们相继放声歌唱,组成一曲歌颂生命的乐章。更远处,鹿鸣呦呦,让整座森林摆脱黑夜的死寂,重新焕发生机。一条小溪自山洞中穿出,向东悠悠流淌,伴着小溪自山洞溢出的,还有一缕青烟。
“嗯……”
一名睡眼朦胧的少年自干草堆中钻出,直挺挺伸了个懒腰。那名少年和几年前相比,除依旧棕黄色的肤色外已然大为不同。与野人装相比,这一身麻衣布裤,以及规整束于脑后的样貌如同跨越整个史前文明,步入了文明社会的感觉。
“聂叔,咱们今天做什么……”
没有回应。
少年猛地向小溪对岸看去,几乎每天清晨都盘坐在干草垫上的身影已不知去向。
“嘿,稀奇啊,早上竟然不教我了。”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做起伸展运动,每天清晨都会活动一番已成为他的习惯,这点无论他口中的聂叔在不在都会这么做。
伸展活动到一半,少年发现篝火旁的石桌上多了些东西,于是走到桌前。
一枚像是铜制的戒指,一封信,一本书,以及一个小布袋子。
少年沉默着,思索了一阵子,先打开那封信。
聂白
我此番远去,九死一生,切勿寻我,否则你会受我牵连。请原谅我没有带你走并且不辞而别,因为我不想将你卷入我的劫难中。
最近的村落于此处南方二百里,名为上河,我已开辟路径,你在洞外一看便知。你最好沿路而行,周围猛兽遍布,若胡乱穿行,恐有生命之忧。
我授你的伏龙功你已入门,若勤加练习,二十年后有所小成,修士以下者自保无虞。你若要踏入修行,则非《血元功》不可,切记此功之霸道,我闻所未闻,执意修炼,恐将误入邪途。
此戒你佩戴在身,若我此行侥幸存活,我会再来此处寻你,你若故去,我会在好生照顾你都后辈。此为我所著本草书,望对你有所帮助,袋中银两,可助你度过一段时日。
我必死之身为你所救,又与你相处七年,此情之深,我今难以相报,愿日后早日相见。
聂云
“……七年了吗。”
读完信后,名为聂白的少年缓缓抬起头,茫然看着洞壁上漫漫四竖一横的标记,一时之间,怅然无语。
“也行吧,救了一个能飞天上的家伙,教了我一门拳法,还帮我找到出路,临走还送我这些东西,想来怎么也是不亏的。”
用自己才能听懂的话开导着自己,聂白摆弄起桌子上的物品。
布袋中的确放着几块银白色金属,掂量能有两斤左右,想必就是信中所说的银两了,至于是不是银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铜黄色的戒指聂白研究了半天,发现除了戒指表面花纹极为细密美丽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听说心神一凝便能随意收纳?别开玩笑了,自己眼睛瞪得都快蹦出来了也没见得有什么东西被这戒指吸走。
余下的就是那本名为《百草集》的本草书了。聂白大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不仅记录了药草的药用价值、入药方式,也有培育方法的简要,甚至还有一些对疾病应对方法,可谓相当细致。聂白盯着眼前三拳厚的书,吐槽着知识就是重量。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这本书与草堆里那本《血元功》一样,每一页纸都撕不动,这让聂白感叹另外一个世界书籍的质量是真的高。
“啊,对了,聂叔说给我开了一条出去都路,出去看一眼。”
聂白出洞,向南边一望,眼睛便突了出来,下巴也如脱臼般大开着。
在他对面突兀地出现了一条光秃秃的小路,沿路上所有都东西,无论是草、木头,还是石块,岩石,全部像是被一股力量从中撕开,只留下平整都路面,延伸到地平线。而小路的两旁,遍地是草木和岩石的残骸,甚至还有淡淡都血腥味从小路深处飘了过来。
“原来这世界这么疯狂?钻木取不了火,切磁感线生不出电,会飞天上的聂叔在我睡觉时一晚上开了两百里的路?”
花了好长时间,聂白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先接着练拳,吃完饭睡完午觉后开始准备走出这片森林需要的东西吧……”
下定决心,聂白便不再犹豫,按着自己的习惯练起聂云教授他的伏龙拳法。这拳法着实博大精深,需要在灵活的拳路下蕴含着澎湃都力量,若力量不足,则拳路变得花哨起来;若拳路不够灵活,徒有力量,整个人又会变得笨拙无比,破绽百出。聂白练了七年,才逐渐掌握发现自己练拳时出现问题的能力,想要将拳路与力量结合起来,按聂云信中所说,非二十年苦工不可。
只见聂白已然赤膊,将身前巨树当做沙袋不断搏击。这片森林都树都是四五人围抱粗,至少八九丈高,饶是如此,聂白已经打断了三棵,眼前这第四棵也已是摇摇欲坠。豆大的汗珠不断洒落,棕黄色的上身也是大汗淋漓,阳光偶尔穿过树荫,被细密的汗珠折射,整个人显得金光璀璨。
练完拳,在小溪中清洗身体,吃完兔肉,聂白惬意地躺在干草堆上,想着下午要准备的东西,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我名聂云,多谢你父母出手相助……你似乎听不懂我的话?咦?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我的伤我已经能自己治疗了,现在开始,且教你说话吧……”
“我从哪里突然出现在你山洞前的?嗯……应该是天上……你不信?来,抓紧我肩膀,起……”
“我观你任督二脉都未开,怕是终身都无法修行……这也是你的福分吧,若再选一次,我宁愿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地过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眼到心到,心到拳到!胸怀一气,万劫不泄!不行!再来一遍!”
“呼!”
聂白自干草堆中惊醒。
已经是傍晚了?我睡过头了?
看着洞口昏暗的阳光,聂白沉默不语。
是我想念聂叔,不愿醒来吧……
聂白陷在干草堆的手中突然摸到一个硬物。
拿到眼前,借着黄昏的余亮,聂白盯着似是小篆写作的三个字,默念着:
“《血元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