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聂白躲进百花楼,可如何是好?百花楼今天可是放声了,要庇护他一阵子……”
一处宅子内,四名男子围着一张桌子,一边吃喝,一边讨论。
“哈……百花楼不也说了么,只庇护他五天。五天时间,一个刚来天弃城的愣头青,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另一男子灌了一大口酒,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之色。如他这般老道的暗杀者,在天弃城过得都是如履薄冰的生活。而聂白,这个进城第一天就废了城内一个手握不小权势之人的独子,安能苟活到五天后?
“我只希望,能稳妥地解决此事……看了那家伙的资料,我觉得咱不该接下这个单子……”
“怎么,你怕啦?即便那小子是什么狗屁亲传弟子,但在这天弃城,不也如丧家之犬般被咱们赶到青楼了么?”
那提出异议的男子听罢只面色凝重地不断摇头,却不再言语。
“咚!”
“谁?!”
宅子内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到地上的声音,催动这些杀手的职业本能,条件反射般抄起各自的武器,涌出屋子。
“哪里来的袋子?”
来到院子内,几人先是环视四周,见周围没有半个人影后,将注意力集中到忽然出现在身前的一个麻袋。
几人来到麻袋前,并排站着,就要打开麻袋——
“嗡……”
一声金属颤动的声音凭空在院子内响起。
“呃……”
“噗……”
四颗头颅,与自己的脖子分离,在喷泉般的血流推动下,窜出三尺高,随后与无头尸体的一道重重落到地上。
一柄飞剑正半截没入四人方才站成一条线的一端,而另一端,聂白的身影逐渐从宅子内的影子内冒出。
“我现在可算多少体会到冯琇莹她那一直位于暗处,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了……别说,还真有些爽……”
没有留下半个脚印,聂白如同幽灵般,飘向飞剑处,稍一用力,将其拔了出来。
“多亏入寂术和融身术,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躲过百花楼附近的眼线,和这些家伙的侦查……”
用极低的声音自语着,聂白取出一块布料,将沾染到飞剑上的些许鲜血擦拭掉。随后头也不回地跳出宅子,向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潜行而去。夜里,聂白的身影如同影子的延伸,没有但凡与他同阶,或是实力不如他的人,根本无法发现他。而见到实力高深的家伙后,聂白又会远远躲避,这使得今天晚上,聂白可以放手去做任何事情,无拘无束。
袋子里装的是沙子,为的只是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聂白自然不会收回。
至于那柄飞剑,自然是邹逸的。既然知道了要市的存在,聂白多少要注意一下隐私,所以才会绕过所有耳目潜行出来,虽然不知道是否管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暴露出自己灵修修为要好。
尽管自己灵修境界不过开脉纳气而已。
来到下一个宅子内,聂白先是根据自己所见在脑中构建出宅子的结构,随后蹑手蹑脚地在每一个房间上掀开瓦片,进行探查。
三个人,都在各自的房间内修炼休息……
做好探查后,聂白思考如何解决掉这些家伙。
盏茶时间后,聂白来到第一个人所在房间上方,将其正上方的瓦片掀出一个可以容纳一柄飞剑通过的洞口。在脑海中演练数次后,聂白取出飞剑,瞄准正在盘坐修炼的一名女杀手,绥江将手中飞剑狠狠向下一抛!
“嚓……”
飞剑由天灵盖没入,自下颚冒出,那女杀手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便就此毙命。
盖好瓦片,无声从房门进入屋内,聂白皱着眉头拔出深入尸体的飞剑。其上面红白相间,饶是聂白都感到一丝反胃感。
擦去飞剑上的各种物质后,聂白来到院子另一端,正对着一个大开着的木窗。趁第一个房间紧闭,血腥味尚未散发出来,聂白握住飞剑,随后向屋内吃着食物的男子奋力一抛!
这种抛射手法,是聂白在上河村山洞练出来的。为了捕获林中的各式猎物,聂白可没少用那把早被自己淘汰掉的铁棍练习抛投。本以为这种技能会随着修为的精进而逐渐忘却,不曾想今天竟然用到了。还好,肌肉记忆是可靠的,只练习了几次,聂白便找回了手感,模仿起飞剑杀人。
准确无误地将第二人的脑袋削掉后,聂白取回飞剑,关上木窗,无声来到第三个房间内。此人正在熟睡,聂白毫不费力的将其斩首后,飘然离开这座院子。
夜色沉沉,聂白根据自己制定的地图,不断从一个院子,窜到另一座院子中,无情收割着当日伏击他的暗杀者性命。
有一个院子最开始是空着的,很明显是有其他任务在身,尚未归来。聂白犹如潜伏在阴影中的捕食者,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趁在这些人一同进入院子,呈一条直线的时候,由他们后方,发起致命一击。
解决掉最后一波人后,天已是蒙蒙亮。聂白从手链中取出邹逸的一角衣服,放在血泊之中,随后潜行回百花楼内,收拾一番后在自己的房间内假寐起来。
“看犯罪纪录片的时候,就在想,那些变态杀手为何要用那么变态的手段杀人。现在看来,与我相比,很多变态杀手都要自惭形秽咯……”
状作假寐,聂白不断回想着今夜自己所杀之人的死状。为了保证一击致命,聂白不是枭首便是将人当中劈开,力求做到不留一丝破绽。可在前一秒还是鲜活的生命,后一秒便成为惨不忍睹的尸体的强烈冲击下,聂白垫着脑袋的双手不受自己控制地颤抖着。
看尸体容易,亲手早出一具尸体难。
聂白已经杀了不少人,但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人,还是第一次。即便身为医科生,根本谈不上惧怕那些凄惨样貌的尸体,可伦理道德这一关不是说过去就过去的。
“真是矫情,都杀过那么多人了,却还有莫名的心理负担……可笑……可笑么……”
昏暗的房间中,伏在桌上的聂白,在朝阳升起时,忽然低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