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象是地震或塌方,秋儿想到尚在洞中的欧阳剑羽,顿时吓得是花颜失色。眼睛看不到东西,摸索着双手正欲向崖壁前扑去,却摸到一双坚实的大手。欧阳剑羽从下边上来,气息微喘的一把拉住秋儿的手道:“这处所在你以后怕是再也去不得了!”
“难道是你毁了它不成?”秋儿语声震颤地问道。
欧阳剑羽揽住她微有些颤抖的双肩,一往情深的说道:“你所在意的地方,我又怎么会如此绝情呢?”
一旁的岳宁显是受不了这有些发酸的气息,用慵懒地语气说道:“姐姐难不成没看到过,神姬洞的三件镇洞神器已经被取走,如何还有存在的价值?”秋儿显是想起了什么,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几个人到得陆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黄昏。萧夫人一把拉过秋儿,眉里眼里都是痛,嗓音便有些沙哑道:“娘的乖孩子,娘以后再不要你受苦了。娘亲听闻你在北番国替李娘娘治病的时候,便是借助了别人的一双眼睛,娘的眼睛便给你挖下来可好?”秋儿倒在萧夫人怀里,早已经是泣不成声道:“娘亲使不得,莫说孩儿不能行如此不孝之举,便是真有眼睛可以移植亦无人敢施此手术之人啊!何况,女儿身上所中的巨毒,堆积在了眼睛处,想是此毒不除,恐无法痊愈了!”萧夫人拉了秋儿的手嘤嘤低泣,萧敬与萧老候爷此时亦是长叹不已。有道是:理发师傅只能替别人理发,却剃不了自己的头。便是这个道理了!
一众人正围着秋儿说些宽心话的时候,便有人来通报,说是林王府上的侍妾玉萍姑娘奉了萧皇贵妃之命前来探往。听罢此言,欧阳剑羽便深拧了一双剑眉,别人倒还好说,一时间这玉萍他便有些不好打发了。因为这玉萍本便与侍萍是双生姐妹,姐妹二人自小与龙氏四兄弟一起长大的。较之与侍萍,玉萍更加温婉,自小便被萧贵妃喜欢。在欧阳剑羽十四岁的时候,受萧贵妃的指使,便做了欧阳剑羽的通房大丫头,那时候欧阳剑羽还不知道玉萍与侍萍是双生姐妹。因为那时是情窦初开之时,对于这位性格温顺,在府里不争不抢,只是低眉顺目的细心服侍他的玉萍,便多了几分好感。此后,在一次酒醉后,因不能区分侍萍和玉萍的区别,把扮做了玉萍模样的侍萍强拉进房里。事后,他方通晓这两人本是姐妹,自小在皇宫长大,看惯了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看侍萍小小年纪竟如此工于心计,心里便对她动了几分怒气,想都没想便把她遣到了云州做了一个头牌暗卫。也便是因为这些事情,他才会对侍萍耿耿于怀,但鉴于此件事过后,侍萍做事一直用心用力,绝未出过一丝一毫的纰漏,才慢慢转了心思。自到云州城后,想到侍萍本也是自己的女人,又看到她与玉萍一样的容貌,便动了纳她为妾的念头。谁知道,谁知道这个女人心机竟是如此之深,便连秋儿也差点给算计了。侍萍死时的惨状,他不能说没有动悲,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即便是有万千怨恨,人死便一了百了的,他也不想再做追究。之所以下那样阴狠的命令,是因为,他知道,龙氏兄弟定会暗中将她收敛的。果不其然,龙氏兄弟表面上遵从了他的旨意,暗中已经把侍萍好好安葬了。他亦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秋儿眼睛看不到东西,正是伤心伤肺的时候,虽说表面上是奉了萧贵妃的懿旨,显见的玉萍此时前来的不是时候。众人看到欧阳剑羽紧拧了眉头,一语不发,两只眼睛却神情复杂的盯着秋儿。毕竟是多年的兄弟,萧敬此时看了秋儿一眼,随即对来通传的下人道:“请玉萍姑娘进来吧!”
下人答应一声,便下去了。时候不大,便见到三五个丫环扶着似要临盆一般的玉萍走了进来。众人一看方大吃一惊,便是连萧老候爷亦紧锁了眉头。倒不是不喜欢欧阳剑羽有后,实在是如今的秋儿还禁得起如此打击吗?
似是知道众人对她的态度一般,玉萍依是不卑不抗低眉顺目的向在座的长辈一一行礼。待走到秋儿身边时,她用一双美眸瞅了欧阳剑羽一眼,似是不知以何种礼仪参拜。秋儿目不能视,耳力却是极好,听到那略显沉重的女子的脚步声走近自己,再从众人那不喜不怒的气氛中,亦是猜了个八八九九。当那脚步声走近自己之时,便有些坐卧不住了。伸手拉一拉一这的萧夫人,轻声说道:“娘亲,女儿累了,咱去歇着吧!”萧夫人始从无言的震惊是苏醒过来,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小翠去给小姐收拾东西。”秋儿扶着萧夫人的手,撒娇般地说道:“这以后女儿便再不离去了,以后要娘亲抱着睡觉才不会做恶梦!”萧夫人嘴上说着好,眼睛里早溢满了清泪。
欧阳剑羽张了张嘴,却无有发出一声,一只手伸在半空,便再无法缩回。
秋儿躺在床上假寐,却听得门外小翠正与几个小丫头在碎碎念。
“没听说林王娶妃啊,如何有这样一个女子找来?看样子都要临盆了呢!”一个小丫环细声说着话。
另有一个声音道:“这在大户人家本也算不得什么,娶个把小妾本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这是在皇家,若这生出皇子之后的娘亲无有一点身份,这以后在王府断难存身。萧贵妃怜惜她,让她前来估计是向林王讨赏的吧!”
“如何这样讲呢?”一个小丫环接口问着。“有道是子凭母贵,母凭子显,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如果这母亲在生下孩子的时候地位依然低微,那么这孩子以后的身份便也不会尊贵到哪里去的。”
“这样啊!如今林王府子嗣单薄,林王又是个重感情之人,起码也得封个侧妃吧!”“唉,说的也是啊,母亲出身低微,可孩子总归是自己的亲生,林王怕不会坐视不管的吧!”