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座所料不错的话，你的灵根并没有那么不堪。而你的妖魄，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
“至于先前没有告诉你，让你在图书馆先看了半年的书，是本座的意思，意在磨砺你的心性。对此，你可有怨言呐？”
温茗也是心念通达之辈，听老祖这话便知道他这是在邀功。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用一句“弟子不敢”草草答复？
他脸上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激动道，“我就说怎么感觉这段时间里自己的意志坚定了许多，耐性也增长不少，原来这都是老祖您的安排。”
“有道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可不就是说的老祖您吗？”
玉儿适时插话道，“算你小子有点眼力，能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老祖随便嗯了一声，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但两人都明白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自然欢喜。
事有轻重缓急，这一番对答过后，温茗方才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道出，“可是从过一观桥的情形来看，显灵水鉴对弟子的灵根感应的确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而弟子的妖魄，附体状态与寻常妖修大不相同，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天赋能力。”
老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邪魅一笑，道，“你可知你灵妖兼备的天赋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绝无仅有？”
温茗道，“弟子知晓。不过弟子一直疑惑，按理说只要父母双方一方有灵根一方有妖族血统，生下来的孩子就很有可能灵妖兼备。”
“修仙界既有百万之众，为何只在弟子身上才出现？”
这一问题的答案温茗其实已经有所猜想，不过此刻问出来却相当于又是给了老祖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也是一点点人际交往的小技巧。
老祖道，“这其实很好理解。地隔十里，风俗迥异。地隔百里，人不能同等相视。妖的血脉若要出现在人的身上，其中所要穿越的又何止是千万里的距离？”
“种族之见、经年仇怨，无论是哪一点，都导致妖族血统不可能会出现在具备灵根的修士身上。同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修仙界对于妖修的态度与对于邪修的态度等同。”
“这也是妖修数量稀少的原因。直到三千多年前，人妖和平的潮流兴起，妖门列入三大名门之后，妖修的地位才开始与正统修士相当。”
“但是，人心中的成见如同大山。妖修的合法地位得到承认，并不代表着灵修心中的成见会就此消失。”
“就好像重明那小丫头，那么长的腿，到最后也没能跨过这大山。”
这时，温茗又接老祖先前的话头，道，“所以对于掌门和众位长老而言，照妖水鉴和显灵水鉴同时工作的情形也是第一次见。”
“也就是说，对于一些奇特现象，他们可能并不了解。”
老祖道，“孺子可教。”
“其实多想一想也很容易知道，单是显灵水鉴遇到多相灵根的时候，由于不用属性的灵力互相干扰，展现出来的灵根品级也会变低。”
“玉儿的天品五行灵根，在过一观桥时由于五行灵力相互冲突干扰，呈现出来的只有四品左右的强度。”
玉儿也插话道，“是的呢。花子虚是天灵根，但是双相灵力互相干扰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小天品。”
温茗道，“也就是说，弟子的灵根显现出来的品级之所以是九品，其实是因为双相互相冲突，实际上可能是......八品左右？”
老祖顿时被温茗给气笑了，道，“这单是灵根自身双相灵力的相互干扰。如果再把妖力对灵力的干扰再考虑进去呢？”
“要知道，你并未修炼灵力，可是你的妖力已经达到了壮态。二者相较，如蚍蜉之比大树、石子之比山峦。这几乎不是干扰，而称得上是覆盖了。”
温茗听得目瞪口呆，愣神片刻后资深程序员必备的冷静淡定都抛诸脑后，整颗心脏剧烈跳动。他体会到了跌落悬崖后不但没死，反而练就了绝世神功的感觉。
这种感觉，称作绝望处迎来希望。
他狂喜道，“也就是说，我的灵根可能有非常高的品级，可能是地品乃至天品！”
老祖淡淡道，“那也未必，八品灵根受到这种程度的覆盖可能也是这种现象，毕竟九品不算品。具体的品级还要等你醒灵之后才能知晓。”
“再来说你妖魄的问题。你说你没有任何的天赋能力，对吗？”
听老祖的语气，温茗自知失态，因而按捺下心中的喜悦，老老实实道，“弟子确实未能感受到任何天赋能力。”
老祖又问道，“你知道灵修的法术都是怎么来的吗？”
温茗道，“通过修炼，一步步掌控灵力，催动灵力演化出法术。”
老祖颔首，再道，“那妖修的法术又是怎么来的？”
温茗道，“妖修的法术都是天赋能力，来自于血脉一代代传承，就像抬手蹬腿，天生就能掌握。”
老祖神秘一笑，“那么传承开始之前呢？”
“传承开始之前？”
这个问题如一道炸雷直击温茗的脑海，他心神巨震。
妖修的能力通过传承，那传承开始之前呢？传承开始之前，妖怪没有天赋能力，不就和灵修一样么？
那灵修又是如何掌控法术的？
通过修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老祖道，“看你的神情，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不错，妖力的确也是可以修行法术的。只不过因为漫长岁月中妖族天赋能力一代代传承，妖怪就像是天生就有一笔巨款。”
“那么妖怪们就有两个选择，努力赚钱或是直接守着这笔巨款吃利息过日子。”
“因为所有的妖怪都是守着巨款过日子，血脉传承之后妖修的选择仍然是守着巨款过日子，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为妖怪、妖修都没有赚钱的能力了。”
“至于我们灵修，一个个全都是穷光蛋，所以就只能一点一点地去学习法术。不过有一点与妖修相似，就是灵修往往也是与灵根同属性的法术最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