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整个人一怔,原来他都知道。
顾冰心是来找过她,也是顾冰心给她打了最后一剂强心针,她不能像管陶她们那样不明不白的呆在他身边一辈子。她要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的地位,她当然知道不能主动找他,在他身边她学会的第一项技能就是等待。
她知道周末不能联系江楠,因为那是他的家庭时光,于是她撒了一个小谎,说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果然他就放下他的江太太跑了过来,不过最后还是没有瞒过他,可他也没有因为这个责骂她,至少这一点证明了在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你别用那种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宋颂,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能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重?”江楠眼里全是蔑视。
宋颂喃喃道:“是她告诉我……”
“是她告诉你我和我太太去杭州旅行了,又帮你回忆了我跟你的种种,告诉你我对你是另眼相待,让你趁胜追击,是她告诉你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
的确是顾冰心给她发了信息,说他们夫妻俩去杭州旅游,她根本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行动先于思维,就那么追了过去,到了以后的第一步就是要见到江楠,她相信,只要见到他,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在超市的时候江楠就已经看见了她,但是他视若无睹,宋颂知道,那是因为江楠坚信她不会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她只能默默看着他和他太太“恩爱”的模样,那时候的她确实是不敢怎么样,可是越窥探她越觉得心里的波涛难以抑制。
所以第二天她又跟着他们夫妻俩去了灵隐寺,在五百罗汉堂那个闭塞又“危险”的空间里江楠终于严肃地警告她,可她忽然觉得这样的警告在那种场合很是刺激,而且她也预料到江楠也不会在那种场合跟她有太大的争执,于是一个劲儿地问他见到她开不不开心,当时他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她就赶紧收敛了一些。不一会儿就见他急匆匆地拽着他太太离开了,虽然心有不甘,可有了他的警告她不得不马上去机场,因为她答应了江楠要立刻消失在他太太眼前。
可是,在机场的那场偶遇宋颂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她没想到她居然会在机场正式“认识”江太太,而她一直好奇到不行的江太太果真和外界传闻一样,是如假包换的大家闺秀,像苏晏清这样的太太如果搁古代真的会帮自的己相公纳妾,所以临到最后江滴决定再赌一次,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没想到第二天在西湖的“偶遇”江楠居然还是那样的淡定自若,可是宋颂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他内心的怒火。不过她想,不管是愤怒也好生气也罢,只要有反应就好。
在那间茶馆他又一次让她回来,那一次的态度比上一次强硬了许多倍,因为他对她说的是“赶紧滚回去”。她知道江楠是真的生气了,在他身边这么久,虽然知道江楠脾气不好,也见过他发火,但是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于是她老老实实的“滚”回来了。
宋颂弱弱地又确认了一遍,“所以你真的不准备要我了是吗?”
“所有人都告诉过你不要碰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江楠继续吃饭,“我是喜欢你,这不假,毕竟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不好色,可你别把概念弄混了,我对你的喜欢和你以为的喜欢不是一回事。”
宋颂当然知道江楠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她知道,就像他说的,她跟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所有人都告诉过她,他们这样的男人玩够了终究是要回家的,更何况江楠的家里还是那样的一个她。管陶交代过她,玫姐叮嘱过她,可是她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夫妻,她更不明白哪位正宫娘娘厉害到能让江楠身边的情人都“和睦”相处,江楠不止一次表示,她们这种身份的人不能更不允许有非分之想,而大名鼎鼎的江太太更是好手段,次次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根本不是第一次见我,她在‘宋婆婆’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我了,或许更早的时候,她为什么无动于衷,她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对我这样?!”
“宋颂,你都敢对我这么讲话了,你说我还能留你在身边吗?我喜欢你是喜欢你聪明伶俐,懂得看人眉眼高低,不是喜欢你在我面前卖弄聪明,趁我还好说话,赶紧选地方,选好了告诉程东。”江楠原本不想说,可是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打扰了她的生活,这就是大忌。”
“可是我没见她有多在乎,管陶的存在她知道,她说过什么?玫姐的存在她知道,她又说过什么?管陶、玫姐她们忌惮你的‘底线’,说穿了不还是因为她们不够爱你。”
“闭嘴!”又是这套让他打心眼里厌恶的言论,“什么他妈的爱不爱,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爱不爱,你说她们?她们那是比你懂事,比你知进退,以后再也不要让我听见这样的傻话。”
江楠走到门口拿起外套,宋颂快步跑过去抱住他,她用尽力气圈住他,江楠双臂用力挣脱她,她不管不顾地又绕到江楠身前,努力去够他的唇,江楠紧锁眉头拉开小兽一般宋颂,“够了。”
宋颂不听,撕扯着江楠的衬衣,她在他的喉结左侧不轻不重的吮吸。江楠彻底失去了耐心,大力甩开她,“得寸进尺的女人最是让人厌恶。”
宋颂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她双手抱膝坐就那么在地上,也不准备起来,听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听着打开车门的声音,听着他发动引擎……直到她什么都听不见,空荡荡的房子又剩下她了一个人。这就是赌输的结局,于是,她又开始陷入那些长久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