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一出,几人若是信她的自然要去见识一番,若是认为她虚张声势也要到现场亲眼撞破,都有要去的理由。
瓶儿体力已经恢复一些,当下带着几个猛男朝先前的战场去了。
温茗也有心看看几人届时会是怎样一番精彩表情,一同前去,紫烟和西门自然都跟上。
几人休息的地方本就离战场不远,没走几步,已经可以闻到冲天的腥气。拐过一根要两人合抱的巨大树干,战场的景象呈现在几人面前。
战场的范围其实不大,锄牙鼠尸体分布主要成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圆形,这是由于两人在防守战中几乎没有移动过位置的缘故。
这个圆形被一条颇为清晰的界限分作两半,一半呈现灰黑色摞着厚厚的鼠尸,这是温茗的战场。另一半则是一片殷红,密密麻麻看不清是什么。
两只身高超过两米的白熊直立在殷红的那一半圆中,以某者节奏前两爪扭动,后两爪交替踩踏血洼,像是在跳舞。
既是异兽,有点怪癖也不足为奇。
几个猛男没把那两头白熊当回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鼠尸上。
远远看去也知道,不提那殷红的半圆,光是那灰黑色半圆中的鼠尸密密麻麻也有三五百了。
猛男们自然不会直接落自己的面子,沉吟片刻各自找好了说辞,开口时竟然不约而同,“看来老鼠终究是老鼠,肥是肥了点,但感觉实力和家鼠差不多啊......”
他们并没有学过异兽课,不知道锄牙鼠到底有多么难缠,而是通过印象中温茗和紫烟的实力再去估量锄牙鼠的实力,确确实实把锄牙鼠给看低了。
见几人这般无耻的论调,瓶儿却一反常态没有辩驳,紫烟神色严肃手指竖在樱唇前示意几人噤声。
刘鸣道,“怎么,弱就是弱,还不让人说了?”
紫烟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不断摆动手指示意刘鸣把嘴闭上。但没两下,她自己檀口微张,叹了口气道,“完了。”
那两只白熊都把头扭向几人这边,左右脸颊上肌肉各自缩成一团,带动嘴角高高挂起。上下唇分离,露出一拍交错的尖牙。
两头白熊在朝几人微笑。
笑容十分诡异,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愉快几分嘲讽,看得众人头皮发麻。同时,这两头白熊幼态的妖力也展露出来。
几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有道是世事难料,生死考验在众人猝不及防时已经来到面前。
紫烟果断道,“现在,谁也不要动,这样能给我留下一点点介绍情况的时间。”
“这两头熊是杀人熊,以杀人为乐,只要遇到人类除非修为远高过自己,否则都会发起攻击,放眼整个证道林内都是对于人类修士威胁最大的异兽,没有之一。”
“杀人熊遇到人类的第一反应不是动手,而是微笑,这既是一种心理上的恐吓也是猎手对猎物的折磨。就是现在我们所遇到的情况。”
“如果猎物试图逃脱,那么杀人熊会马上出手,它体型虽然庞大,但奔跑速度要快于绝大多数同阶的人类修士。我们目前的状况,没人快得过杀人熊。”
“如果猎物不动,这种微笑会持续一段时间,长的话甚至会有一刻钟。”
“现在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分散逃亡,我们的人数多过杀人熊,杀人熊只会择一追击,有一部分人就有机会活下来。”
“大家生死由命,但需要注意的是,以杀人熊的速度,我们并不是牺牲两个人就能解决问题。也许只有两个人能最后活下去。”
“第二种选择,便是战。以我们目前的人员和实力,是有一定机会取胜的,配合默契的话甚至不会减员,但坏处则是一旦战败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几个猛男之间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都异口同声道,“战!”
温茗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紫烟久战过后尚未得到充分的休息,状态不佳。瓶儿全盛时期对上这两头杀人熊以一敌二不说能够战胜但自保绝无问题,只是她现在妖力全无。
若是逃,她们二人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不知猛男队的几人是否有考虑到这一点,抑或是单纯认为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温茗想要的结果。
紫烟看了两头杀人熊一眼,先前那番话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杀人熊的耐性还在,短时间内不会动手。
紫烟道,“我最了解杀人熊,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要听我的。稍后你们五人团队跑开,一定会有一只杀人熊跟着你们过去,它就是你们的对手,务必尽快杀死它。”
“我们会在这里尽可能拖住另一头熊,等待你们的回援。”
“现在,所有人,准备好了吗?”
这个分配方案对猛男队的人是极为有利的。
纸面实力来看猛男队要较三人强上许多,而且他们白天虽说也历练了一整天,但中途毕竟休息过,此时状态怎么说都有七八成。
同样是面对一只杀人熊,猛男队还有西门这个幼态境界与杀人熊相当,另外四人也都是好手,要比三人这伤兵残将的配置好了太多。
再退一步,猛男队击杀杀人熊后大可以先行一步,是否回援都要看他们自己的决定。
猛男队的人只是硬直,又不是傻,哪里能看不出其中的种种考量。
因而此刻都有些犹豫,担忧道,“那你们坚持得住吗?”
这一次紫烟没有说话,而是瓶儿开口道,“喂,某些菜鸟可不要瞧不起老前辈啊。看到这么多锄牙鼠尸体你们还没明白吗?我们可比你们强多了!”
见了成堆的鼠尸之后,猛男队对这话已经信了七八成。
但问题是就算两人真实实力的确很强,从脸色和动作上又怎么看不出来她们此时的状态有多差。在这种状态下,再强又能发挥出几分?
至于温茗,一向是不在几人的考虑之中的。
猛男队的几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