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自小虽无受过封建礼教的毒害,但亦不喜无事乱搭讪的主。眼前的蓝衣男子虽不招人反感,但也仅限于不反感的程度。她不想与他们这些路人甲路人乙的有什么交集,思及此,便不再搭话,转身就往相反方向走去。龙大见人家不理他,自感无趣,讪讪地搔搔头,龙二则一M幅幸灾乐祸地样子。欧阳剑羽见状,亦顾不得训斥龙大的无礼,急急跟上:“姑娘,是在下的兄弟无礼,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秋儿心情烦闷,本不想理睬他们,但眼见着天已经渐黑,再不出山,怕是就走不出去了。遂止住脚步道:“看样子公子是个武功颇为了得之人,从崖前这条小路下去,用轻功,不消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前山的玉峰观。”嗓音清脆悦耳,若黄莺出谷,珠落玉盘,亦不过如此,几句话竟将欧阳剑羽给说痴了。
龙二倒是反应及时,朗声说道:“谢姑娘指点,不过,天黑路陡,可有更方便的路径?”
“深山之中,绝少有人出入,自不会有通天大道,那小径还是寻食的动物走出来的呢!”
欧阳剑羽终于清醒过来了一些:“姑娘家可是住在附近?可否借宿一夜?”
三人看到,少女身子猛的一顿,声音有些喑哑地回道:“让几位失望了,我的家不在这里?”“
也是,这深山之中那会有人家啊,天色已晚,姑娘不回家吗?”
“回家?”一阵难耐的沉默后,“这条路不好走,我不是会武功的人,天色已晚,自然无法下山,几位再不走天就要大黑了。”
“呵呵,姑娘指点我们三人行路,自己却身陷深山,如若真是走了,那姑娘岂不是要陷我辈于不仁不义吗?”
“公子想干什么?”秋儿说这话也并不是完全的推辞,一方面她此时即便下山亦无家可归,另一方面是虽然有樱红果助其身体康复,但缺少必要的营养,那天又有些失血过多,身体此时亦是非常虚弱,若然强行动功,定会伤及心肺,是以会有方才一答。
龙大亦随声附合:“我们哥俩背姑娘下手即可,别的没有,力气可多的是。”
龙二瞪他一眼,心想:就你多事儿,这种美差轮得到咱们兄弟俩吗?再多话,小心主子扒你的皮。看龙二瞪她,龙大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红着脸低头看自己的脚。
“玉峰观的慧明师太是我的姑姑,我们正好去那里借宿一晚,姑娘随我们一同下山吧!”秋儿对他们这行人原本便有些好感,后又听他说到慧明师太,一时心动,怎么着那也算是自己的师父,如今自己无家可回,暂去狼玉峰观偿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看这几人,虽然性情各异,直觉告诉她不应该是坏人,遂点头同意。
欧阳剑羽大喜,上前就要来扶秋儿,秋儿小脸微红,闪身避开,径自去山洞取出自己的包袱,刚想跨于身上,龙大上前一把抢过道:“还是俺这大老粗替姑娘背着吧!”
欧阳剑羽笑着斜他一眼,心说:“你总算也是办了件好事!”秋儿也不推辞,夹在三人中间往山下走。龙大龙二在前开道,龙三龙四断后,秋儿和欧阳剑羽在中间。到底是发了几日的烧,身上又有伤,一直又未加调理,虽无大碍,平时健步如飞的双腿如今就象灌了铅一般,走了没多一段路就疲累的不想再动了。身上一时又出了虚汗,看样子自己现在还不适合下山。遂转头对欧阳剑羽说道:“公子还是先行赶路吧,小女子身子弱,怕是要先歇息一会儿!”说罢,一阵强似一阵的咳嗽声,便如利箭一般刺疼着欧阳剑羽的心肺肝。
紧跟其后的欧阳剑羽先前早已经看出了她体力不支的样子,虽心疼于她,但男女授受不亲,怕引起反感,亦不敢做帮扶一下的举动。听秋儿如此样子,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心说:不等你,我们早到家了。可嘴上不能这么讲,只是说道:“姑娘身体不好,慢慢走,正巧我也累了,龙大龙二原地休息!”秋儿知他是为自己好,一时无话,想挣扎着再坚持一段路,举脚正迈,天黑路陡,也合该出事,左脚正踩上一块滑石,石头一骨碌,这若在平时秋儿早跳起躲开了,此时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仰身向山下滑去。欧阳剑羽眼看不好,也是练功人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将秋儿抱于怀中,秋儿小脸一下就红了,稳住重心后,她讷讷地想推开欧阳剑剑羽,但就在她踩空的时候,左踝骨生生的痛了一下,此时着地,竟是钻心的疼。唉,天灭我也!秋儿心下叹息着,眼里竟然滑下了泪水。一颗滚烫的珠泪落在欧阳剑羽的手背,慌得他急急地放手,以为是秋儿忽然生气了。刚一放手,秋儿手脚不稳,一个不提防,转瞬欲落入黑漆漆的山崖。
此时欧阳剑羽彻底急了,再不管男女是不是授受了。当即把秋儿扶上后背:“姑娘,得罪了。”
夜色渐渐浓重,竟是个无月的夜晚,秋儿爬在欧阳羽的背上细心倾听夜鸟的啼鸣,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动物的嘶吼声,想想自己的如今这付弱不禁风的躯体,若是遇到那些不买帐的野猪类的大型动物,只怕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不自觉间双手紧紧扒住欧阳的肩头,有一两个尖利的指甲甚至已经抠进对方的肉里,欧阳剑羽知她心下恐慌,亦不出声制止,任由她籍此来缓解心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