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不论是天界,还是妖界,大部分的人都想要箬欢死。
曼莎也不能理解天循的行为,可既然是天循想要做的,她便去做。
可当妖王仅仅为了一个本就该牺牲的女人让妖界的众多妖与天界交战。
当他们看到一个个兄弟因为无谓的战争而死亡的时候就更不能理解,甚至有些愤怒。
这天,箬欢听到了曼莎和天循的对话。
曼莎,“殿下,若黑云重塑天地,三界消亡,您做的这些一样没有意义,因为您与她,都一样会死。”
天循,“我得让他们知道,杀一人救天下是愚蠢且怯弱的想法,这次都没有战过,怎知不敌?”
曼莎,“有最简单,损伤最小的方式,他们又为何要舍简取繁呢?”
这时,天循的声音很坚定,“因为他们想杀掉我想保护的人是不可能的。”
“殿下到底……喜欢她什么?”
“嗯……色相吧。”
“那殿下又为何杀了那个主动献媚的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黑云?”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天循,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笑了笑,“可能因为她来的时候忘记打湿头发,穿道服,赤脚了。而且……我需要验证一点,那就是如果消灭了黑云,阿欢是否也会随之而灭。”
结论是,显然不会。
只是,那一小片让天界众神苦战,让箬欢吃了大苦头的黑云,竟然被天循轻松地杀了。
天循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天循的打算是和天界再次联手抵抗黑云,但前提是他们必须打消杀箬欢的念头。
也是这天,箬欢听到这段对话后,就从妖界消失了。
因为她,不想被天循保护,更不想欠他的。
因为会还不起。
天循对箬欢的离开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难免地酸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果然,她连一个让他当英雄的机会都不愿给。
曼莎,“殿下,请和么?”
天循摇头,“不必,只要天界的人认为阿欢在妖界就行。”
他的掌心化出了一根道簪,那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凡物。
但他的目光却幽幽地落在这跟簪子上,眸子里藏着情,心中有些苦。
天循对这根簪子说,“这都是选择,不是么。”
在黑云的深处,有一位少女,她的乌发长及脚踝,就像一条永不断流的黑色瀑布,她的皮肤是灰白色,眸子和唇又是漆黑。
她的眸子是那样神伤,仅仅看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像是掉入了无尽漆黑的深渊里,那里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风声,安静,死一样地安静。
仅仅只有你一人,即使当你将手伸到自己眼前,你也看不见自己的手,就好像自己已经不存在,被这漆黑吞没了。
可很快痛苦又会侵蚀你的情感,它让你感觉自己在无尽下沉,让你的心脏闷得就像一只快要爆炸的球,让你的脑子里不停闪回着你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这时,箬欢正直视着她的眼睛,就像万年前那样。
黑云是那样猖狂且具破坏力,可少女却安静得不像一个生命。
她看着箬欢的眸子,“你终于来了,我需要你。”
她的声音就像深谷回音。
箬欢伸出手去,将手放在了少女比玄冰还要冷的脸颊上,“对不起,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