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天秋儿嘴里时不时崩出一个,别人以前从没听过的新鲜词。但萧敬和欧阳剑羽一门心思在病情上,根本无暇细思。见枫儿进了屋子,遂低声问道:“你看我家妹子这心疾之症可能治愈?”
萧敬一脸慎重地问道:“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呢?”
秋儿语气非常职业化,不想让他们再带着自己兜兜转转的,索性直言不讳地问个一清二楚。
“假话呢?”欧阳剑羽邪邪地一笑。
“假话就是,枫小姐是大富大贵之人,上天必然庇佑,多吃几副药自然有好的时候,你就放心吧,嘻嘻。”说完这一席话,秋儿都觉得自己成了江湖卖耗子药的能人异事了。
“那真话呢?”欧阳剑羽并没因她这玩世不恭的样子而生气。
“真话当然没假话好听喽!”秋儿收起一脸的玩笑,略显沉重地说。
“如何个不好听法?”这下萧敬也开始发问了。
“那就是,枫小姐的心疾病无药可治,起码以现下的医疗条件是不容易愈的。”生怕屋里的人儿听到,又放低了几分音量。
一句话让二人都大吃一惊。“秋姑娘不可胡乱说话,我家妹子年龄这么小,那不惑之年的慧明师太都能治疗,她如何就治不得,怕是你医术不精弄玄虚吧?”
萧敬的一席话让秋儿很不是惭愧,便嘴上却说道:“我来陆府是应这位白公子之邀,替他姨娘治疗眼盲之病的。你家妹子之事不归我管,我还不想管呢!”
看她动了孩子气,萧敬也觉得语气重了些,医者最忌讳地就是人家说其医术不精招摇撞骗。自己要人家说实话,人家说了自己还跟人急,确是不妥,枫儿的病已经是自小从娘胎带来的,请过多少大夫都不敢治疗,何况自己这次是想根治娘亲,只要她想办法把娘亲治愈了,何必要求这么多呢?
遂缓和了语气:“我家妹子的病症在哪里?”
“你家妹子是先天性的,即是生下来就有此症。”秋儿听他语气开始缓和,也不与他斗气,患者家属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你说我家妹子一生下来就有此症?”秋儿不了解这府里的情况,只是与欧阳剑羽还算熟悉,想了想。把下面要说的话又压了下,那话就是:你家妹子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她是七个月零十三天生下来的,因她在娘腹中时,娘体多次食用绝情丹,致使早产,因当时母体多次食用,故此造成严重的心疾。比如,不能走长路,不能吃冷食,不能饮酒,不能做长呼吸,凡是一些一般人极易做到的事情,对她都极为不易。绝情丹是什么?(绝情丹是一种催产的毒药,这种药的主要制做原料亦是萧夫人曾服用过的那种蛇毒,虽然是毒药,但如果用量合理亦不会对婴儿造成危险,这是其有别于这个时代,其他催产药的优越性,但屡食未果,就不能再用了,它的毒性虽微乎其微。但若用量过度,同样会对胎儿及母体分别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服食过量,永世不能再孕,并且遇阴冷天气,全体冰寒。)。是以,下药之人分明考虑到了孕妇和胎儿的身体状况,也就是说他们本就没想到药物会对母体与婴儿造成损害。因某种原因,迫于生下这个孩子,才不得已而为之。但这话秋儿不能说,此话一出口,不知道会引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很快的,丫头们端来煎好的药,由大丫环扶着,萧夫人由里间屋出来,喝罢了汤药。秋儿又用洗药替萧夫人清洗了眼部,稍后再施以针灸。
等这一切妥当后,天已将午了,萧夫人心情好,出言留饭。并且说道:“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正好一起吃个饭,我早就吩咐了饭菜。”萧敬和欧阳剑羽也没推辞,秋儿此时肚中亦在唱着空城计,正琢磨着去哪里蹭饭吃呢。看很快端上来的饭菜,用力吞咽了下口水,一同随了众人落座。
萧夫人坐主位,欧阳剑羽坐左首,萧敬右首,枫儿小姐右下方,秋儿在欧阳剑羽下首。
饭菜不错,荤素搭配,红的绿的配菜也极养眼。一旁的丫环侍儿齐齐整整的很快摆好饭菜,不知是秋儿饿了还是陆府的厨子当真水平了得,一股股饭菜的香气很快征服了秋儿可怜的胃肠。亦在同时,她那老肠老胃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本着不好意思的原则,偷眼瞅了瞅众人,看没人理睬她,才重新理直气壮地重新坐稳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