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羽心里那个急啊:秋儿啊,自己这些天上了心思的巴结姨娘,好容易她老人家开了金口。如何你还不懂得把握机会呢?于是,便一劲地冲秋儿使眼色,秋儿只做不知。低着头侧立一旁。恰在此时,听得有丫环在外边跪拜说陆将军到了,这位一直公务繁忙的陆将军秋儿还一直未打过照面。此时听报,略抬了抬头。这一看可真真雷倒了秋儿:见这陆少白年纪四十开外,一身嫩白色的便装,一头略带花白的头发随意的束起。真正惊到秋儿的是那一张脸,眼观鼻鼻观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和自己前世的父亲一模一样,不仅相貌就连体型亦是。
此时,只听陆少白深情地说道:“婉儿,听说你的眼睛能看到东西啦?”
萧夫人眼中泛出一层涟漪,语声哽咽地说道:“多亏了秋儿,妾身才能重见天日!”那陆少白转过身去看那个一屋中唯一不认识到的人,想他应该就是夫人口中的秋儿,而秋儿此时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这陆少白不仅名字一样,相貌相同,便连这说话的音调亦是相同的。待得欧阳剑羽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秋儿,陆将军在与你讲话呢!”
秋儿方缓过神来,听着那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声秋儿,秋儿醒了过来。纵然有千般的相象他,亦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前世都未给过自己多少父爱的人,怎么可能还追到今世还自己一份完整的爱呢?
“哦,见过陆将军!”回过神来的秋儿急忙上前施礼。倒是萧夫人一把拉住了她:“可别老是礼来礼去的,这样反倒见外了,枫儿与你年龄相仿,她的病还要靠你来根治呢!”
搞不懂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秋儿一时不大适应,忙起步道:“秋儿有事,先行退下了。”说罢也不待众人搭话,忙不迭地出了房门。
欧阳剑羽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似是极其悲伤,便也跟了出来。上前拉住一脸悲伤欲泪的秋儿,心疼地问道:“好好的,怎么伤心了?”
秋儿闭了两下眼睛,强忍下内心的悲痛:“没什么,昨晚眼睛被薰着了,有些疼。你怎么也出来啦?”
欧阳剑羽看着这个连谎也不会说的少女,心里想,你都这样了,我还如何能在那里呆下去?
遂想转移话题说道:“那天骑马的事你可还记得?给马下药的人逮住了,可想知道是哪个?”
“不想。”秋儿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是哪个?还能是哪个?自己在这里与人无冤无仇,自是那些个不想让萧夫人眼睛好转的小人啦,而那些个小人无非就是以二夫人为代表的一伙人啦。如此多的闲杂事项,不关自己的事,正如刚才屋里的一团亲情一样亦是与自己无关的,无关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所以刚才她想都没想主回绝了。
显然欧阳剑羽有些吃惊:“他们想害你啊,你难道不生气?”
“不生气,因为他们真正想害的人不是我,我一个命如蝼蚁的弃儿,即便是在人口普查的时候,都无人会想起来,如何分招惹到如此有势力之人呢?”
欧阳剑羽听她这番话说完不禁轻嘘一口气:“何必如此做践自己呢?方才姨娘不是说要认你为干亲了吗?依我说如此甚好。那个人口普查是什么啊?”
秋儿不理他,定定地瞅了他有五秒钟时间:“以后断不要再给我提干亲的事情,我不想认这一家子做干亲,从今后我搬出陆府,这里的一干子事情可别再与我拉上关系。”欧阳剑羽本也是好意,想她母亲不是也因为认了萧老候爷才有了今天吗?如何秋儿就不肯呢?看她的样子还甚是生气,好象一下子又与陆家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欧阳剑羽依是陪着小心陪秋儿一路走回屋子,其间谁也不再说话。稍后秋儿说道:“羽哥哥,有道是亲兄弟明算帐,你许我的医资呢?如今萧夫人病已经大好,怕不是想赖帐不成?”欧阳剑羽正想掏银子给她的时候,忽然就留了一个小心眼,看她今天如此生气,怕不是要与自己绝吧!想到这里便有些赖皮地笑道:“许你的自然会依数给你,只是现在手上不方便,先打下欠条,改日还你可好?”说着去就近的屋子中,写了一张欠条。
秋儿冷冷地瞅着他打的白条,心下愤然:可见这打白条的并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就有了啊!顺手撕扯几下,一张墨迹未干的欠条顿时粉碎。看欧阳剑羽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秋儿不屑地说道:“良心的事情自有良心来记忆,设若真是想违背,又岂会是一个区区的纸片所能决定的呢?风过无痕,花开有迹,只要在自己的记忆中存上这一笔便可以了!我记得,你可以不记!”欧阳剑羽苦笑一声,自从结识秋儿后,瞧自己这日子混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